張延齡無法理解自己二姐對于太子朱厚燳的“另類教育”,但是他又說服不了自己的二姐,最終懷著不安的心情出了皇宮大內(nèi)。
等張延齡回到府上的時候,管家劉瓊來報,自己的大哥壽寧侯張鶴齡傳過話來,讓自己不管是多晚一定要前去他府上,張延齡再三詢問管家究竟是何事?劉瓊也說不明白,張延齡只好剛一進(jìn)家門就轉(zhuǎn)道壽寧侯府。
“延齡跪下!”
張延齡風(fēng)塵仆仆的跑到壽寧侯府,還沒有坐下歇會兒,就被大哥張鶴齡給領(lǐng)到后宅的祠堂給了一個下馬威。
“撲通!”
張延齡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還順從的跪了下來,祠堂里供奉的全都是張家的列祖列宗,中國人歷來敬祖先,跪天跪地跪祖先是應(yīng)有之意。
“請家法!”
張延齡見大哥又拿出了傳了五代的張家荊條,感覺情況好像有些不妙。
張鶴齡手執(zhí)荊條黑著臉問道:“第六代延輩齡你可知道錯了?”
“嗯?”張延齡聽到大哥的問話就是一愣,自己哪里錯了?
“延齡你可知錯?!”
“這——不知!”張延齡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
“誤入迷途,還不知悔改,該打!”
張鶴齡說著手里的荊條就打了下來,張延齡聽到荊條的揮舞聲響,忙連滾帶爬的躲避過,然后一擰身站了起來。
“大哥,你干嘛?”
“做錯事,違背祖訓(xùn)就該罰!你跪下!”
張鶴齡一臉嚴(yán)肅的樣子,妥妥的封建衛(wèi)道士的模樣,張延齡卻是一臉懵逼的思考著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那——我做錯什么了?總該讓我知道吧?”張延齡實(shí)在是想不出來自己最近哪里有違祖訓(xùn)。
“哼!做錯事情還不知道悔改,好!我來告訴你:今日早朝有御史當(dāng)朝奏報有皇親國戚在在職期間流戀花坊,飲酒押妓,夜不歸宿!可有此事!”
就去暖春閣聽了回曲,盡然還有人特意彈劾自己,這群御史也真是閑得蛋疼!直到現(xiàn)在,張延齡還不知道自己之所以被彈劾全都是劉子杰外后面搞的鬼。
還是先把眼前的這關(guān)過了吧,張延齡連忙大喊冤枉。這“流連花坊,夜不歸宿”說的是自己嗎?這說的是別人吧!
“還敢狡辯!三位御史聯(lián)名彈劾你,舉朝皆知!”張鶴齡說著又舉起荊條一準(zhǔn)備執(zhí)行家法。
“等等,”張延齡揮手扯住荊條的一端,解釋道:“大哥,御史們風(fēng)聞奏事最是做不得準(zhǔn)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最喜歡聽風(fēng)就雨,夸大其詞?!?p> “我當(dāng)然知道!”
張鶴齡的話讓張延齡一愣,你知道御史們實(shí)在風(fēng)聞奏事(胡說八道),你還執(zhí)行家法?
張延齡不滿意的說道:“大哥你知道,那你還執(zhí)行家法干什么?”
“我執(zhí)行家法是因?yàn)槟阈袨椴稽c(diǎn),讓人抓住把柄,當(dāng)朝彈劾,讓我張家蒙羞?!?p> 額,大哥的話讓張延齡頓時無話可說,蒼蠅不定無縫的蛋,要不是自己去了玉人巷,進(jìn)了暖春閣也不會有御史“風(fēng)聞奏事”。
“哎,我認(rèn)罰,你打吧!”
張延齡認(rèn)命得跪倒祖祠里。
看到張延齡低頭認(rèn)罰,張鶴齡把手里的荊條丟到一邊:“既然知道錯了,就起來吧!”
“嗯?”張延齡聽到大哥的話,又是一臉懵逼,但還是站了起來,能站著沒有人喜歡跪著。
張延齡跟著大哥給各位先祖上了一柱香,然后離開了祖祠。
在客廳里,張氏兄弟分主客落座。
“二郎,御史彈劾的事情你不要在意?!?p> “哦?!?p> “牟帥已經(jīng)跟我說了,你也就是去聽聽曲,沒什么大不了的?!?p> “嗯?”自己大哥這畫風(fēng)轉(zhuǎn)變的有些快吶。
“本來大哥正在給你,跟牟帥家的女兒提親,現(xiàn)在押妓的事情一出,怕是不成了——”
張鶴齡說完還遺憾的嘆了口氣,倒是讓張延齡明白昨天那個偽娘牟琬為什么跟自己說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話。原來是自己大哥背著自己搞得事?。?p> “大哥,不成就不成吧?!睆堁育g本來也就沒把跟牟家的婚事當(dāng)回事情,都是張鶴齡的大家長作風(fēng)在作怪。
“哎——”
張鶴齡又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對自己弟弟,跟牟家沒能結(jié)親有所遺憾。
“大哥,不知道是哪位御史那么無聊彈劾我。”
張延齡本來也就是隨口問問,根本就沒想到自己大哥會知道,沒想到張鶴齡很快就說了幾個名字。
“他們怎么知道我昨天去過玉人巷?”張延齡又問道。
“牟帥跟我說,跟首輔劉大學(xué)士的長公子有關(guān)?!?p> 張延齡聽到這里,想起昨天自己跟劉子杰在閑人茶樓的沖突頓時心下明了,脫口而出:“肯定是劉瑜劉子杰!”
“沒錯,就是劉子杰。”
張延齡咬牙切齒的說道:“這個小人——”要不是這個劉子杰,自己就不會一大早前去宮中,更不會一出皇宮又跑到大哥家里來,看來這個劉子杰跟自己是命中相克啊!
“哎——要不是你把他——”張鶴齡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但張延齡已經(jīng)清楚大哥想要說些什么。
但是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也就不可能改變,要是時光重回三年前自己也許就不會揪掉劉子杰的蛋蛋了,但是,也許還會——
張氏兄弟倆各自想著心事,一時間全都沒有說話。
過了好半天張鶴齡才再次開口說道:“二郎?。∫院缶筒灰ビ袢讼锪?。”
“哦,”張延齡先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又說道:“要是有人請我去怎么辦?”
張鶴齡沉默了一下:“實(shí)在沒辦法的話,盡量不要落人口實(shí)吧!”
大明時代幾乎沒有什么可以娛樂的場所,但凡有所宴請不去玉人巷就是貴人坊,跟玉人巷比起來貴人坊更加的不堪,張鶴齡也是想到這里才再次改口為“不要落人口實(shí)”。
“是!”
“二郎,你跟劉首輔家公子的關(guān)系還能改善嗎?”
張延齡想了想說道:“不能!”
“哎——”
張鶴齡一想到自己張家跟首輔家有嫌隙,就總是感覺到一絲不安,期望可以化解這份愁怨。但是劉瑜劉子杰已經(jīng)成為一個廢人,不能人道,無法娶親,算是斷了香火,這份仇恨怎么可能化解的了的,好在劉家還有嫡庶子多人,劉首輔也一直沒有找過張家的麻煩,僅僅是個沒有了未來的劉子杰,也翻不出多大得浪來。
張鶴齡請二弟上門的事情都已經(jīng)說清,氣氛也就舒了許多,之后張延齡又跟大哥聊了一會兒家長里短跟朝堂內(nèi)外的事情,才離開壽寧侯府。
是夜,張延齡早早的睡下,因?yàn)樗饝?yīng)大哥張鶴齡明天結(jié)束休假,繼續(xù)戍衛(wèi)宮中。
陳八十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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