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門前的侍衛(wèi)提起手上的長槍,大聲喝住過來的四人。
只見段瑞華走上前去,用流利的島國話與侍衛(wèi)交流著,其中一名侍衛(wèi)進寺通報,隨后帶著一名使官出來接見了段瑞華,四人被一并邀請進入須龍寺中。
那使官的樣貌有些兇狠,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名身材瘦小帶著圓框眼鏡的翻譯,翻譯在旁有條不紊地翻譯著使官說的話,大概的意思就是段瑞華先生是被島國駐華大使三浦宮進邀請資助島國軍工的企業(yè)家,身份威望很高,表示尊敬之后便被問到來到須龍寺的目的。
段瑞華表現(xiàn)得十分自然,聲稱身后的三人是自己帶來須龍寺考察的,親臨須龍寺是得了三浦先生允許,特意來記錄監(jiān)獄武器配備,提高監(jiān)獄的防衛(wèi)能力。
“次郎先生的意思就是讓各位隨意考察,這里非常歡迎各位,雖說此地戒備森嚴,為防萬一,還是要請幾位精英干部保衛(wèi)貴客!”翻譯細聲說著,隨后喊來了幾位士兵,雖沒有他說的“精英干部”那般強壯,但也算得上年輕力壯,幾個士兵踏步過來,端好槍鞠躬示意,隨后領(lǐng)著三人到寺廟里頭的監(jiān)獄走去,而外頭的段瑞華跟次郎先生有說有笑,一路走到辦公室去洽談。
三人早早就在來的路上研究過公曲的肖像,即使監(jiān)獄里燈光黑暗,只要見到本人,都能輕易地認出,為了提高查找的速度,三個人分三路前進,在一共一百二十個監(jiān)牢中尋找被囚禁的公曲。
此時的天色陰郁,時間已經(jīng)過了正午,還有不到一天,成敗在此一舉。
……
“呵呵,你好?!弊笄裥Φ?。
士兵點點頭,從石板一樣的臉上擠出笑臉,然后又恢復嚴肅。
“您能聽懂中文?”
士兵顯然聽不懂中文,他只是負責保護到來的人,就像機器人一般,這工作也的確不需要太多的交流,他們往更深處走去,監(jiān)獄里慘叫聲四起,有哭喊冤枉的,有咒罵島軍的,還有躺在地上等死的,甚至有的牢房抓老鼠的,腥臭的血味撲面而來,場面凄涼得很,左邱走走停停,單薄的身體有些承受不住這悲慘的場面,不一會兒,在裝模作樣考察了普通牢房的武器配備之后,他再往里走,就看見了這牢房的異樣,這兒的牢房房名有著同樣的島國文字再出現(xiàn)后,左邱開始推敲這幾個字的意思,而這牢房里的罪人都被捆綁在椅子上,顯然是被審問過,再轉(zhuǎn)念一想,興許就是隱鶴一類的,探查機密的內(nèi)奸,這些牢房的武器配備顯然要比普通牢房的強得多,三間牢房間設(shè)置一名士兵,武器也是大正十一式輕機槍,在這蹲守甚至有些大材小用,左邱尋思著這么厲害的槍為何要在監(jiān)獄里用,甚至還要投資軍工提升火力。
正納悶著,突然!一只手從黑暗中伸向左邱!
“救我!”牢房里的罪犯大叫一聲,伸手扯住左邱的衣服,旁邊的士兵沒有任何猶豫,手起刀落,用腰間的武士刀,直接斬下那人的手臂,噴薄而出的血液與尖銳刺耳的慘叫聲延綿在須龍寺的地下,左邱顯然嚇得不輕,他有些腿軟,但是還是故作鎮(zhèn)定,繼續(xù)往里走,可謂是功夫不負有心人,與那肖像描繪的十分相似的人出現(xiàn)了!
公曲癱坐在109號牢房的椅子上,被堅固的鐵鏈捆綁著,渾身都是被抽打過的痕跡,遍體鱗傷的他,眼神犀利的望著監(jiān)獄的鐵門外面,左邱有些害怕,那眼神十分驚悚。
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后,他把這里的一切記在心里,回過頭向士兵示意他要回去。
士兵點了點頭,帶著左邱原路返回,路上那被砍下的胳膊,讓左邱有些暈厥,他閉上眼睛,咬緊牙關(guān),回到大廳稍候其他二人回來。
半個時辰后,三個人都回到大廳匯合,三人對了暗號,都清楚左邱知道公曲的位置,便走到辦公室找段瑞華,通報考察完成,四個人一齊離開了牢房,回到地面后在寺廟的大堂拜佛祈禱,滯留了一段時間埋伏在各處等待時機。
到了晚飯時間,左邱通過催眠,換來了四個僧人的衣服,換裝(地下昏暗只需要一個肉色的頭套即可代替光頭)后佯裝給地下牢房送飯的,四個人擔著三個扁擔,一個人拿著大湯勺和一桶飯,往牢房里走,其中段瑞華因為身材高大被留在了須龍寺內(nèi),取而代之的是其中一位送飯師傅,他熟練地與幾位士兵打招呼,從兜里拿出幾個木頭杯子給士兵們倒酒,士兵們偷偷喝了,醉意初現(xiàn)。
思孑掃視到這些士兵的,察覺到一些異樣,諸如今天中午與晚上的穿著不同,原本扛在背上的輕機槍換成了腰間的手槍等,這些都示意著什么,思孑專注地看著那些士兵,發(fā)動了讀心術(shù)。
“不好!”
思孑有些驚慌失措,連忙拉住剛要離開的左邱,小聲說道:“今晚有大人物在酉時一刻要來須龍寺會面,是島國的首領(lǐng),要來審訊犯人!”
“酉時?還早,我們現(xiàn)在加快腳步!有充足的時間,魏叔你……”
左邱話還沒說完,里面的牢房就大聲喊叫起來,似乎是催促趕緊放飯。
“魏叔你可要提高警惕。”
“嗯!”
往牢房深處走時,左邱故意選擇他中午所走的方向,一路上給犯人盛飯打菜,一雙雙沾滿鮮血的手從黑暗中緩慢伸出,讓人不禁打個冷顫,思孑的額頭上冷汗直冒,這兒的怨念太深,各處傳來的心聲,與殺人時的邪念猶如魑魅魍魎,在本就狹窄的地牢中煎熬著他,終于又到了內(nèi)奸密探的審問室,這幾間牢房里的人已經(jīng)有人死去,無論如何叫喊都沒有回應(yīng),外面的士兵小心翼翼打開牢門,確認沒有生命特征后,開槍處決了犯人,隨后拖著充滿血液與臭味的尸體出來,帶到牢房的后門——是一處亂葬崗——繼續(xù)往里走,那些犯人走到門口,伸手把打好的飯拿過去,回到牢房的黑暗中吞食著最后的晚餐。
突然有個心聲傳遞出來:石隊長怎么還沒來?
這個聲音顯然來自他們即將到達的下一個牢房107號,黑暗中仍然挺直腰板走出來的一位壯漢,他赤身裸體,肩上背上強壯的肌肉有著深深的鞭痕,臉上也有著不少淤青,但是他的神情仍然堅定,怒視著送飯的人以及后頭的士兵,雙手的鐵鏈并沒有妨礙的行動,暴漲的青筋上刻著青龍與白虎。
看到思孑他們,那壯漢笑出了聲,思孑可以聽見他笑的原因,此人夜視能力極好,三個人的頭套被一眼認出,他沒有多在意,只是搖搖頭,覺得這幾個潛入的人只能做石隊長的冤死鬼了,他回到黑暗中,蹲伏在角落,心里仍然等待著一位名叫石隊長的人的出現(xiàn)。
……
“快點!”左邱有些著急,因為公曲的房間已然近在咫尺。
幾分鐘后,四人都站在了審問室109號牢房門口,里面的公曲相比正午,更加地血跡斑斑,這兒的嚴刑是細長的身體無法承受的,三人緊張地看著里頭的公曲,希望公曲還活著,沒有出什么事,思孑的心如鹿撞,他忽地想起左老說過的話:讀心時,要心平氣和,不可運氣,最好是氣沉丹田,方可減少眼睛的負擔,能看見的事物也就更遠。
“喂!出來吃飯了!”那僧人喊道。
思孑氣沉丹田,運氣到胸前,果然看見的,感受到的氣場完全不同,公曲還活著,他正在努力積攢力氣,身上的鐵鏈并不是真正地綁在身上,而是松垮的壓著他的身體,只要稍微用力即可掙脫,顯然,這是公曲的最后一搏。
“他在裝睡!”思孑小聲說道。
后頭的士兵仍然機械一般,打開房門這時,左邱一把拉住士兵的肩膀,另一只手從袖口掏出長針,精準地刺進啞穴,與此同時魏師傅抱住士兵的雙手,讓他無法掏出手槍,把士兵的頭轉(zhuǎn)向左邱,給左邱充足的催眠時間,思孑沖進房間,公曲見有人進來,用柔軟的身體掙脫鐵鏈后,搬起地上的石頭要砸向思孑!
“公曲!是我!”思孑知道公曲要做什么,他大聲說道,但是公曲因為慣性,身體已然向他撲去,思孑跌在地上用手護住頭部,公曲看著思孑。
“少爺?”公曲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實。
思孑把手放下,深邃漆黑的眼睛看著公曲,讀取了公曲來著的一切記憶,左眼的淚水流下來,右眼的血也同時流了出來。
“莫名!逃出去要緊!”左邱沖了進來,壓低聲音說著,神情十分緊迫,隨后他們扶著公曲在牢房里換上了左邱帶來的僧人服,剛到牢房外頭,牢房的警報器就響了起來!
整個監(jiān)獄都大喊起來,猶如鬼怪的狂歡!
這兒的大喊并不是因為公曲的逃生,而是外頭有人攻了進來!
那位被催眠成功的士兵拉著思孑他們到下一個牢房,似乎并沒有理會警報器。
他們故作鎮(zhèn)定地盛飯打菜,牢房里的人卻不停地大聲嚷嚷著:我們的同伴來了!你們等死吧!
那些士兵并沒有做出任何行動,而是等待著牢房以外的警報器停止,顯然他們并沒有意識到來到須龍寺的并不是使官與部隊的增援,而是石頭軍的劫獄戰(zhàn)隊。
石頭軍的地方支隊精銳們在蘇縣的巷戰(zhàn)中失敗被抓入牢中,如今終于不用再忍氣吞聲,可以報仇血恨了!
“咱們怎么辦!?現(xiàn)在可能出去會被當成日軍通殺了,若是不能全身而退,我們都要命喪于此!”左邱有些驚慌失措,他抓住魏師傅的手。
話音未落,石頭軍已經(jīng)殺了進來,109號牢房正好在“申”型的監(jiān)獄右上角,正好是腹背受敵,槍林彈雨,危難之際,身后有個聲音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過來!”這是111號牢房的犯人的喊聲,左邱操控士兵給犯人開了門,出來的,是一位渾身是傷的白發(fā)少女,小巧的身軀用盡全力的站立著,手臂上有著跟之前遇到的那位壯漢同樣的紋身。
在其他人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這個女孩身上時,思孑則被眼前的奇妙景象嚇得呆若木雞。
女孩的身上有著一只吐著黑色毒液的白色蜘蛛,蜘蛛纏繞著女孩,與女孩透露的氣場融合在一起,女孩的身體同時消散,幻化成沙漠中的巖石。
“莫名!”公曲用力搖晃著思孑,心里頭大聲喊著,嘴巴上支支吾吾地發(fā)出聲響來,左邱也在一旁大聲想要叫醒發(fā)呆的思孑,等他回過神來,其他人都已經(jīng)往牢房的后門跑去,思孑被公曲拉著追上去,到了后門,亂葬崗的景象著實滿目瘡痍,讓人作嘔,腐食的烏鴉啃食著器官,嗡嗡叫的黃蟲啃食著尸堆的一切,劇烈的惡臭散發(fā)出來,與黑暗的天空相呼應(yīng)的,大雨似乎在這一刻與思孑一行人約定好了一樣,傾盆地下了起來,大雨與空氣中的酸氣融合在一起,腐蝕著尸體的衣物,也溶解了從亂葬崗西側(cè)的過道通過的人們的衣物,排頭的女孩帶領(lǐng)后面的人往遠處的深山跑去,左邱等人緊隨其后。
女孩稍稍減速,她的眼神變得兇狠,破爛不堪的衣服底下藏著帶血的武器,她被思孑超過后,正準備往段瑞華的身邊移動。
不知道跑了多久,原本同行的段瑞華已經(jīng)恢復了意識,他看見自己正在泥路中奔跑,他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他停下來往泥路旁邊的灌木叢里跳去,那女孩掏出匕首劃破灌木,這底下是深不見底的亂石,她沒再繼續(xù)追趕,而是假裝攙扶身后的僧人,那位僧人與壯實的段瑞華不同,他已然無法支配自己的半身,癱倒在地,嘔吐不停,心巖見狀,為了防止后面來的人活捉吊車尾,她把僧人一腳踹下,隨后快步從高處追上思孑等人。
黑暗的天空,呼嘯的山風,傾盆的大雨讓所有人疲于奔命,已經(jīng)無法繼續(xù)奔跑了。
但女孩的眼神卻仍然堅定,她的腦海里有著清晰的地理版圖,對這里的地形十分清晰,似乎早早就已經(jīng)在腦海里模擬了所有的逃跑路線,她超過領(lǐng)頭的公曲,她冷冷地喊著話,讓身后的人都跟緊了,過了這條河就能夠到達安全的住所!
“過河???”左邱一邊大喘氣,一邊從少女的肩上看見遠處一條水流湍急,險象橫生的河流,這河寬五米,從南側(cè)的山巒上發(fā)源而來。
“別廢話!過去了,就能活,過不去,就沒命?!迸⑺奶帉ふ覙涮?,身旁的魏斌知道這女孩的計劃,他從地上拿起一根木棍縱身一躍,強大的下肢力量讓他勉強落在正中間的石塊上,他的身形高大,石頭根基不牢,很快便搖晃欲落,魏斌沒有猶豫,又是一次跨越,他剛好落在岸,他從河流中爬出來,把木棍卡在對岸的樹上,把樹藤從地下連根拔出,捆在木棍與樹叢上,另一端則綁住一塊石頭扔給對岸的女孩,女孩把樹藤捆在身旁的巨石上,確定樹藤的穩(wěn)妥之后,沒有片刻停歇地,她沿著樹藤開始渡河,湍急的河水像重重的石塊一樣無規(guī)則地砸向她,水流如利刺一般刮磨著她手臂大腿上原有的傷口,血液似乎感受到了水流,涌動著,在樹藤上留下潮濕的血漬,大雨越下越大,似乎有意要擊退女孩前行的腳步,女孩要緊牙關(guān),從身后看,思孑仍然能看見那只白色蜘蛛,它在河流上結(jié)網(wǎng)通行,蜘蛛的綠色血液流入河流,散發(fā)出駭人的綠光,她眼神堅毅,沒有絲毫地退讓,等她即將了對岸,已然全身無力,不停地顫抖著,魏師傅抓住她,把她抱到對岸,并且呼喊其他人也過來。
此時,遠處的須龍寺爆出了滾滾濃煙,似乎有不少人都逃脫出來,有的甚至往這邊跑來,生怕有追兵追來的左邱給自己打著氣,縱身一躍,拉住樹藤,試圖在水中尋找適合的墊腳石,他一步一步的前進著,被一次次的水流擊打著,佩戴的符印項鏈被河水沖走,樹藤另一端的石頭有些晃動,后面上來的人并沒察覺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少爺,你先上去,我在后面預備救你!”公曲看著思孑,心里有著言不完說不盡的感恩與激動,思孑沒有轉(zhuǎn)身向前而是讓身負重傷的公曲先過去:“我不能讓你再為我身陷困境!答應(yīng)我,如果你還叫我少爺,這是我的命令!”他們手握著手,眼中飽含珍惜。
“是!”公曲徑直走向河流,盡管在水流中被多次沖開,他都緊握著樹藤沒有放開,為了思孑,為了自己,他咬緊牙關(guān),在鬼門關(guān)前,在這雨水中重獲聲音,他大聲叫著:“少爺!一定要活著!”于是思孑也開始探身下河,他抓住樹藤,看著黑色的河水像蛟龍一般,飛騰而過,一次次被沖刷后,他仍然沒有放棄,他一邊看著公曲的狀況,一邊尋找合適的落腳點。
到達河流末段的公曲,不知是冷汗還是雨水都從他的臉頰上流動而過,隨著傷口的加大,全身的血液迅速散去,最終他的手放開的樹藤。
“公曲!”思孑大喊道,魏師傅見狀縱身一躍,撲進水中,他抱住公曲,用腿用力劃動,基本穩(wěn)定在水中時,他拼命地、用盡全身力氣抓住岸邊的藤曼與樹枝,樹枝斷裂仍然有堅固的藤曼能夠借力,左邱跑了過來,拉住藤曼,把二人往岸邊拉,還沒等三人成功上岸,從水源飄來的一塊浮木滾了下來,眼看就要撞上魏師傅,思孑閉上眼睛縱身一躍,用手抓住木頭,強大的慣性力改變了浮木的偏移方向,恰好有驚無險地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魏師傅已然沒有三頭六臂抓住思孑,正飄向下游的思孑似乎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備,他閉上眼睛,祈禱和自己奮戰(zhàn)的朋友們能活下去,正為自己的一生懺悔時,樹林中一個身影沖了出來!
“抓?。 边@聲音并不是喊出來的,而是從內(nèi)心深處呼喚出來的,這聲音只有思孑能聽見,與此同時一塊長棍飛了過來,思孑一伸手就握住了長棍,長棍上的繩索緊繃著,這繩索的另一端是一位帶著圓帽的中年人,他用盡全力,用著與囚先生相似的莫氏盤腿,身體后傾發(fā)力,一點點的拉回思孑!
終于,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精疲力盡,在雨水的澆灌下,都像落湯雞一樣到了岸邊,渾身濕透,互相支持著。
他們跟著中年男子到了不遠處的一戶古樓中,廢棄的別墅里,有著點燃不久的柴火與預備好的干糧,這些分量顯然預想到了他們所有人的到來,中年男子迅速從房間拿來繃帶,由于繃帶不夠,他把床單剪斷,撕成段狀,開始給已經(jīng)無法動彈的幾個人包扎傷口,能夠自由活動的左邱也幫忙包扎,止血,甚至縫合傷口,過了不久,幾個人都換下僧人服,穿上干凈的衣物躺在壁爐旁。
暴雨仍不減其勢,雷聲交加,四散的烏鴉飛到別墅的廢屋中避雨,發(fā)出慘淡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