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前塵往事(四)
“行了!”岳華清把阿枝拎起來。
“哎,你干嘛推我?”
“我玩會兒?!?p> 吱大仙鼓起腮幫子。
岳華清排了排酒盅:“穆懷仁,你不是想玩嗎,我陪你。”
“那敢情好啊?!?p> “既然是咱倆玩,來點刺激的怎么樣?”岳華清打開扇子扇一扇。
“樂意奉陪。”
“來!上酒!”花盆大的酒壇子擺了滿滿一桌子,岳華清活動活動脖子,“一盅一盅喝有什么勁,是男人就用這個,敢不敢?”
“行啊,不得了啊,奉陪?!?p> “玩歸玩,這把我說了算。”
“什么意思啊,小二爺?”
“沒什么意思,猜骰子沒勁,玩膩了。”
“那你有什么新鮮玩意兒?”
岳華清往桌子上一拍:“見過沒有?”
穆懷仁摸起來看了看:“不就是紙牌嗎。”
“沒見識,這叫撲克,洋玩意兒。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玩?不然我也陪你玩點簡單的?!痹廊A清摸摸鼻子洗洗牌一字排開,“一樣的規(guī)矩,各摸三張,猜單雙數(shù),我猜你手里的,你猜我手里的,猜著了算贏,猜不著悶一壇。”
“行啊,這來勁?!?p> 岳華清和穆懷仁各摸三張。
岳華清先壓著牌掀起一點兒角看了看,二,四,九。
穆懷仁也學(xué)著岳華清的樣子看一眼自己的牌。
“我先來?”岳華清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單數(shù)。”
“我也猜單數(shù)。”
岳華清皺皺眉頭:“你贏了,我愿賭服輸?!闭f完拎起一壇子酒,真的“咕咚咕咚”全喝了。
穆懷仁伸出大拇指:“繼續(xù),還是單數(shù)。”
岳華清才剛摸起牌,敲敲桌子,又干了一壺,好在岳小二爺?shù)木屏恳彩且唤^,別說是一兩壇,十壇二十壇也不在話下。
話雖如此,卻沒想到一連幾次依然是輸,岳華清再是海量,臉也變了顏色。
吱大仙這會兒清醒一些了,忽然發(fā)現(xiàn)旁邊有個人奇奇怪怪的,起初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不過她很快就明白了,那小子是個奸細(xì),在那偷看岳華清的牌。
“臭小子?!敝ù笙梢а狼旋X,眼珠一轉(zhuǎn),敢向你吱大仙偷奸?;鏌o賴,也不問問你吱大仙從前是做什么的,她踢踢岳華清說,“我也來試試?!?p> “你別胡鬧?!?p> “誰胡鬧,我認(rèn)真的。”
穆懷仁一看便說:“不管你們誰來,規(guī)矩不變,這已經(jīng)是給你們客氣了,你倆這是兩個欺負(fù)我一個,喝酒可不能再耍賴?!?p> “誰和你耍賴?!敝ù笙梢粨]手,“再來三十壇好酒!”
穆懷仁和岳華清都猜不透她這是什么意思,穆懷仁便問,“安小爺兒是沒喝夠?”
“我是夠了,怕你不夠?!贝迫繑[上桌,阿枝方又說道,“我看你們磨磨蹭蹭的替你們麻煩,與其如此不如一錘定音。?!?p> “怎么個一錘定音?”
“簡單的很,我同你賭一把,你輸了你把桌上的酒一口氣全喝掉,我輸了么,”她指著岳華清說,“他把酒全喝掉,如此一來還是你和他喝,你也不算吃虧?!?p> “哈哈哈哈哈哈!”穆懷仁拍著桌子大笑。
岳華清戳戳她肩膀說道:“你這是坑我呢?”
“你怎么這么說,我會坑你么?我這是幫你解決困擾?!?p> “不行,不行,不能這么來。”岳華清心里有數(shù),他便是再能喝,一二十壇已經(jīng)是極限,若三十壇下去,還一口氣下去,不醉死也會脹死。
“你這是害怕咯?”
“我怕什么?”
阿枝便說道:“當(dāng)你是條漢子,原來這么沒膽色,也罷了,我輸了我喝,這行不行?”
“那也不行啊?!?p> “你這人怎么回事,我喝也不行,你喝也不行,我看你分明就是信不過我!”
“這……這不是信不信?!痹廊A清壓低聲音說道,“是運(yùn)氣的問題,今日你我手氣都不好,還是謹(jǐn)慎些好?!?p> 穆懷仁笑夠了問他們:“你們到底商量出結(jié)果沒有,我覺得安小爺兒的玩法極好,我答應(yīng)了!”
“你看看,你看看人家。”吱大仙指著岳華清說道,“你再這樣我以后不同你做兄弟,我同他做兄弟去?!?p> “別啊!”岳華清無奈只得咬咬牙說,“得嘞,小爺我拼了,不就是喝酒嗎,我岳華清何時怕過喝酒,我也奉陪!”
“這就對了嘛!來來來!”吱大仙看看岳華清,“別那么緊張,我覺得我這會兒精神頭特別好,肯定手氣好?!?p> 岳華清腹誹,精神頭兒和手氣有什么關(guān)系?
“洗牌!”吱大仙指揮岳華清,而后摸出三張牌壓在手下。
穆懷仁笑了笑也摸了三張牌,然后看著阿枝等她看牌,可是阿枝沒有動。
“不看牌?”
吱大仙笑了笑說:“反正摸到手就不能動了,看了也不能換,索性閉著眼猜吧?!?p> “看一看心里有底?!?p> “我怕把好運(yùn)氣看跑了。”
穆懷仁見她這么說,便知道自己出千作弊的事被她發(fā)覺了,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冒冒失失就答應(yīng)了她的提議。不過他穆懷仁也是有臉面的人,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再改就跌面兒了。心想,反正也不見得自己一定會輸,就豁出去同她賭一把又如何。想到這他也緊張起來,不禁心如擂鼓,面色通紅。
吱大仙覷他一眼:“怎么還沒開始喝就醉了?”
穆懷仁僵硬地笑一笑:“酒不醉人人自醉?!?p> 吱大仙指尖點著牌,一點兒也不著急,想了想又說:“我方才又想了個更有趣的玩法?!?p> “怎么玩?”
“我有三張牌,你也有三張,我是我只猜中你的,或者你只猜中我的,贏的看著,輸?shù)暮染?。如果咱們兩個里頭,有人把兩個人的都猜中了,輸?shù)囊r雙倍?”
“怎么個賠法?”
“我看別人賭,都要押銀子上去,咱們從一開始就沒押銀子也就罷了,但是,輸?shù)哪莻€要把今天的酒錢都付了?!?p> “我當(dāng)是什么,不就是一點兒酒錢,我答應(yīng)了?!蹦聭讶收f。
“沒完呢?!?p> “還要怎么樣?”
“還有,輸?shù)哪莻€要跪在地上向贏的那個連叩三個響頭,叫對方三聲爺爺?!?p> “您是真覺著自己能贏?”
“那當(dāng)然?!?p> “要是沒贏呢?那你不就坑了自己嗎?”
“不會啊,我是替岳華清賭的,叫也是他叫,不是我?!?p> “您這個就有點兒不仗義了吧?”
“他都沒意見,你哪來那么多事?”吱大仙皺著眉頭說道。
岳華清說:“我有……”
“你有什么有?你是不是不信任我?”
“不是?!?p> “那就是沒意見,就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