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書生(五)
第二天思寤來到蕭青山的書房,直白的對蕭青山說到:“爹,我想學習如何管理商鋪,想學習為商一個道?!?p> 蕭青山瞥了思寤一眼,繼續(xù)看著自己手中的賬本,沒好氣的說:“你一個婦道人家,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就是了,一個女人在外面拋頭露面,像什么樣子?”
思寤抿了抿嘴,倔強的看著蕭青山。
“再說,為商之事有子然在,你現(xiàn)在的主要心思,應(yīng)當放在如何懷孕上,早日給我生個外孫,好讓他早日繼承我的家產(chǎn),這樣我走的時候也放心?!?p> 蕭青山這個時候其實還是有點不信任周子然的,他能白手起家到如今的地步,城府和眼力還是有的。
“夫君要考取功名,以后他就睡書房了,我已經(jīng)讓人給他收拾了一間房出來?!彼煎坏难凵耖W爍了一下,她這叫先斬后奏。
“什么?!”蕭青山眉頭皺成了一道川字。
他招婿可不是為了讓他考取功名的,而是為了能繼承他的家業(yè)。
如若周子然考取了功名,難保他不會起別的心思,而且,士農(nóng)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排在最末等的,他們蕭家說不定還會被周子然視為恥辱。
蕭青山也是男人,他心里明白,一個男人最無法忍受的,就是自身的污點。
以后別人提起周子然,都會說:“喏,就是那個人,入贅的,吃軟飯的,要不是這樣,他哪里來的機會高中,哪里會有今天的成就。”
在這個年代,入贅是一個無能軟弱的代表,但凡是一個有點血性的男人,都不會隨意入贅。
這個周子然,怕是居心不良,城府有點深啊。
“這是周子然自己要求的?”蕭青山把手中的狼毫筆放在了筆硯上,面上不動聲色的問到。
“對啊,夫君跟我說他是有夢想的,讓我理解他,支持他,這科舉考試馬上就到了,夫君想好好的溫習一下?!彼煎蛔匀欢坏幕卮?,一點也沒有在睜著眼睛說瞎話的覺悟。
如果周子然聽到思寤說的這些話,一定會氣得臉色發(fā)青,他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些話,思寤是在赤裸裸的胡說八道,在給蕭青山上眼藥。
“好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沒事少琢磨這些,多學學如何綁住周子然的心,如果他高中了,哼,估計你得多好幾個小姐妹了。”蕭青山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把思寤從書房趕了出去。
愁人,這孩子咋跟其她姑娘不一樣呢?
其她姑娘都巴不得夫君天天擱自己身邊,他家姑娘倒好,新婚第二天就給自家夫君準備了書房,還讓他睡書房去。
周子然答應(yīng)入贅,怕也沒有那么單純,想必也是圖他家的家產(chǎn)。
這是把蕭家當成了一個踏腳石,一個飛黃騰達的跳板啊。
思寤又悄咪咪的推開書房的門,探了一個腦袋進來,一臉認真的對蕭青山說:“爹,女兒是認真的,您老人家好好考慮一下?!?p> “滾滾滾?!笔捛嗌竭B連揮手,一臉不耐煩,可是語氣卻是十分的寵溺。
離開書房以后,思寤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淡了下去,周子然是一定要去上京趕考的,而他一旦上京趕考,必然高中。
思寤瞇了瞇眼,看來,她得和周子然一起上京趕考了。
第二天的時候,蕭青山居然帶著思寤一起去蕭家的鋪子視察。
而在蕭家的一家糧鋪里,思寤居然看見了周子然。
周子然穿著得體的衣服,襯托得整個人更加面冠如玉,溫文爾雅,如同世家公子一般。
思寤皺了皺眉,按道理,這個時候周子然應(yīng)該在蕭府書房里溫習書本的,怎么會出現(xiàn)在糧鋪。
而且還恰巧被自己和蕭青山撞見。
“爹?!敝茏尤环路鸩趴匆娛捛嗌揭粯?,自然而然的喊了一聲,又用溫柔寵溺的眼神看著思寤,喚了一聲“媛兒”。
“你在這做什么?”蕭青山不著痕跡的看了糧鋪的掌柜一眼,眼里有些探究。
“爹,子然只是覺得,既然入贅了蕭家,自然要為了蕭家著想,若不是媛兒說希望自家夫君將來能出人頭地,子然也不會有想上京趕考的想法。”周子然似乎不經(jīng)意的說到,“爹還請放心,子然定不會讓蕭家沒落的。”
蕭青山意味深長的看了糧鋪掌柜的一眼,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也聽不出是什么意思。
思寤聽到周子然的話,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周子然,竟然直接當著她的面就這樣對蕭青山說。
看來蕭家已經(jīng)有了周子然的親信了。
估計周子然對她也起了防備之心。
蕭家就只有蕭媛這么一個女兒,雖然周子然名義上是入贅,其實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這偌大一個蕭家,遲早都是周子然的。
抱著這種想法,討好周子然的人自然而然就多了。
畢竟是未來的主子。
“夫君,科考臨近,你應(yīng)該好好溫習,然后我陪你一同上京趕考,你現(xiàn)在呀,斷不可因為這些事耽擱了自己的學習?!彼煎幻嫔绯5某茏尤恍α诵?,眼里帶著三分委屈七分愛意的看著周子然。
“無妨,蕭家重要?!敝茏尤怀捛嗌叫α诵?。
“媛兒你要跟著一同上京?”蕭青山卻沒有理會周子然,反而皺著眉看著思寤,語氣里滿滿的不認同。
“嗯,夫君是為了我才去科考的,我自然要陪著。”思寤勾起嘴角明媚的笑了笑。
周子然臉上閃過一抹尷尬,既而又恢復(fù)如常。
帶著個女人上京趕考,呵,估計他會被別人恥笑死。
都說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他這上京趕考,還帶著個美嬌娘,這讓別人怎么想?這讓別人怎么說?
如果傳到圣上的耳朵里,估計他還沒有見到圣上,自己在圣上眼里的形象就已經(jīng)一落千丈了。
但是他又不能拒絕,不然難免蕭青山這個老狐貍不會多想。
畢竟是他親口說的,是為了蕭媛才去科考的。
感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媛兒,上京之路艱苦,我不忍心......”
“夫君,這個我已經(jīng)考慮好了,我們蕭家就是有錢,一定會用上好的馬車,而且有那么多的丫鬟奴才在,再艱苦,也不會艱苦到哪里的?!彼煎粶厝岬拇驍嗔酥茏尤坏脑?。
沒辦法,有錢任性。
老子就是要跟著你去京城。
周子然聽著思寤的話,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這個女人,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