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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花燼

第八十五章——和峴新遇

緋花燼 冷畫燭 5922 2019-03-21 18:16:00

    蒼苔不侵,風雨不蝕,永遠如新。

  碧叢叢,高插天,大江翻瀾神曳煙。

  楚魂尋夢風颯然,曉風飛雨生苔錢。

  瑤姬一去一千年,丁香筇竹啼老猿。

  古祠近月蟾桂寒,椒花墜紅濕云間。

  根據(jù)和峴村長所說,和峴距離靈沼不過短短二十里。然而,馬瑟在天不亮就起身上路,卻整整走了一天尚未到達。山路越走越陡,越走分岔路越多,等他沿著泥濘的路在山里打了好幾個轉,深一腳淺一腳地趕到傳說中的靈沼時,天色又已經暗淡下來。

  一對夫妻站在山上,看著那個傳說中號稱“苗疆上的鬼棲之地”的靈沼。

  然而,暮色中看起來,那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潭子,霧露河水從高山上蜿蜒流下,在這里積了一個十幾丈見方的潭子,四周都是茂密的南方密林,草木蒼翠,映在幽深的潭水里,沒有絲毫的異常。

  馬瑟找了個容易落腳一點的路線,慢慢攀下,來到了潭水邊。

  雨還在不停地下,雖然戴著斗笠,但他全身的衣服還是濕透了。小心地來到水邊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黑暗里,只聽到腳下的深谷里有淙淙的水流聲,卻看不見潭里的情況如何,是否有霧露龍膽花。

  看來,只有在這里停息一晚上,等明天再作打算了。

  夫妻倦極地想著,在潭邊找了一棵高大的樹木,枝葉茂盛,呈傘形展開,足以擋住此刻并不大的雨絲。馬瑟從樹下輕巧地攀上去,在離地一丈多高的地方找到了個干燥點的枝丫,將濕漉漉的身體靠在樹木上,再拉自己的妻子上來,啃了幾口干糧后,慢慢閉上了眼睛。

  冷,濕而冷。

  被淋濕的衣服一層層貼在身上,就像是有蛇貼著身體一圈圈纏繞,令人無法喘息。

  除了水聲,潭邊很安靜,安靜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馬瑟忽然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這一路走過來,在這潭水邊上,竟然沒有任何動物出沒的痕跡,哪怕是一只小小的昆蟲——這對于動植物繁衍極盛的滇南密林而言,反常得有些奇怪。

  四周很安靜,只有風簌簌吹動樹葉的聲音和淙淙流水,馬瑟止不住地胡思亂想。

  和峴之人,向來都是以搜捕草藥為生,馬瑟和妻子樓寐在白日里出了門,到了鬼棲之地來尋找一直傳說的霧露龍膽花,遠處在外,本以為能夠在晚上回去,可么想到竟是如此兇險。

  留著唯一的女兒在家,他們還真的是擔心至極呢!

  況且靈沼這邊,氣氛詭異,無法預估的危機將不得而知。

  叢林安靜,只有雨絲簌簌落下,打在葉子上,連一聲蟬噪鳥鳴都聽不到,寂靜得有些反常。

  馬瑟被雨林里的這種奇怪現(xiàn)象驚呆了。

  怔怔之間,卻忽然聽到寂靜的樹林遠處似乎傳來一縷聲音——低而輕,如同一個尾音劃過夜幕,帶著說不出的詭異。當他再度側耳凝神的時候,那個聲音又不見了。

  “寐兒,等會跳下去之后,你就往回跑,別回頭開,一直往回跑,記住,別回頭……”

  馬瑟好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應該是不好的事情,囑咐妻子趕緊回去,家里還有孤單的女兒,看來這里的神秘的東西,就要自己來處理了。

  也未見和峴其他村民,恐怕是兇多吉少——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不等回過神,在那棵樹奇怪的呻吟里,四周的密林里忽然動了起來。反常的寂靜忽地被打破了,潭水周圍的每一片樹葉都在起伏,顯示著叢林下有無數(shù)動物正朝著這邊無聲無息地移動。緊接著,一頭頭羚羊、熊猴、巨蜥,乃至于大象,從密林里走出,不約而同地朝著幽碧潭而來,不聲不響地走入了水里。

  那些動物都很守秩序,似乎被看不見的力量牽引著,一個個排著隊走入潭水里。靈沼不過十幾丈見方,那些動物前赴后繼,幾乎將整個潭子都填滿了。

  這是干什么?是有什么在驅趕著它們?

  就算是拜月教血祭,也不該是這般模樣啊。

  馬瑟還沒有看清楚那是什么東西,聽到那個聲音已經覺得不妙,頭皮發(fā)麻之下點足掠起,飛速地帶著妻子回到了地面上。

  腳底下黑黝黝的一片,長草不停起伏,他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東西爬了過去。那些東西似乎很小,然而,在爬過去的地方所有的草木都枯萎了,就如同一瞬被抽干了水分靈氣,紛紛癟了下去。

  腳底的那些聲音如同潮水一樣,一波涌過之后便再也聽不見了。不遠處的靈沼邊微微泛起一圈水花,似有什么無聲無息地再度投了進去。

  在靈沼里,只剩下無數(shù)具森然的白骨,在水中維持著站立的姿態(tài),凝固著最后掙扎的痛苦。水面上有細微的水花泛起,似乎水下有什么東西簇擁著又散開。

  前后不過半個時辰,悲鳴消失了,水面漸漸平靜。

  到底……到底是什么?

  馬瑟提了一口氣,在離開那些綠色后,嘗試著往水潭里走了一步。就在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在那些沉入水中的森然白骨上,忽然間出現(xiàn)了一點奇特的藍盈盈的光!那些光隔著水面映射出來,有些模糊,卻依稀似一朵花的形狀。

  湊近的那一瞬,他睜大了眼睛,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景象——那一具新死的森然白骨上,居然盛開出了一種奇特的花!一朵一朵,從白骨的各處關節(jié)上生長出來,沒有葉子,每三朵簇在一處,在黑暗的水面下發(fā)出微微的磷光,晶瑩剔透,仿佛琉璃制成。

  那……難道就是霧露龍膽花嗎?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貼近白羚羊的頭骨,嘗試著去摘下一朵藍盈盈的花——然而,當指尖觸碰到花朵的時候,那一朵花瞬間在水下凋零,暗淡無光!

  就在那個時候,他看見了白骨后面,也就是靈沼的草地上,有一個躺著的白衣女子,顯然是受了傷的,靈白的衣服被血跡染得盡數(shù)灰暗。

  “那有個人……寐兒,過去看看。”

  馬瑟和樓寐離開了水沼,過到后面去看了看,那女子滿身是傷,尤其是接近心臟的位置有一支無色之箭,直直的釘在上面。但看那支無色之箭,馬瑟應該能夠猜出,那箭的主人是拜月教的人。

  也只有拜月教的人才會這樣的狠毒的術法。

  樓寐低下身去,試了試那白衣女子的鼻息,雖然微弱,但是還是存留的,回過頭朝著馬瑟言語,“還有氣,不如帶她回去吧,這地方危險,看著姑娘一個人在這想必是遇見了什么東西?!?p>  原本是來找龍膽花的,但是那花卻在觸摸的一瞬消失了,如今已經入夜,不太安全,還是早些回村里比較好。

  馬瑟將白衣女子抱起,樓寐在一旁幫忙,走出靈沼之后,就有一輛馬車停在那里。

  身后潮水般的聲音在耳邊回響,如同浪擊兩岸,洶涌奔騰,風一樣地呼嘯而去,歸于空無的彼岸——而其中隱約真的能聽到人的聲音,或歡笑、或哭泣,無數(shù)的悲喜愛恨,無數(shù)的絕望不舍,都夾雜在內,一聲聲傳到耳中,聽得人神魂動搖。

  忘川之水,滔滔而去,人世的歡樂和痛苦都被洗滌一空。

  醒來的時候,窗外天光明媚,樹影婆娑,有鳥在啼,聲音曼妙空靈,令人聽了心頭清涼。

  她努力睜開了一下眼睛,又旋即閉上,窗外的光刺得他眼睛疼痛無比。頭也在劇烈地疼痛,危機后的沉沉肉身仿佛被刀割裂??谥杏指捎挚?,她掙扎著,摸索抓住了床沿,想要站起身喝水。

  忽然間,她混沌的腦子里掠過一道光——怎么?難道自己沒有死?難道自己又回到了月宮么?

  撐著身子坐正,往四周枉顧了一下,簡陋的屋室,有些泛灰的窗幔,身下的床也是硬邦邦的,墻皮也早已脫落了,墻上凹凸不平。

  這里應該不是拜月教——

  可?又是誰救了她呢?

  “姑娘醒了……”“吱呀”的一聲,房間的門忽然開了,進來了一個異裝的女人。

  “這是哪兒?”阿婧徐徐的問,自從在曇山墜崖之后,她的經歷便越來越混亂,越來越頹敗了。

  “這是騰沖和峴村,我叫樓寐,昨天我和我男人在靈沼發(fā)現(xiàn)你,這才帶你回來的。看著姑娘衣袍上都是血跡,我便幫姑娘換了一身衣服,給你傷口上藥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脖子上的鈴鐺斷掉了?!痹捯魟偮?,樓寐便拿來了阿婧原本脖子上的鈴鐺給她,鏤空的鈴鐺中間,有一顆紫金的主子,鈴鐺上刻了一個媚字,只是勁上原本串聯(lián)鈴鐺的銀珠斷了。

  那就是護花鈴——

  阿婧急切的從樓寐手中拿了過來,那個鈴鐺,她還是無比珍惜,從未想過要丟棄。雖然哥哥和母親對自己不好,但是有些東西,她還是沈記于心的。

  自己明明掉下靈沼,明明是死路一條,為何……為何還會遇上騰沖的人?聽樓寐說,他們是昨晚救自己回來的,那么晚在靈沼,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全身而退的吧!自己明明被巧兒的無色之箭所傷,現(xiàn)在卻能夠痊愈,這和峴村的人,恐怕也沒有那么簡單吧。

  “我身上的傷?”

  “姑娘中的是無色之箭,我們和峴村啊,向來都是采藥草為生的,對于這些傷,輕而易舉的……”

  阿婧還是詫異,她實在不相信,憑空出現(xiàn)的村落,竟那么巧在靈沼救下自己。

  “姐姐……姐姐……”忽然有個小女孩兒進來,手中拿著一朵騰沖獨有的萬壽菊,興高采烈的跑了進來,朝著阿婧過來,拉了拉她的衣擺。

  女孩兒的眸子里,單純而又天真——

  十五年前的她,亦也是如此……鳧晨

  “婉陶,你又鬧,阿姆一會不陪你了啊……出去,去找你阿爹玩兒。”

  小姑娘聽著母親的話,把手中的花兒塞到阿婧手中之后便出去了,阿婧看著那個小女孩兒,頓時放下了所有的敵意,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孩子般的真純了。

  “還沒詢問姑娘名字呢?”樓寐看著婉陶出門之后,便回身為了阿婧。

  “叫我阿婧就好了。”

  “阿婧姑娘只身去靈沼,怕是不安全,那地方可是鬼棲之地,就連我們村的人都得結伴而行……姑娘是怎么?”

  “我……許是不慎跌入的,這苗疆的路途,我還不太熟悉?!卑㈡好媛峨y色,的確是不好再外人面前表示自己是從月宮逃出來的。

  “聽姑娘口音也不像是滇南的人啊?!?p>  “我……我也不知道,我該……。來自哪里”

  就算身上流著拜月教的血,她也不想承認自己是滇南之人,寧愿自己是一個已經死在曇山之下的孤魂野鬼,毫無聲息般存在的死靈。

  就當著天下之大,再也沒有她這個人罷了。

  時曾想想,當初攻打拜月教之時,樓中弟子又殘害了多少滇南生靈,同樣都是無辜,為何生生要撇開苗疆之處呢?

  這些年來,她殺戮已多。

  死者沉默,不能訴說他們的痛苦和不甘,不能活生生的控訴,不能刺目驚心。

  “我已經……沒有家了?!?p>  她的家,十五年前,已經灰飛煙滅了,她的家庭已經支離破碎了。父親被殺,被母親拋棄,被哥哥遺棄,被師父利用,被丈夫當棋子,這一切的一切,她已經無法再能承受了。

  就當著天下之大,無她所處。

  “那姑娘為何會被拜月教追殺???拜月教信奉月神,從不斬殺無辜之人,哪怕是罪大惡極,也會有感化啊?!?p>  “可我聽聞,拜月教殺人如麻,用人命獻祭,祭祀之夜,緋紅無限啊。”

  “那都是教徒自愿的啊……拜月教的祭司大人,是從不亂殺人的?!?p>  從不亂殺人?這話,為什么跟嵐雪閣的話,截然相反呢?

  嵐雪閣向來都說拜月教殺人如麻,祭司大人用人命修煉,用鮮血祭司,圖害生靈,這才有了當初與風吟一起討伐拜月教的后事。

  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

  都是沈絳的一面之詞么?

  “可我曾知,有條天上之路一開,其他的鬼魂也聞聲而至,爭先恐后地沿著這條路去往黃泉——從此,滇南千百萬的靈魂都從這里轉生,就如匯聚出一條河流,日夜不停地奔流。”

  “……”樓寐聽得出神,竟沒有反駁這種荒謬的說法。

  那一瞬,她幾乎心神為之一奪。耳邊卻聽得樓寐道:“姑娘居然能聽見忘川的聲音,可見是……”說到這里她止住了話頭,臉色一變,微微咳嗽了一聲,不再說下去。

  “可見是什么?”阿婧回過神來,蹙眉問。

  樓寐?lián)u了搖頭,低聲:“是我胡思亂想了?!?p>  她心思靈活,驀地明白了過來,脫口:“可見是我也離黃泉不遠了?”

  樓寐連忙道:“不要亂想,姑娘你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她楞了一下,低頭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在心上長出的未央花,掩飾著紫金無法捉摸的劇毒。

  離開中原已經半個多月了,這段時間一直都在拜月教,她心上的未央花也在蠢蠢欲動,并沿著血脈開始滲入,劇毒早已經靜入全身。她若是再不去除,不光是一身武功會盡數(shù)廢掉,就連她自己,恐怕都沒有活路。

  那樣,還不如自己做個干脆利落的了斷。

  阿婧忍不住笑了起來——是的,樓寐說得沒有錯,她是已經離黃泉不遠了。

  “樓夫人,不知道在這滇南,你可知道息止夏這個人?”

  樓寐聽到阿婧提到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眼中莫名其妙有了一股奇怪的感情,像是,殺氣——

  緩緩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婉陶和馬瑟玩耍的樣子,微微笑了起來。

  薄如蟬翼,絢爛如彩霞,那頭上的輕紗如燦爛的朝霞,那顆顆碎鉆如雞血般深紅,尤其是中間那顆大如雀卵,紅艷動人,正如樓寐的紅顏,又如深藏多年的女兒紅。一襲火色的露肩長裙,上嵌金縷玉飾,高雅華貴,襯托的女子的身材裊娜多子。

  樓寐是個異域女子,在騰沖這樣打扮,即為平常。

  “姑娘是不知道,在這兒,不能提息家的名字么?”

  “為何?因為血魔嗎?”

  樓寐眼中疑慮,血魔身份和息家身份,早在十幾年前,鳧晨祭司就已經下令,任何人不準提及了。而她,一個簡簡單單不知道來歷的姑娘,竟會如此了解拜月教的東西,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血魔息執(zhí),鳧晨祭司息止夏,侍月神女息媚允,他們曾是中原的鐘鳴鼎食,進入拜月教了,便就是禁忌。在這里,只有血魔,只有祭司,只有神女,他們中原的一切,都將化為虛無,毫不存在。

  “姑娘究竟是何人?血魔已經死了十幾年了,我看姑娘年紀,那時候也只有七八歲吧,你又如何得知?”

  血魔是她父親,就算是七八歲,當然也記得清楚了——

  “傳聞吧,或許我,胡亂聽來的……”阿婧微微一笑,卻也無法化解樓寐心中的疑慮,的確,阿婧這般的身份,什么都不說,很容易讓人懷疑。

  況且這和峴村與神水宮暗自來往,要是被拜月教知道,恐怕是會清理門戶。但若是樓寐他們知道阿婧是拜月教的侍月神女,又該如何想呢?

  “阿姆,阿姆……”忽的,在外屋傳來了孩子的叫聲,是婉陶在叫娘親。

  “你孩子很可愛啊……”在阿婧言語的時候,樓寐也輕微朝她一笑,便出去陪孩子了。

  ——原本想要說的話,在嘴邊了又咽了回去,其實很多事情,都跟她沒有關系了。

  比如那遠在曇山的沈絳,還有花溪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她跟沈絳沒有那么多互相猜忌和懷疑,如果沒有雪羽樓那么多壓力傍身,如果身邊沒有任何人的挑撥,如果他們能付出多一點。或許,阿婧已經生下沈絳的孩子,一家三口,過得很幸福。

  但這是江湖啊,江湖的生活,永遠都是刀尖舔血,沒有一點的幸運可言。

  有了孩子,他們就有了后顧之憂,有了孩子,他們就不再強大。有了感情,他便不再毫無顧慮…。其實感情,才是這個世上最害人的東西。

  一念成悅,處處繁華處處錦。

  一念成執(zhí),寸寸相思寸寸灰。

  此岸有夢,彼岸無憂。一朵花開,一夢今生。一朵花謝,一念隨風。

  云在天上,你在心里。

  ——但是那個你,已經不再是曾經的你了

  “你們這么多人找一個受傷的人還找不到么?一個個平日夸夸其談,怎么如今竟沒了用處了?”鳧晨沒發(fā)過這么大的火,在左右使回來復命說沒找到阿婧的時候,他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氣了,朝著他們那么多人數(shù)落,毫不顧忌平日里網開一面的形象。

  “靈沼地勢險惡,息姑娘一個人恐怕是,兇多吉少!”

  “那就讓周邊教眾一起去找,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帶她回來…。”

  “周邊教眾并不知道息姑娘真實身份,祭司大人難道是?”

  “公開身份,她原本就是我教中的侍月神女,流落中原,被中原雪羽樓蠱惑,現(xiàn)如今回歸失蹤,派遣周邊教徒極力尋找?!?p>  “祭司大人……若是神水宮知道神女流落在外,那豈不是……”安梓若忽的跪在浮塵面前,畢竟阿婧還沒有完完全全

  回歸拜月教,就那樣公開,對她極為不利啊。

  神水宮近年來一直跟拜月教不合,萬一——

  血月之劫將至,月宮沒了神女,月神沒了傳承,那整個苗疆,恐怕都會籠罩在血氣當中。

  “生要見人,死要見尸……我不能讓她一個人再流落在外了?!毙〉臅r候,沒能給妹妹最好的關懷和最好的依靠,現(xiàn)在自己有能力了,自己有能力掌管一方土地了,可是自己的妹妹卻不想再人自己了!

  他不能任由如此下去,親緣之間,差的就是補償——

  十幾年前犯下的錯,現(xiàn)在補償,或許還是來得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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