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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花燼

第四十章——暗自生長

緋花燼 冷畫燭 6813 2018-08-10 10:46:00

    紫微星軌所攜帶的神兵利刃,其實一直都是奇跡的存在。

  敢問這世間平凡,就算是能工巧匠,怎么可能會鑄造出寒冰般的利刃,殺人無形的神兵。僅僅只是將寒氣封印在劍的體內(nèi),靠著有緣人的血液解除封印,揮發(fā)巨大能量。

  宋臨悉還真的是沒看錯啊。

  琴非意作為試劍山莊的傳人,一生鑄琴鑄劍無數(shù),更何況那把劍也是阿婧所賜予她的東西,當然是作為更大的隱藏而存在的。

  阿婧不傻,她不可能讓琴非意就那么跟風霽交往,他她一直都覺得,掩陵的人,沒那么好對付……

  風霽以為宋臨悉真的答應了自己成親的事情,還在暗自竊喜,殊不知他已經(jīng)將整個風家都推在風口浪尖上了,風家的存在,恐怕已經(jīng)是威脅到宋臨悉了。

  北郡風宋洛?

  風家,是北郡歷史上時間最長久的一個家族。當初雪羽樓還沒有面臨叛亂的時候,風家只不過是雪羽樓鎮(zhèn)守疆北的一個小世家,一直在北郡生活了很長的時間。北郡中的人一直是以風家為主,馬首是瞻,而風家也一直都是雪羽樓在北郡的最高眼線,保證了許多年疆北無人侵犯。

  宋家,雪羽樓曾經(jīng)的暗衛(wèi)殺手,是陌淵曾經(jīng)杰出的家族。宋家子孫世代進入陌淵修習,而都可以全身而退,所以他們修行的一身武術,完全就是為了保護蕭家人。他們的存在也奠定了雪羽樓一直以來的長久基礎,知道蕭停云被斬殺于瀾滄江,沈天鑒反叛的那一晚,他們猝不及防,這才被迫逃到北郡。

  至于洛家,這個神奇而又神秘的存在,一直都是一個虛無縹緲的世家,沒人問津,除非是自己上門尋跡。

  不過當初朱雀大街上的那一場浩劫,隱藏到今天,不單單是忍氣吞聲那么簡單吧!

  忍氣吞聲,沿襲到了現(xiàn)在,也只有風家敢自己獨善其身,風大老爺一直都想獨立出掩陵。其實當初宋家被迫進入北郡的時候,是用強力手段讓風家進入自己的管轄,強大自己的內(nèi)需,從而才創(chuàng)建了“掩陵”的存在。風大老爺都是過來人,他在蕭憶情身邊干了那么久,什么樣的人、什么樣的面他沒有遇見過。宋臨悉這般的惺惺作態(tài),表明上是為了蕭家的復興,其實他也有野心,他也想為了自己的家族而付出一切。

  “你也老大不小了,這個家也是時候該交給你了……但你怎么就不能讓我放心?做事情還是每個分寸!”風老爺端著茶杯,獨坐在主位上,數(shù)落著身旁的兒子。

  “父親,孩兒只是覺得我們一昧的向宋家低頭,根本毫無出頭之日。”風霽其實很明白,宋臨悉表面上把他當做兄弟,其實無非還是想依附風家忠心護主的名義,他們想為蕭家復興已經(jīng)是空談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喜愛權利,沈天鑒當初那般奪權成功,他宋臨悉為何就不能效仿當初,光復自己的家族。

  人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存在,沒有哪個家族會一直保護另一個家族永生永世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本身的利益存在的——

  “為父當然知道,家族當初既然選擇遠離洛陽,就是為了能夠保證家族的長久。我們在這北郡生活了很久了,若不是朱雀街那場浩劫,或許我們永遠都不用涉足這些紛亂爭斗?!?p>  “可我們已經(jīng)沒有選擇,當初既然已經(jīng)加入了掩陵,就不能讓整個家族全身而退了?!?p>  “全身而退,也不是沒有辦法……”

  風霽突然感覺為之一振,他們當初被迫加入掩陵的存在,現(xiàn)在想要與世無爭、全身而退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情。宋臨悉現(xiàn)在家族強大,他有那個能力讓風家蕩然無存,他們也只能像個棋子一樣任人擺布。但是并不是沒有辦法改變這種僵局,他們想要保全現(xiàn)在的風家,只能跟一個人合作。

  跟這個人合作,他們才能正確的保證風家的百年基業(yè)不會毀在這一代的手里。

  但是這個人就可能跟風霽的婚姻有關了。

  在這個江湖當中,也只有息婧宸這個人會不計前嫌的收留有能力的人,也只有她不論當初的任何來歷。

  那風霽苦心籌備的婚姻,恐怕就是……

  “老爺,少爺……宋大小姐在外面一直不走,說今天一定要見到少爺,不然她就……她就撞死在門口?!毙P也不敢大聲說話,畢竟畢竟來人是宋小姐,宋臨悉的妹妹,宋家的千金之軀,那樣放下臉面屈尊過來找風霽,他們其實也不敢怠慢,若是出了事情他們也擔待不起。

  風霽也很是無奈,他能用什么辦法拒絕那個癡心的女人?

  ——一個什么都不要,只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灰蒙蒙的天,淅淅瀝瀝的雨滴,整個風家仿佛蒙上了一層灰色,模糊著所有人的視線。水雙雙飛燕,惟盼那、斜陽影紅杯盞。若誤前塵,只恐又成夢幻。芳心哪堪冷落,月無圓、淚也灑遍。問去處,怎忍見、舟別曉岸。

  雨勢好像根本就沒有退去的意思,宋臨絮就一直站在風家的門口,侍女給她打著傘也被她推開,那些雨點都一直打在她的身體上,淋濕了她的全身。

  她只是個女子,只是一個從小就愛慕風霽的女子,她可以放下宋家小姐的身段、可以不顧那些俗門規(guī)矩、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什么都不顧、可以什么都不要,她只是單單純純的喜歡上了風霽而已。為了當初風霽一句玩笑的言語,她一直等到現(xiàn)在,她也老大不小了,為了風霽拒絕了無數(shù)的名門豪族,她也只是想為風霽一個人守身如玉,哪怕是他喜歡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曾看他一眼。

  若她不是宋家小姐,或許風霽還會喜歡上她。

  宋家,在掩陵,在北郡,已經(jīng)是無人敢高攀了!

  細細綿綿的雨淅瀝淅瀝的落,順著傘的弧度滑下打成一朵優(yōu)美的水花,握著傘柄的手修長如玉。眼前這張臉,狹長帶笑的眼眸,雙目如星,眉梢傳情,俊挺的鼻子,微微揚起的嘴角,不羈的墨發(fā)散落在耳旁,更添一份邪魅。風霽著于藍色衣袍打著把竹骨傘站在長廊處,看著門口宋臨絮的一舉一動。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他辜負了一個女孩子的心,為了這個家族他必須要跟琴非意成婚,他必須要跟息婧宸聯(lián)手。

  走近宋臨絮的身邊,把傘輕輕往她頭頂上挪了挪,他們對這個宋家大小姐,還是人人畢恭畢敬的。“為什么不打傘,這么大的雨,淋壞了身子可不好!”

  “你是在關心我是嗎,你在關心我……我沒事,我只要看到風霽哥哥,我就沒事。”宋臨絮的臉上全部都是雨水的痕跡,看到風霽的時候,緊張的語無倫次,但是卻也無法掩飾出自己內(nèi)心的愉悅。風霽伸手抹了抹她臉上的雨水,其實可以看得出,那張臉還是有點惹人憐惜的,那是宋臨絮想了很久都沒有得到的東西。

  撩撥她臉上的青絲,輕輕的別在耳后,宋臨絮那雙楚楚可人的眼睛真的是好想讓人疼愛她。風霽將手中的傘輕輕轉(zhuǎn)到她的手上,雙手觸摸碰撞之間,宋臨絮莫名覺得歡喜,她多想一直就這樣,跟她的風霽哥哥,一直這般。

  可是她想只是她想,風霽不會拿整個家族的命去做賭注,她怪就只能怪自己,怪自己生在宋家,怪她哥哥想要蕭家曾經(jīng)的權利。

  風霽還是走了,把傘交給宋臨絮的時候,他還是走了,頭也不回,也不顧一眼,就只留下宋臨絮在身后傻傻的癡心。

  “風霽哥哥……”

  這四個字,說的揪心難抑——

  “宋小姐,你我身份有別,風霽自認高攀不起,還請宋小姐,自重!”

  自重?什么樣的人才要自重?在風霽眼里,她宋臨絮已經(jīng)變得那么厚顏無恥,那么不堪嗎?為什么?她只是想要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她沒有用任何的家族勢力,只是想要單純地跟著青梅竹馬的人在一起罷了。為什么她不能選擇自己的愛情,只因為她出身不同?身份有別,她不相信什么身份有別,她只想要她的風霽哥哥。

  “那為什么你偏偏要娶那個與我們對立的中原女人……你不是說身份有別嗎!中原雪羽樓與我們向來勢不兩立,我憑什么比不過她?”

  比不比得過,其實完全都是憑借風霽的意愿,風霽不喜歡她,就算宋臨絮再怎么國貌傾城,都難得再入他的眼,那雙眼已經(jīng)被某人占據(jù)的完全了。

  “宋小姐天生麗質(zhì),為何硬是追著磐石不放,風霽本就配不上宋小姐,我也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罷了,宋小姐,風霽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p>  “你難道還沒有明白我的心思嗎?”

  “那就請宋小姐恕風霽愚鈍,難明白宋小姐心意!”

  “我喜歡你……我從小就喜歡你了,從你對我說的那句話開始,我就一直以為你會來娶我為妻,讓我做你的唯一的妻子。我就等啊,等啊,一直等到現(xiàn)在,你卻突然說你要娶別人了……我知道,獨霸著你一個人不好,沒關系的,若是風霽哥哥你想娶她為妻可以的,我可以做妾,我可以無名無分,我就只想跟風霽哥哥你在一起?。 ?p>  “荒唐……”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一句話,我可以立馬跟宋家撇清關系,我只要你……”

  “有些東西,強求,就不太好看了。宋小姐就當風霽是個負心之人,我愿背負所有罵名,還請宋小姐,能夠放過我!”

  “放過你?可是誰又來放過我,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

  風霽并沒有理會她,逐漸的的離開了門口,離開了宋臨絮的視線。她什么都沒有了?她從小就把風霽當做是她的一切,宋臨悉教她的大家閨秀她全部都抑制的拋之腦后。不顧身份,有違體統(tǒng),屈尊降貴,她通通都做了,就只是求著風霽能夠真正在乎她,但是這樣的一個女子,一直這般的纏著一個從來都不喜歡她的男人,會讓人厭棄的??墒撬热荒芟矚g風霽那么久,忍氣吞聲那么久,就一定有她的手段跟方式,不會有人真的平白無故的放棄那么多東西卻得不到任何回報的。

  “風霽,你給我記住了,今日你負我,他日我一定會讓你身邊的人,不得好死!”這句話怎么都不像是這個單純的小女孩說出來的,誰能想到這個天真善良的女孩竟然會說出如此惡言。

  有句話說的很多,有多愛,就有多恨。

  她倒是想看看,中原那個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宋臨絮不是單純,她只是愿意為了風霽犧牲一切,但是當她知道她的犧牲都是無謂的話,那她就沒必要再那么犧牲下去了,也就沒必要在做乖乖小姐了。

  竹骨傘狠狠地摔在地上,她不可能會將這件事情善罷甘休的,那個負了他真心的男人,那個搶了她心愛的人的女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月色傾湖間,空念,輕柔信步不減,粉目似乎氤氳念。凝目望,單影空站水中間,卻不知,是否念?

  夢渡素籮幽兮見藍妖,靈蝶葬花開兮白絹燒。掩眸映蕊落兮遇卿笑,纖指點君眉兮花釵搖。漣葉縵舞未兮紗裙飄,風過不見君兮獨寂寥。

  漢霄蒼茫,牽住繁華哀傷,彎眉間,命中注定,成為過往。

  “公子,小姐她……”

  “不用管了,把我吩咐你的事情做好就罷了,籌謀多時,可不能因為一點小事毀于一旦?!?p>  “公子,葉拾……不太明白!”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要答應風霽吧!若不答應他,他又能怎么見到息婧宸,我們又怎們能有機會?!?p>  機會,宋臨悉果真還是手段高明,陰險狡詐的讓人難以琢磨。想讓風霽借著談婚論嫁的理由見面阿婧,提出討要“國色”的要求,那樣他就有別的辦法進行他之后的計劃。

  “公子想的還真是周到,但是公子為何那么肯定,風霽一定會求到息婧宸的‘國色’?”

  “看來你是看不出風家想要獨立的心思吧……傳言息婧宸是個護門生的人,當初你的事情她不就是手下留情嗎?拜月教都跟雪羽樓那么大番仇恨了,她都能放過安梓若,更何況現(xiàn)在是一個想要投靠她的人呢!”

  不過宋臨悉這樣說也完全不是沒有道理的——

  阿婧的確是這樣,在她坐下的門生,她從來不會過問任何的出身與背景,她的規(guī)矩,只要有能力便不會估計出身。葉拾、安梓若、琴非意都是她一手提攜出來的人,葉拾謀反她放他一命逃出生天;安梓若背叛,她不顧身份相救,被誤認與拜月教勾結;琴非意與掩陵中人私通,她不動聲色,被安上往來掩陵的罪名。她從來都不顧這些外面的傳聞,只是求自己做事問心無愧,只保自己的人。

  正巧,風家現(xiàn)在想要獨立,想要尋求和平與自由,所以他們就只能憑借這場婚姻來投靠阿婧門下,而阿婧為了琴非意的終身大事也一定會答應。

  但是這個簡單的道理風霽想得到,宋臨悉當然也會像得到。

  “可若風家真的有意獨立,那——”

  “不管風家與沒有這個意思,都已經(jīng)是留不得了……”歸根究底,宋臨悉不過都是想計劃風霽與琴非意的婚姻當天,將阿婧引到掩陵當中來,一舉將她拿下罷了。阿婧現(xiàn)在雖說不是雪羽樓中的任何職位,但是她的地位對于雪羽樓而言還是至關重要的,若是有了她在手,就不怕沈絳不會答應自己的一系列要求。而這個計劃,若是風霽能夠在事件之下引出,或許他還能開恩讓風家退出北郡,若是事情敗落,那就只能是身死謝罪的代價。

  他早就不想留著風家了,現(xiàn)在他也不需要再利用風家關系蕭家的意義了。

  “息婧宸可不是好對付的,公子還是謹慎為好?!?p>  “她就算再不好對付,也會有弱點。她不是已經(jīng)退出了雪羽樓的政事么,那她跟沈絳的關系恐怕就難在復原了……這樣的話,易如反掌?!?p>  拿息婧宸來威脅沈絳,這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雪羽樓的防衛(wèi)通常都是刀槍不入的,他們本來明面上就斗不過雪羽樓,曾經(jīng)招攬那么多賢才能人都未曾撼動雪羽樓絲毫,想要找個方法威脅到雪羽樓主其實還真的是個難題。

  可就算是難題,就一定會有解答之處——

  怪就怪在沈絳跟息婧宸的那層神秘關系,那個人中龍鳳的息息相關。人中龍鳳雙劍合璧乃是武林一絕,若是沒了息婧宸,其實雪羽樓就會有一個很大的突破口。陌淵不再是她統(tǒng)領人心難聚,而那曾經(jīng)威懾江湖的一絕也因為兩人的分崩離析再也不能重合的失敗,導致雪羽樓失去保護傘。這樣一來他們在計劃攻擊,其實就會有很大的成果,再加上其他武林人士的合作,那樣重新奪回蕭家政權,其實就不再是難題了。

  或許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為了蕭家,而是為了他自己的宋家。

  息婧宸,就是個重要人物。

  不過也的確,人中龍鳳缺一不可,誰都是不可或缺的人物,雪羽樓有了這個突破口,的確很容易讓別人虎視眈眈。

  歸,雁南飛,往日不可追,一壺茶香一壺醉,半盞清酒半盞淚。

  自從那日沈絳在絳紫閣做過那件事情之后,后面發(fā)生的事情兩個人就再不提對方分毫,身邊的人也是謹言慎行,不敢多說一句什么。好像回歸到了最原始、最開始的那一段時間,阿婧剛剛來雪羽樓,沈絳跟她也并不熟悉,只是心存好感,但是各自互不打擾。

  一念繁華一念灰,一念成悅,處處繁華處處錦。一念成執(zhí),寸寸相思寸寸灰。

  細看來,不是楊花,點點是離人淚。斷送一生憔悴,只消幾個黃昏。

  都有著各自的架子,都不愿意向?qū)Ψ较鹊皖^,阿婧對沈絳那次的事情還耿耿于懷,可沈絳卻為了要把那件事忘記,找上了花溪。

  好像在這個雪羽樓里,他們都不在是曾經(jīng)的互知,只是相安無事做著自己的事情,不在往來,不再打擾。

  阿婧自當日交出陌淵玉牌之后,就再也沒有管顧過陌淵的事情,就那樣放手的干凈。當然了,沈絳也很想阿婧開口拿回陌淵權政,但是他一直等,卻怎么都等不到阿婧開這個口。他本身用人多疑,也不敢把這個重要的位置交給被人看管,只是僅將陌淵管理之任交于那個阿婧訓練出來的陌淵第一殺手,寧惋。相比之下,他還是更相信阿婧的人,既然相信,那為何當初會為了幾句說辭,懷疑猜忌她呢?

  男人都是口是心非,只有失去了,才會懂得曾經(jīng)得到的是有多么的珍貴。

  現(xiàn)在的阿婧除了嵐雪閣就是絳紫閣,其他的地方哪兒都不去,她身邊的人都怕她會出什么事情。也不跟別人多講幾句話了,一天下來,除了處理樓中事務之外,就是一言不發(fā),有時候還能坐在窗欞旁邊好久好久。

  現(xiàn)在的阿婧,一點都不像她——

  曾經(jīng)殺人飲血從不吝情、曾經(jīng)的佩劍從不離身,曾經(jīng)從不允許別人多說一句她與雪羽樓不謀的話?,F(xiàn)在呢?有人說她出身蹊蹺、勾結拜月教;有人說她獨斷專橫、總覽大權;有人說她魅惑樓主、取而代之;還有人說她背叛忠主,投身掩陵。風言風語進了耳朵,曾經(jīng)她在乎,但是現(xiàn)在,莫不管理,是對這個地方感到失望了嗎?

  曾經(jīng),已經(jīng)是過去了,現(xiàn)在也回不到當初了。

  與之前不一樣的就是,在絳紫閣的門楣后面,竟然掛著她的佩劍,那把與湮祭合二為一的神兵,那把她從來都不會離身的佩劍,那把已經(jīng)跟她融為一體的東西。

  現(xiàn)在,她竟然把它當做物件一樣的供奉起來,好像那東西只是一個物品,跟她的世界還有一定的隔閡。

  “姑娘,剛剛有一小廝送了封信過來,說是……說是掩陵風霽來信!”

  掩陵!

  “那小廝人呢?”

  “小廝應該已經(jīng)走遠了……姑娘這事恐怕有蹊蹺啊,掩陵無緣無故為什么會給您送信,還是不要上當了好!”

  “念!”

  “姑娘……”

  甄珞不敢拆開信封,因為一旦拆開,給人留下證據(jù),落下了口實。若真的是有人陷害,那阿婧現(xiàn)在這般什么都不在乎的事理之下,很容易上了有心人的圈套,那樣被查出來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不過阿婧也不在乎,不管是掩陵也好,風吟蒼穹也好,就算是拜月教也罷,她都不會放在眼里,她只做到她自己問心無愧。

  有沒有人相信她,她早就不在乎了——

  甄珞畢竟遲疑,但是阿婧的眼神突然鋒芒凌厲的朝著她逼來,她也不敢違背自己主子的意思?!霸趺矗椰F(xiàn)在是也說不動你們了是嗎?”她只是有一股怒氣在身上,但是很明顯的抑制著那股怒氣的噴薄,要是照了之前,這眼前的宮侍怕是早就換了不知道幾回了,但是現(xiàn)在,她還是忍著自己的怒火。

  不知道為什么?阿婧會變成這樣了!

  “望婧姑娘承情,往潼中榭莊一聚!”甄珞神色緊張,這句話分明就是個陷阱,若是阿婧去了,進入了陷阱,那在榭莊的人萬一是埋伏好的有心人,豈不是正中下懷。“姑娘,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引您前往,您可不能大意啊!”

  “那小廝說,這是風霽送來的?”

  “對,風霽是掩陵中人,就算不是有人故意讓您前往,那萬一宋臨悉在此處埋伏,您去了,豈不是正合他們心意。這樣危險大意的事情,姑娘可要考慮清楚……您畢竟是雪羽樓的婧姑娘!”

  “雪羽樓的婧姑娘……呵,甄珞啊甄珞,你是覺得我會被人陷害還是會被人威脅?”阿婧其實也明白甄珞口中的危險之意。

  無非就是兩種極端:

  其一,若有人故意想要陷害阿婧,讓她完全在雪羽樓不能再起身,偽造這封信的內(nèi)容,迷惑她前往潼中榭莊,而就可以高發(fā)此事,引得沈絳出馬,這樣就算阿婧再得恩寵也是百口莫辯。

  其二,風霽原本就是掩陵中人,更何況他也未曾表明去往何意,若是宋臨悉在此處埋伏了人,那阿婧這一去可就是中了埋伏。憑借她雪羽樓人中之鳳的身份,足以威脅到沈絳。

  但她是婧姑娘,是江湖上讓人聞名噤生的婧姑娘,是九天玄心妙法唯一的傳承人。

  她不該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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