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要結(jié)婚了
周二了。
最后一天,段傲把段澈放了出來,給她做著思想工作。
可是段澈哪里會聽得進(jìn)去,她知道,無論自己再怎么掙扎,終究難逃這場婚姻。
“小澈啊,李家的兒子除了有些呆傻之外都挺好的,他家還是個富貴人家,肯定不會虧待你的,你放心?!?p> 段傲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頓了頓。
“我也知道強人所難的滋味,可生活就是這樣,你沒有辦法。”
兩人之間的氣氛突然變得嚴(yán)肅,段澈也是愣了一愣。
就在那么一瞬間,段傲的眼中出現(xiàn)了她曾經(jīng)熟悉的光亮。
認(rèn)真且深沉。
頃刻之間,她找到了當(dāng)初父親的樣子。
“不多說了,好好休息,明天好好的,不許給我惹事?!?p> 說著,便起身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終究只是一瞬間啊。
——
易懷城坐在易釗的旁邊,看著正在進(jìn)餐的一眾人,默默的喝了口酒……
他姑姑易霖在父親去世之后便在老爺子身邊管理著家族的事情,也算的上是一員得力干將。
而她丈夫藺懷則是名人類。
自古人妖殊途,但是易霖這個暴脾氣就完全繼承了易釗。
非他不嫁的狠話放了出去以后,便氣的老爺子動用了家法。
冰窖里的三天,讓她生不如死。
可出來之后便高高興興的舉行了婚禮,還生下了一個兒子。
也就是易懷城的弟弟藺景。
高中畢業(yè)便被麻省理工大學(xué)錄取,在機械設(shè)計方面更加的精通。
而現(xiàn)在,姑姑一家人斯斯文文的坐在那里吃飯,眉眼之間也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那些輕狂。
管家夏風(fēng)站在那里,一言不發(fā),冷若冰霜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他跟著易釗大半輩子,看著易家步步走來,是家族中應(yīng)該尊敬的人之一。
母親楚秦坐在面前,雍容華貴的衣,從容的舉止,慢慢的將一塊牛排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每次易懷城在回老宅用餐時總會感覺到壓抑。
“阿城啊,聽說你前幾天拿了個獎啊?!?p> 最后還是易釗開口打破了這有些詭異的平靜。
“嗯,小獎項而已,不足掛齒?!?p> “你和爺爺生氣歸生氣,那人類的娛樂圈不要停留太久,還是早些收心為好?!?p> 楚秦開了口,抬起了頭看著易懷城。
“我知道,我也有這種打算?!?p> 易釗趁著易懷城沒注意,便向易霖使了個眼色。
收到指示的易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用手肘懟了懟藺懷。
“最后早點成家,那樣我和你爺爺也就不用再為了人妖之間的和平,為了經(jīng)營星穹局,過于操勞了?!?p> 易霖說話還是像以前一樣直,說的就連易懷城也愣住了。
“祝家的丫頭不錯,同是三大家族中的人,要是你們在一起,親上加親,那不是更好?”
楚秦也跟著附和。
祝梵嗎?
易懷城總覺得自己足夠了解這個從小到達(dá)的玩伴,可每當(dāng)看向她的眼睛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看見黑暗。
從她當(dāng)上自己所謂的經(jīng)紀(jì)人之后,他覺得她開始變了。
變得自己都有些不認(rèn)識了。
“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有數(shù),不用你們催。”
易懷城放下酒杯,舉止當(dāng)中有了幾許在易釗眼里看起來的不雅。
砰!
易釗一掌拍在了實木餐桌上,雄渾的內(nèi)力震懾到了在場的每個人身上。
“混賬,你姑姑和你母親這都是為了你好,小梵有什么不好的,什么叫不用我們催?!?p> 易懷城依舊不為所動,只是默默的吃著蝦仁。
楚秦從兒子的面部表情中看到了他現(xiàn)在的不耐煩,眉頭皺了皺,看著易釗滿臉的怒氣,連忙說到。
“父親,您別生氣,阿城自己肯定會有自己的原則的,給他一點時間吧?!?p> 楚秦開了口,易釗也沒說什么,只是起了身,拄著拐棍走上了樓。
可真是氣人。
在這種時刻非要提他不想去提的事情嗎?
易懷城也放下了筷子,掃興地離開了這里。
“明天再宴會上,你要是不答應(yīng)這件事情,以后,再也別回這里?!?p> 站在二樓的易釗對著易懷城說道。
易懷城的手掌緊緊攥住,呲笑了一聲。
“我要結(jié)婚了。”
清冷的聲音不大,卻極有穿透力。
在場的所有人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兒子……你你說什么?”
楚秦忙走到他的身邊,不可思議的看著易懷城。
“我說,我要結(jié)婚了,這下你滿意了嗎?”
后一句是說給易釗聽的,直到易懷城摔門離去,一家人看著那個身影,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讓他走,看他還能搞出什么幺蛾子?!?p> 易釗頭也沒回,邊說邊走到了二樓。
從易家老宅走了出來,開著車上了路,等紅燈的時候,易懷城拿出了手機,看了看時間。
4月21日,星期二,19:56。
心煩意燥的將手機收了起來,余光一掃,便注意到了副駕駛上的一條項鏈。
在燈光下閃爍著光芒,定定的看了一會兒,易懷城眼中突然亮了起來。
他知道他現(xiàn)在要去哪兒了。
——
段澈看著床上的婚紗,坐在地板上,雙手抱膝,呆呆地看著窗外梧桐樹新長出來的細(xì)嫩葉子,閃爍跳躍著斑駁的月光。
段傲說,婚禮舉報了之后,再去民政局。
段澈并沒有想太多,只是把婚紗收了起來,脫下了身上的T恤打算換上睡衣。
“吱嘎”
陽臺門打開,段澈警惕的回頭,卻看見了踏著月光走進(jìn)來的高大身影。
“誰!”
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聽的易懷城心里一顫。
前幾天,她的聲音還是如此動聽。
現(xiàn)在卻帶著驚恐和不安,沙啞粗糙。
段澈還沒有穿睡衣,看著人影漸漸靠近,背過身去把睡衣穿上,拿起了一直放在床下的棒球棍就往易懷城的身上招呼。
紅色的光影從他的手中出現(xiàn),生生攔住了棒球棍,同時,棒球棍也應(yīng)光而碎。
段澈愣在了原地。
幾天來的夢里,無不出現(xiàn)著的場景,現(xiàn)在居然真的變成了現(xiàn)實。
揉了揉眼睛,仔細(xì)的看了看。
那高挺的鼻梁,劍眉星目,薄唇微抿,眼底像是灑滿了星光。
距離拉近,易懷城也看到了段澈的樣子,她瘦了好多,臉上呼之欲出的憔悴和濃重的黑眼圈充斥在他的視野中。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來想輕撫她的臉頰,想了想,還是將手收了回去。
“你怎么來了?!?p> 易懷城沒想到她看到自己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輕笑一聲。
“我來救你啊?!?p> 低沉的男音鉆進(jìn)耳朵,段澈頓時間有了一種心安的感覺。
如同溫潤的小溪流緩緩流淌過她干涸的心田。
心里這么想著,可嘴還是硬的很。
“誰要用你救?!?p> “我當(dāng)初可是答應(yīng)你要留你在我身邊的,還有,你可別忘了,這是你自己主動提出的,我現(xiàn)在只不過是在履行我的承諾。”
說罷,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便將段澈抱起。
“你……你干什么,”
陽臺門打開,易懷城跳下,正正好好落在了院子里的梧桐樹下。
段澈感覺到了自己手臂環(huán)著的身體溫度升高,紅影閃過,還沒等段澈便被塞進(jìn)了車中。
“你要干什么!”
“別說話。”
引擎發(fā)動,沒過多久便飛馳而去,段澈看著從眼前呼嘯而過的景色,想打開緊鎖著的車門,卻也是徒勞無功。
易懷城就這樣把自己帶走,明天李家的人沒接到新娘,公司的運轉(zhuǎn)資金豈不就是成了泡影。
這么多天的辛苦隱忍,不都白費了嗎?
“你送我回去好不好?!?p> 聽到這句話,易懷城急忙踩下剎車,巨大的慣性讓段澈向前沖去,要不是有安全帶,她怕是早就已經(jīng)飛出去了吧。
“你干什么?瘋了嗎,這里是街區(qū),車流量多大你難道不清楚?”
段澈看著易懷城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握著方向盤的手筋骨分明。
突然,段澈被易懷城一把攬入懷中,薄唇覆了上來,帶著一種莫名的情緒,他的手扣住段澈的頭,將這個吻加深。
空氣漸漸稀薄,推著他堅硬如鐵的懷抱,卻被他用另一個手禁錮,動彈不得。
一陣刺痛傳來,段澈品嘗到了口中的些許血的味道,對著他,無可奈何。
吻到快要沉浸之時,易懷城卻毋然放開了她,舐掉她嘴角剩余的血跡。
“你現(xiàn)在和我說送你回去?寧愿嫁給一個精神病也不愿意嫁給我?”
“你……你說什么?”
段澈沒有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不解的看著眼前的易懷城。四目相對。
“你把話說明白,什么叫做我寧愿嫁給一個神經(jīng)病也不愿意嫁給你?!?p> 狹小的空間內(nèi),溫度升高,推搡之間,似乎讓人難以呼吸。
“你瘋了嗎易懷城!這是街道上啊…你要干什么…”
段澈慌了,連忙手腳并用的想要拜托他的懷抱,卻被他這一雙有力的手臂環(huán)住,無法離開。
他這架勢,仿佛真的要不罷休。
“我……我錯了,我不回去了,你放開我吧。”
“那就嫁給我,和我走?!?p> 不到緊要關(guān)頭,段澈萬萬不會向他服軟。
可此時此刻,不服軟就等于被他生吞活剝啊。
段澈連忙點頭,眼里水光盈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