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在心底冷笑一聲。
轉眼,她小臉一擠,眼淚啪啪的就出來了,哭著腔道。
“爺爺,想必我爹方才都已經(jīng)跟您說了,小弟這次病得厲害,要不是送醫(yī)的早怕是……怕是他已經(jīng)沒命了!幸好鎮(zhèn)上德仁堂的陸大夫醫(yī)術高明,把小弟從鬼門關里救了回來?!?p> 夏冬這話是事實,老夏頭點頭說道,一臉欣慰:“是啊,涼兒能遇到陸大夫是他的福氣,爺爺也替你們高興,但是你爹說的銀子老宅這邊實在是……”
沒等老夏頭說下去,夏冬滿臉高興打斷了他:“我就知道爺爺不會不管涼兒的,他也是爺爺?shù)挠H孫子呢,怎么可能會見死不救,您說是吧,爺爺?”
她的一句話,硬生生阻斷了老夏頭后面醞釀了一長串的說辭,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著村長還有眾多村民的面,要面子的老夏頭自然說不出不救涼兒的話。
只得訕訕道:“是……”
夏冬不給老夏頭說下去的機會,“我就知道爺爺最好了,小弟現(xiàn)在鎮(zhèn)上的德仁堂里,藥堂的人說了,要付了銀子才會讓我們把弟弟接回來。爺爺您看要不先把銀子拿給我們吧,家常什么的等回來再聊好嗎?不然天黑了路不好走?!?p> 老夏頭額頭青筋直跳:“這個嘛……”
一張老臉,要笑不笑,要哭不哭的,說給吧,舍不得拿銀子,說不給吧,擱不下老臉,可謂精彩。
孫氏在一旁,終于找到說話的機會,眼看著老頭子要被這野丫頭逼得說不出話來,她一張老臉繃著,眼瞪夏冬,聲音洪亮尖利:
“你個死丫頭怎么說話的呢。銀子銀子,我們家里哪有銀子,你三個堂哥在鎮(zhèn)上讀書連束脩都繳不起,家里都要砸鍋賣鐵了,還哪來的銀子給你們拿去揮霍,一個小破病還吃人參,身子還真是矜貴。這檔子事我們管不了,人是你們自個帶去鎮(zhèn)上的,就自己想辦法去帶回來!”
孫氏這話,十分扎心。
將這干系撇得一干二凈。
人得無恥到什么程度,才能說出這些冷血無情的話來。
夏明耀臉色蒼白,身軀搖搖欲墜。只覺得四腳異常冰冷,如墜冰窟,他嚅了嚅唇。眼神一片絕望。
忽地,他笑了起來,忽然開口,凌聲質問孫氏:“娘,涼兒是真的生命垂危,陸大夫才用人參吊命的!您如果不想給銀子就直說,不用找那么多借口,再怎么說涼兒也是您的親孫子,大哥二哥的兒子是您的孫子,我夏老三的就不是您的孫子嗎?”
孫氏一時被噎得啞口,顯然是被包子的夏明耀給驚到了。
怔愣幾秒,她那嘴立馬如炮彈連響,反罵了回來:“呸,你那病秧子能跟我那三個金孫比嗎?他們過不了多久就能出人頭地,你那病秧子能不能活著長大還是個問題?!?p> 孫氏這話,可謂真毒。這不是赤果果的咒夏涼去死嗎?
有這么當人奶奶的嗎?
季村長的臉色一時間變得特別難看。
季明目光嚴凜的瞪向孫氏,沉聲斥道:“孫氏,這是你一個當長輩該說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