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寂靜的臨時帳篷里,看著那漸漸冷去的人兒,孫允緩不過氣來,吳炔的突然離去,無論是對他還是對整個隊伍而言都是巨大的無法挽回的損失,沒有強有力的審訊人員,他們的工作進度不得不繼續(xù)的后推。
聽完下屬的報告,一種深深的無力感開始在心頭蔓延,下一步,再下一步,究竟怎么樣才能達到他的目的,不知所措,這個時候期望老師的援助恐怕不現(xiàn)實,該做的,得做好,不該做的,我也得擔當好,尷尬的局面,還是得從撬開這群傭兵的嘴來尋得突破,只希望別被拖得太久,時間的流逝,在這里,此時讓他感覺到分外的壓抑,那種生死線上的滋味讓他很不舒服。
一公里以外,孫老他們靜靜的埋伏著,瞧那不安定的小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zhuǎn)動著,不用想,這個一只腿都快要邁進墳墓的家伙又在謀劃著什么喪心病狂的計劃,對著下屬揮動著手掌,指尖向著前方不停的指點著,在他的眼中,他身前的那片黑暗有了濃烈的氣味,那是一種狩獵的號角,不是人與人的戰(zhàn)斗,而是野獸同獵人的搏殺,托著他皺褶的鼻梁,咬破的嘴角滲出血液,輕輕的舔舐著,他很亢奮,孫老,脫離掌控的猛獸,他要撕碎,要嚼爛他們的每一根骨頭,吮吸他們的血液。
“完成!”從各處發(fā)來的信號,那一雙雙在黑暗中沉浮的泛著血光的眼睛,是時候來證明自己了,卡蘭,一個自以為是的小鬼頭,就讓我來告訴你真正的戰(zhàn)斗該是怎樣,戰(zhàn)斗是絢爛的,是值得祭奠的,是用來征服的,只有血雨紛飛的瞬間,才能將一切的精髓聚集,將我們的靈魂得以升華,而不是費力的去奴役,唯有死亡的冰冷才能真正的奏響勝利的凱歌。
舉起手臂,向著前方重重的揮下,在嗤笑聲中,響起的不是愉悅的交談而是連綿不絕的慘叫,不過很奇怪,突然的安靜,不可信,下屬可能這么快的完成任務,那可是上官家族的幾個大隊,這么的不堪一擊?孫老雖然疑惑可是箭在弦上,再次舉起手臂,他準備發(fā)起第二輪的沖擊,可那高高舉起的手臂卻怎么也無法揮下,他看見了一個人,在濃濃的黑暗中那人將手中的激光筆直的射向了自己,冷汗不停的流下,是誰,究竟是誰?
“好大的一只老鼠啊,怎么?要我親自去抓你?!辈粠б唤z感情的聲音從遠處飄來,可是給人的感覺卻是近在咫尺,模糊的身影,冷冽的風中那人佇立不動,連淡淡的影子都隨之靜止。
拍怕身上的灰塵,孫老也很果敢,將手下的人全部遣散,自己直直的向著那人走去,托著下巴,看著那年輕的容貌,這小鬼是誰,又是那家的闊少爺這么的不懂規(guī)矩。
這小鬼的確也沒大沒小,就那么的拍著那老頭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訓斥著,可把孫老給氣得差點吐血三升?!昂煤玫膽?zhàn)斗,能不能見點光啊,放毒,這不好,不好,要是毒壞這花花草草可怎么辦?!?p> 遠處有個人看著一老一少的滑稽的對視,不用想,那個臭小子又在托大了,這種喜歡出風頭的習慣,他究竟是遺傳誰的啊,也沒聽說他老爸曾經(jīng)這么的裝牛逼啊。
劉立,這個小鬼果然一脫離自己的視線就敢干出點出格的事情,許岳對于他可以說是相當?shù)臒o語,他到底知不知道現(xiàn)在與他對視的老頭是誰,不過,真是沒想到,黑鷹可真是舍得啊,竟然將八大護衛(wèi)之一的毒老給派遣了出來,這下恐怕這潭渾水就得越攪越渾了,這個老頭別看他其貌不揚,他那些手段任何一項拿出來不都是一大殺器,他要是發(fā)起瘋來,這里可沒有幾個家伙能夠阻止他的,但愿那個狂妄的小鬼適可而止吧,否則到時被撕爛的可不只是他的那張口無遮攔的臭嘴了。
嘴里這么碎碎念著,可是,許岳的腦袋卻不真的這么的想,他所期待的可的確是口不對心啊,雖然他一向都是以安全為主,但并不代表他的骨子里不期待著這種刺激的因素,這種被現(xiàn)在的安寧的假象所掩埋的血性正在慢慢的蘇醒,以一種他所不明白的方式開始蛻化。
還在暗處的他,是否真的可以忍耐住這種從五年前開始直到現(xiàn)在的,那種長久的寂寞,毫無爭斗的生活,是時候他也該出來透透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