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山頂,劉東明輕車熟路的搭了帳篷,生起柴火,然后就去做著過分的事。
一把將李默提起,還在昏睡的他,微微的顫抖了一下;接下來,在這寂靜的山頂,便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沒錯,劉東明竟然將他放在了熊熊燃燒的火堆上炙烤,一瞬,李默就在他的嘲笑聲中,痛苦的醒來。
“不錯,不錯,馬上就熟啦,透心熟。”右手提著還在掙扎的我,左手捏著身上的黑灰,不時的還放在鼻前,嗅了又嗅,點頭感嘆幾聲,熟的不是那么好。
這家伙,我心里頗為憎恨,也不知道是那里來的倔勁,我雙腳一蹬,用力的踢向他的腦袋,只聽砰的一聲,他松開我,雙手擋在前面,一擊未中;我還想,再給他的下盤來個掃腿,抓他下陰,送他個雞飛蛋打,可惜,他早有防備,那玩弄的眼神,我的心,撲通撲通的,冷到了極致,差距,無法逾越的差距,這才是真正的力量。
對峙許久,劉東明看我不敢再動手了,拍拍身上的灰塵,整理整理衣袖,他眨巴著眼睛,嬉笑的說道:“小子,給你個機會,教你幾招,再來試試。”
嬉皮笑臉的樣子落在我的眼中,很是氣憤,不過他比我強,這點依舊是事實,強忍著怒火,我很想看看,他到底還要怎么的戲耍我。
不過,接下來的日子一反常態(tài),劉東明很認真,雖然,依舊還是抽空沒空的作弄我,但是,他的確按照承諾,盡心竭力的教導我,從這點來說,我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很大的改觀,幾乎不再那么抵觸,可要當作自己人,還是有些許的距離。
這個頑童般的漢子,即使一起生活了近半年,半年,在這人跡罕至的莫名山頂,只有我倆朝夕相對,但我依然摸不清他的真實想法,他的舉動實在過于的怪異。
如果說他恨我,那么他沒必要救我,還費心的教導我;可如果說他關心我,這恐怕就是扯淡了,他的玩笑,或許在他的眼中的確是玩笑,但是,隨便的一個,就能讓我九死一生。
半年的時光,很快,但也很慢。野獸在我的眼中,其實早已沒有那么的恐怖森然,在這大山之中,如果說,能讓我真正懼怕的,那么,就只有大花胡子,劉東明了,這家伙,無時無刻的制造著禍端,他的舉動,稍有不慎,死的可是我。
現(xiàn)在的我可以靈活運用自己的身體,可以將自己的身體化為行兇的利器,雖然,無法做到大胡子的徒手劈狼,但是,我的速度明顯要比大胡子快得多,這點,在大胡子看來很是不屑,他的眼中從來沒有避讓的概念。
可是,我的內心還是頗不服氣的,大胡子便接受了我的挑釁,愿意與我在速度上一較高下,但是,結果,卻大出我的意料。
大胡子怎么會這么快,從前,我知道他的力量巨大,我無法抗衡,可速度,他并不出彩,還顯得很是呆板,這怎么可能,我失神的癱坐在了地上。
這樣的大胡子,我半年的勤加修煉,不!即使再給我十年,我也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這完全脫離常識啊,人類怎么可以這么快,這么的厲害,他真的還是人嗎?
“李默,你想更強嗎?”劉東明贏得了比試,罕見的,他沒有奚落我。
厚重的背影,在山峰的巨石上站立,俯瞰著山下的事物,他很是剛毅,但是又特別的弱小,在我的眼中,他,劉東明,就是這么個復雜的怪物,說不清道不明。
“當然,我需要力量?!被叵?,這段日子的經(jīng)歷,展望日后的道路,唯一的感慨,就是太過弱小,太過的微不足道。
他慢慢的轉過身來,讓出一點位置,讓我與他并立而站,腳下的景物很是壯觀,雖然這半年來,我已經(jīng)看過多次,但是,依然很是震撼。
遠處山巒起伏,河流匯聚,野獸在林中躥躍,國道上車流涌動;在向前延伸,便是我所生長的城市,雖然看不太清,但是,它的呼吸,那厚重的呼吸聲,生命的脈搏跳動,依然能夠傳達到我的心田。
劉東明將寬闊的手掌放在我的肩上,輕輕的拍打了幾下,伸出右手,遙指天邊,用他那渾厚有力的聲音說道。“這!便是,天下!是我,也是你?!?p> 我點了點頭,大悟,從始至終,沒錯,我都只想著,只有一個念頭,怎么在這亂世生存,可是,我卻忘記了重要的事情,那也是一切的根本,亂世,并不是我一個人的亂世,梟雄,也不是只能有一個,我現(xiàn)在所擔憂的,所拼命去完成的,已經(jīng)不僅僅是我的事情,而是天下事。
大胡子估計已經(jīng)知道了,發(fā)生在我身上的變故,他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一個,只知道一味求生的人,終究會走到盡頭,但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雖沒有盡頭,但是也沒有道路。
大胡子用半年的時間激發(fā)我的求生欲望,慘遭變故的我,比起安慰,激勵來得更迅速,籠罩在心頭的霧霾,必將被驅逐。
現(xiàn)在的李默知道去戰(zhàn)斗,不再是被動,而是主動;不再是為了自己,而是有著更大的目標,天下,出擊。
劉東明在山頂?shù)氖瘔K上平躺著,李默在草叢中一次又一次的嘗試著,剩下的,就得等,水到渠成。
“李默,水符,沒有具體的形態(tài),不要思考,去感應。”劉東明一次又一次的,進行著細致的指導。
他們的關系,從這一刻起,再無芥蒂。
漫長的時間,劉東明真正的,開始有了師傅的模樣,白天的鬼符訓練,夜間的局勢分析,劉東明的講解對于李默來說受益匪淺,較蘇淼淼的,別有目的的說明,具體太多,也有用太多。
正在李默家的蘇淼淼,突然感覺很冷,蹭了蹭小鼻子,打了一個噴嚏。
要是她知道,李默此時對她的腹誹,一定非得跳起來,揪著他的耳朵不可,其實這也不能怪蘇淼淼,她從小就被上官家族給囚禁了起來,自然也只能知道這個家族的一點情況,至于其它的地方,她肯定也是比不過大胡子,這個老油條了。
據(jù)劉東明介紹,中國的勢力,主要分為三大部分,軍部,商販,陰陽師。
他是屬于軍部的,而且是直接隸屬于軍部指揮部的,他所從事的工作,其實質,便是打壓陰陽家族的勢力;然后維護商販的利益,這其實也是打壓陰陽師,從他的口中,所描述的陰陽師們,似乎并非不食人間煙火,而且恰恰,他們的欲望較常人更加可怕。
商販中執(zhí)牛耳的是馬氏企業(yè),李氏集團,端木集團,上官家族,沒錯,正如我所料,這里面便有上官家族,其實,除了李氏和端木,馬氏企業(yè)也和陰陽師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說到陰陽師,劉東明也梗塞了許久,現(xiàn)在的陰陽師們不僅心術開始不正,生出許多的雜念,而且連派別也開始了混亂,這一切都得歸咎與西方道教的融入,但說到底,還是本土術士的根性不凈。
其中比較出彩的,古家族,當然得有毛氏,馬氏,敦煌這些老牌,其中,馬氏很多人都猜測是馬氏企業(yè)的幕后黑手,至于結果,始終沒有定論,想要調查的人,無一例外,尸骨無存。
然后,便是最近迅速崛起的上官家族,黑鷹組織,櫻花坊。
這里面的秘密真的都是秘密,連國家也不能夠掌控他們。
剩下的,便是不少的散修,對于這群人,有軍部督察隊的約束,不過,魚龍混雜,管理系統(tǒng)也不是很完善;但他們都默默的遵守著同一個規(guī)則,信奉著同一條信仰,那就是,強者為尊。
說到這里,劉東明的目光中火星四濺,令李默很是疑惑。
但劉東明沒有過多的再作解釋,讓李默滾去帳篷,獨自,來到了火堆旁。
他很清楚,他的心如明鏡一般,現(xiàn)在的他,要想再戰(zhàn)天下,此時的軍部已經(jīng)不能信任了,內部成分不純的那里,恐怕指望不上;那么,要想在這天下,有一方王土,對,就只剩下這個辦法。
統(tǒng)一散修,破這死陣。
燈火搖曳,劉東明,黑暗中最后的身影,無論是為了郭老,還是為了那個,心中只有恨意的她,他都必須再戰(zhàn)天下。
天下,你,我,他,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