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很喜歡松子,獨獨丁婆婆不知為什么,見到松子總是面色不虞。
不過,眼見著蕭謠那樣喜歡松子,還難得露出了小孩子心性,丁婆婆也沒有多言語。
松子喜歡吃,
尤其喜歡松子!
上次在山洞里,阿左足足挖了一口袋松子,足見這小東西多么能藏東西。
“姑娘,松子真投我們的脾性。姑娘,松子真好?!?p> 阿左喜不自禁地舉著手里的一個銀鋌,笑得招風(fēng)耳一顫一顫的,可愛極了。
阿右隨手摸了摸里頭的馬蹄金、金磚,莫名就對松子有了好感。
“這些,恐怕都是老熟人的東西?!?p> 蕭謠捏了其中一個金錁子,細細地看了一遍后,意味深長地笑了。
“姑娘,您這是什么意思?”
阿左有些不解地看向蕭謠。
“阿左,你過來看看,”
蕭謠晃動著一個金馃子,有些一言難盡地說:
“若我沒記錯的話,這是蕭安從家的金馃子?!?p> 阿左吃驚地捂住了嘴巴,
“姑娘,這..這是真的?那松子可真厲害。”
零零碎碎這么多的金銀馃子、金瓜子的,松子是怎么從蕭府拖上過來的。
蕭謠關(guān)心的卻是旁的事。
她點了點松子的鼻頭,就好似它能聽懂一般,問它:
“松子,那晚是你讓耗子去的?”
松子眼珠子烏溜溜地轉(zhuǎn)了一圈子,居然背轉(zhuǎn)了身子,拿個傘一般的大尾巴對準蕭謠。
屁股更是左右擺動,整個鼠就是一副“生氣了、別理我”的小樣兒。
蕭謠忙哄它:“好了,知道是你,謝謝松子!我們松子最厲害。”
“這么說,那日是松子讓耗子放下的窩絲糖?”
蕭謠見松子不理自己,只得好笑地繼續(xù)又問。
阿左不可置信地大睜著眼睛,卻見小東西居然轉(zhuǎn)過身子,拿了前爪摸了摸鼻頭,又昂起了鼠頭,傲然又遺世獨立。
這下子,就連清冷的阿右,都笑了起來。
這會兒,眾人再看這胖松子,當(dāng)真是怎么看怎么愛。
蕭謠不由擼了擼松子的毛發(fā),將它一身的油光水滑抓成一團亂毛。
.......
“婆婆您看,這可是族長家中之物?”
慎重起見,蕭謠還是請來了丁婆婆。
“我瞧瞧,”
丁婆婆拿了金馃子細細看了看就篤定地說:“沒錯,”
她詫異地看向蕭謠,不解地問道:“謠謠怎會有此物?”
這種金馃子上頭所刻花紋,乃是蕭安從家的獨有。
在一眾兒女中,也就蕭言芳才會有。
對于自己親自尋得的物件,松子也很好奇,扒著蕭謠的衣襟也要探頭探腦要上前去。
丁婆婆嫌棄地躲了躲,看得出是真的不喜歡松子。
蕭謠忙對著阿左使了個眼色,待阿左抱著松鼠上了前頭的葡萄架子,這才將前后事情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丁婆婆一雙鳳眸深深地盯著蕭謠看,再說出來的話,就帶著幾分深意:
“謠謠,我以為那日你不去蕭安從家就是表明了心跡。還是,你其實也想去京城?”
蕭謠一愣,隨即知道丁婆婆誤會了。
她忙攬住丁婆婆纖細的腰肢,將頭抵在丁婆婆的肩上,撒嬌道:
“婆婆就喜歡冤枉我,那京城里即便有金山銀山等著,又哪里及得上婆婆?”
她這話說得,其實很有幾分心虛。
從前,也不知是誰曾夙夜嘆息不止,弄出一副天下人都負她的樣子。
害得丁婆婆連夜去了族長家里,商定了讓她過去伴讀。
現(xiàn)在想想,當(dāng)年自己真夠蠢的。
如若不是丁婆婆許了愿、或是拿了什么好處交換,那蕭安從能是這么好說話的?
這樣一想,蕭謠更加覺得自己前世渾得夠可以。
她將自己往丁婆婆的懷里又貼了貼,等嗅到讓她安心的冷梅香,這才笑嘻嘻地說:
“婆婆!哎呀,每次我叫您婆婆,都覺得有些心虛得慌?!?p> 丁婆婆就喜歡蕭謠,這種全心全意依賴她的小模樣。
她由著蕭謠將她的衣襟揉皺,只細細地撫摸著蕭謠的發(fā)頂,戲謔著逗弄:
“你這丫頭,定是又做了什么虧心事怕婆婆生氣?!?p> 蕭謠立刻叫起了撞天屈:“哼,還不是婆婆這般貌美,居然要我叫您婆婆!”
這可不是拍馬奉承話,丁婆婆的美貌,蕭謠前世今生也就覺得自己堪堪同她比肩。
雖然如今年歲大了,可歲月待她很溫柔,就算兩鬢斑白,卻也是更添了歲月磨礪后的動人姿態(tài)。
“壞丫頭,敢拿婆婆打趣?!?p> 丁婆婆作勢在蕭謠的臀上拍了一下,惹得蕭謠兔子一般歡脫著跳了起來,邊跺著腳邊叫嚷:
“婆婆,打人不打臉!”
“噗嗤!”
“哈哈!”
阿左、阿右實在忍不住,只好背過身子,忍得那叫一個辛苦。
才過來,塞了一腮幫松子的松子,漲得鼠臉通紅。
只有蕭傻傻癡癡看著蕭謠臉紅桃花嫩,卻在丁婆婆偶投來的眸光中低下了頭。
怕丫頭臉皮子薄再惱了,丁婆婆輕咳出聲,言歸正傳:
“謠謠,這些金子、銀子,婆婆給你兌成銀票,你前日不是要開個點心鋪子么,喏,就用這些?!?p> 前些時候,蕭謠說要開鋪子,卻又不肯用丁婆婆的銀子,只說自己掙。
丁婆婆正尋思想將銀子埋在某處,再放出些蛛絲馬跡來,好讓這丫頭以為是自己發(fā)了橫財。
也省得蕭謠見天兒地同那個小短腿說些什么斷頭六指的事兒。
卻想不到,蕭謠這孩子還真有偏財運。
收了個松子居然還得了銀子。
如此一想,丁婆婆對松子的厭惡也就略減輕了些。
可一想到往事,就又皺起了眉頭。
“阿左,再給松子拿些水。”
蕭謠只得支走才過來的阿左。
蕭謠雖不明白丁婆婆為何這般不喜歡松鼠,卻也不想多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
丁婆婆有,
蕭謠又何嘗沒有?
讓親人同自己共享福就好,
還是莫要共患難了。
蕭謠不想將自己曾經(jīng)受過的苦,告訴丁婆婆。
哪怕是一丁點兒,
也不想。
不是因為驚世駭俗,
而是不想親人傷心!
那種想幫卻幫不上,眼睜睜看著身邊人一個個死去的慘狀,
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她一人承受過就好。
再說,
過去的經(jīng)歷,
是經(jīng)驗,
也她更加珍惜身邊人。
更加讓她懂得,
如何活下去。
盈盈笑秋水
天改了一天的文,前頭的有所修改,想寫的更爽、更有閱讀性。 所以老讀者請刷新看,至于才看到的書友,請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