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惡計揭穿
顫顫抖抖的小蓮跪在地上,頭上的流蘇發(fā)簪也是顫顫巍巍的搖晃。
衛(wèi)伊墨看向小蓮,又看了一眼小蓮頭上精致的流蘇發(fā)簪和那身上流光溢彩的云錦緞子,嘴角勾起一絲玩味,道:“小蓮,你今年幾歲,在王府多長時間了,父母是誰,家中可有兄弟姐妹?”
小蓮先是一愣沒明白過來衛(wèi)伊墨問自己這些做什么,但是很快回過神來如實答道:“奴婢今年十七,自幼在王府長大,奴婢并沒有家人,奴婢是錢嬤嬤和錢管家在乞丐廟里撿的,多虧了錢嬤嬤和錢管家奴婢才能長這么大,錢嬤嬤和錢管家就是奴婢的家人。所以奴婢斗膽,若是王妃想要責(zé)罰錢嬤嬤和錢管家就將罪責(zé)降到奴婢的身上吧!”說完小蓮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亮的頭,連那白皙的額頭也被磕破了,流出一絲血來。
“小蓮,”看著額頭破皮的小蓮,錢嬤嬤心中一陣心疼,眼中氤氳,想要上前將小蓮扶起奈何又不敢上前。
衛(wèi)伊墨余光看了一眼錢嬤嬤,雖然有些憐憫小蓮的身世,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若不是自己夠強(qiáng)悍,一下子就將這些完全不將自己放在眼里的下人震懾住,此刻受苦的恐怕就是自己,到時候被人憐憫的可就是自己了。所以對待敵人,對待那些想要害自己的人,衛(wèi)伊墨從來都不心慈手軟。
“對了,小蓮,你能告訴本王妃錢嬤嬤和錢管家是什么關(guān)系嗎,為什么他們會一起在乞丐廟撿到你,為什么他們會穿錦繡坊的鴛鴦緞,你能替他們向本王妃解釋一下嗎?”衛(wèi)伊墨看向小蓮,聲音拔高了問道。
“這個,”小蓮看了一眼衛(wèi)伊墨身邊的錢嬤嬤和跪在地上的錢管家,嘴唇有些顫抖,低下頭不想自己跪的地方竟是那斷了腳筋的嬤嬤爬過的地方,兩條殷紅的血痕此刻就在自己的雙腿之下,自己一低頭就看見了,腦中又想起那兩個嬤嬤和那個家丁的下場,一時腦門清醒了,嘴唇也不顫抖了,抬頭望向衛(wèi)伊墨道:“錢嬤嬤和錢管家是兄妹關(guān)系,但是他們二人一直有不倫的關(guān)系,他們之所以收養(yǎng)奴婢是因為他們想要有一個孩子,雖然明面上奴婢都同大家一樣叫他們錢嬤嬤和錢管家,但是私底下他們要奴婢叫他們娘和爹,他們還在離王府外不遠(yuǎn)的一條偏僻的小街邊買了一處宅子,然后······然后他們就經(jīng)······經(jīng)常帶著小蓮去那里住,說是過一家人的生活。”
小蓮此話一出,滿堂愕然,那些原本還畏懼衛(wèi)伊墨的人此刻已顧不得畏不畏懼了,一個個抬高了頭看著錢嬤嬤和錢管家,眼中有著鄙夷、嘲諷和厭惡。
“王妃明見,休聽這小蓮胡說,奴才怎么可能和錢嬤嬤有那種茍且關(guān)系,請王妃明見。”錢管家磕頭解釋道。
“喔?”衛(wèi)伊墨淡淡的喔了一聲,便又問起小蓮來,“小蓮,本王妃問你,錢嬤嬤和錢管家可曾成親?”
“沒有,”小蓮答道。
“那就好,來人呀,將錢嬤嬤帶下去驗明正身?!毙l(wèi)伊墨此話一出便有兩個平日里與錢嬤嬤不和的嬤嬤走上前來,作勢就要將錢嬤嬤拉下去“驗明正身”。
“你們敢!”錢嬤嬤急了,人到中年被人驗身,這是一件極其恥辱的事情,無論結(jié)果如何自己的名聲都是毀了,更何況自己······
衛(wèi)伊墨見錢嬤嬤急了,嘴角微翹對著身旁的韓香兒說道:“香兒,若是有誰敢放抗,你知道該怎么做吧!”
韓香兒看著自家壞笑的小姐,也跟著壞笑道:“奴婢知道,那就該挑斷那個人的腳筋手筋了?!?p> “錢嬤嬤,你聽到了吧!”衛(wèi)伊墨看向依舊反抗的錢嬤嬤說道。
“聽······聽到了!”錢嬤嬤有些結(jié)巴的回答道,還想要反抗卻在看到韓香兒手中帶血的剪刀,那是從斷了腳筋的那個嬤嬤的腳踝扯下來的剪刀,此刻正被韓香兒拿在手中玩弄,紅色的絲線再加上刀身上紅色血漬,瘆人無比。
“錢嬤嬤,走吧!”那兩個嬤嬤上前一人架住錢嬤嬤一邊就那樣將錢嬤嬤拖進(jìn)了喜屋旁邊的傭人房里,不一會兒里面便傳來錢嬤嬤的慘叫聲和求饒聲。
不一會兒其中一個為錢嬤嬤的“驗明真身”的嬤嬤走了出來,手中還多出一本書。
“啟稟王妃,錢嬤嬤清白之身早就沒有了,奴婢還在錢嬤嬤的身上找到了這個?!闭f著那嬤嬤就將手中一本書放到衛(wèi)伊墨面前的地上,又解釋道,“請王妃贖罪,奴婢覺得此等污穢之書若是交到王妃手中只會污了王妃金貴之軀,故此才放在地上。但是沒想到錢嬤嬤竟然是如此浪蕩之人,隨身攜帶此等污濁之書?!?p> 聽著嬤嬤的解釋,衛(wèi)伊墨看了眼放在地上的書上寫著“春意微微”四個字,腦中一轉(zhuǎn)悠,復(fù)又掃視了一眼臺階下跪著的一干人等,道:“錢管家,府中可有下人的花名冊?”
“有,有的,在賬房里。”錢管家應(yīng)道,心中雖然感到一絲不安,但是想到剛才衛(wèi)伊墨的話,只得連聲應(yīng)道。
“你叫什么名字,原是府中什么職位?”衛(wèi)伊墨看了眼剛才將“春意微微”這本書放在自己面前的地上的嬤嬤,問道。
那嬤嬤聽了心中一喜,連聲應(yīng)道:“奴婢周貴,原是在祠堂打掃的?!?p> “周嬤嬤,可曾讀過書或是學(xué)過算數(shù)?”衛(wèi)伊墨看著周嬤嬤問道。
“回王妃,奴婢父親原是個教書先生,奴婢少時也曾隨父親學(xué)過一些淺薄的學(xué)問和算術(shù)。”周嬤嬤答道。
“嗯,”衛(wèi)伊墨點頭,看向錢管家道,“錢管家,你就將賬房的鑰匙交出來吧,以后王府的賬房就由周嬤嬤管理。”
聽著衛(wèi)伊墨的話,錢管家抬頭想要為自己辯解什么,但是在看到衛(wèi)伊墨那不容抗拒的眼神后立即低下頭將腰間的鑰匙取下交給周嬤嬤。
周嬤嬤接過錢管家手中的鑰匙,一時間有些恍惚但是很快又回過神來跪在地上向衛(wèi)伊墨叩頭謝恩道:“謝王妃賞識?!?p> “去把王府下人的花名冊取來,”衛(wèi)伊墨看了一眼周嬤嬤吩咐道。
“是。”周嬤嬤領(lǐng)命,捧著鑰匙高高興興的朝著賬房走去。
這邊周嬤嬤剛走,那邊同周嬤嬤一起對錢嬤嬤“驗明正身”的另外一個嬤嬤此時從房中跑了出來大叫道:“王妃,不好了,錢嬤嬤瘋了!”
“瘋了?”衛(wèi)伊墨看了一眼眼前的嬤嬤,道,“將人拖出來。”
“是,”那嬤嬤先是應(yīng)了一句,而后又遲疑的看了衛(wèi)伊墨一眼道,“可是王妃,錢嬤嬤她······”
“拖出來,免得別人說本王妃剛進(jìn)王府就逼瘋了一個嬤嬤。”衛(wèi)伊墨淡淡的說道。
那嬤嬤聽了衛(wèi)伊墨的話先是一愣,而后很快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里不一會兒就將瘋了的錢嬤嬤給拖拽了出來。
而當(dāng)所有人看到被拖拽出來的錢嬤嬤時具是一愣,一坨一坨的肥肉露在外面,雖然那拖拽她出來的嬤嬤還好心拿了快被單給她遮擋身體,但是人家卻是不知好歹,幾下就把那被單撕扯得不成樣子,口中還念叨著:“海哥哥,你看我好看嗎,你會一直好好疼愛我的吧,咯咯咯,海哥哥,你看我好看嗎,人家會好好的伺候你的,咯咯咯咯······”聽到瘋了的錢嬤嬤口中的話,此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了錢管家,大家自認(rèn)聽出了錢嬤嬤口中的“海哥哥”是誰,一時各種鄙夷、厭惡的眼神直射到錢管家身上。
“錢管家,你能給本王妃解釋一下你妹妹——錢嬤嬤口中的海哥哥的意思嗎?”衛(wèi)伊墨冷冷看向錢管家,看得錢管家心底發(fā)毛,但是很快錢管家便鎮(zhèn)定下來,用手抹了一把眼睛,有些悔恨和內(nèi)疚的看向一邊瘋了的錢嬤嬤,又一副視死如歸的看向衛(wèi)伊墨道:“請王妃明見,奴才冤枉,奴才年輕時一直暗戀一個姑娘,并且我與那位姑娘已經(jīng)決定婚嫁,可是被奴才的妹妹知道后就從中作梗,還設(shè)計奴才與她行茍且之事,此后就一直以此來威脅奴才與她偷歡,最后奴才不但被迫與自己喜歡的姑娘分離,還不得不生活在這個貪婪的妹妹的脅迫之下。請王妃贖罪,奴才······奴才也是被逼無奈呀!”
聽著錢管家的說辭,衛(wèi)伊墨冷冷一笑,正要開口卻聽見瘋了的錢嬤嬤死命的拽著小蓮的手臂咯咯的笑道:“小蓮,小蓮,娘的孩兒,娘對不起你,讓你生在這可恥的家里,娘后悔了,娘現(xiàn)在后悔了,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把你生下來,娘后悔了,咯咯咯咯,娘后悔了,你跟娘一起走吧,走吧!”
“娘,你說什么呀?”小蓮看著錢嬤嬤,任由錢嬤嬤拽著自己的手臂,任由錢嬤嬤拉扯自己。
“娘說你是娘的女兒呀,你是孽障,你是娘的孽障,咯咯咯咯,來跟娘一起走吧,呵呵呵。”錢嬤嬤拉著小蓮,臉上時而歡快時而憤恨,忽然錢嬤嬤看見跪在地上的錢管家,臉上笑意一瞬間消失,甩開小蓮的手臂,雙手一展,一個跳躍肥肉堆積的身體就壓在錢管家身上,錢管家一個不設(shè)防就那樣跪著被錢嬤嬤壓倒,因為跪著而腳背著地的腳就那樣被硬生生壓斷裂,疼得錢管家哇哇直叫。
“海哥哥,你叫什么,明明是你要人家的,呵呵呵!”錢嬤嬤看著身下鬼哭狼嚎的錢管家似是惡作劇般的在錢管家身上滾了兩下,最后才似是心滿意足的起來,然后又是一陣傻笑,又是一陣哭泣,又是一陣恐懼,有時扯扯自己頭發(fā),有時扯扯自己的衣服,有時出神的呆滯一下,然后發(fā)出一陣咯咯的傻笑。
衛(wèi)伊墨看著臺階下的鬧劇,靠在貴妃椅上,等待著周嬤嬤拿來花名冊。
“王妃,花名冊!”不到一半刻鐘周嬤嬤便捧著花名冊到了衛(wèi)伊墨的面前,衛(wèi)伊墨拿過花名冊,看了一眼底下的人幽幽道:“待會兒本王妃念到誰的名字誰就應(yīng)一聲站起來,挨著的相互監(jiān)督若是有誰在未念到名字就站起來,本王妃必將嚴(yán)懲不貸,知道了嗎!”
“知道了,”臺下異口同聲,恭敬無比。
衛(wèi)伊墨看著恭敬的一干人等甚是滿意,“那就開始點名吧!劉四,”
“到?!?p> “禾桂花,”
“到?!?p> “馬原,”
······
名字挨個點完,衛(wèi)伊墨看向臺階下,道:“誰的名字沒有點到?”
臺階下,眾人相互看了一眼,最終所有人散開,徒留一個有些瘦弱得有些病態(tài)的穿著家丁服的男子跪在那里,男子抬頭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頓時感覺不好,正想跑卻很快被兩名家丁上前制服架起押到衛(wèi)伊墨的跟前。
“稟王妃,他的名字沒有點到?!?p> “嗯,你們下去一會兒到周嬤嬤那里一人領(lǐng)十兩銀子?!?p> “多謝王妃。”二人拱了拱手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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