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大廈六十五樓晨雅股份公司會議室。
應燁晨坐在主席臺上,認真地聽著各個部門主管的年終匯報。
應燁晨是應氏國際貿易集團創(chuàng)始人應朝暉唯一的孫子,今年28歲,畢業(yè)于A城大學,專修金融管理專業(yè),博士學位。
應氏集團涉獵于餐飲、地產(chǎn)、生物制藥、對外貿易、百貨連鎖等。對于應氏集團的資產(chǎn)沒有人能確切地統(tǒng)計得出來,只知道其是一個龐大的商業(yè)帝國。
晨雅是應氏集團麾下的一個分公司,至今已成立六年。這是應朝暉六年前送給應燁晨的生日禮物。說是禮物,其實也是他和爺爺之間的一個籌碼交易。他要的是家人授受自己的愛情。爺爺?shù)囊笫枪颈仨氃谌陼r間內上市,六年時間內市值增速必須在十倍以上。今年是向爺爺交換籌碼的時間。
聽完各部門的匯報,應燁晨滿意地點了點頭?!俺垦拍苡薪裉斓某煽兏蠹业呐κ欠植婚_的,在此我深深地感謝晨雅的每一位付出者。同時我也相信今年的公司分紅會讓大家滿意的?!?p> 應燁晨話音剛落,主席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這時公司核心部門的一位管理高層站了起來,朝大家作了個暫停的手勢?!敖o我三十秒時間,我想說兩句。應總,公司能在六年時間內躋身進入世界五百強企業(yè),我們最佩服最感謝的人是您。當初進入公司時我們只是一些空有理想和抱負的毛頭小子,是您的冷靜和睿智成就了我們,所以說您不僅是外界的傳說也是我們內部的神話?!?p> “對,千里之馬,緣于伯樂;智者之行,始于開發(fā)者。一個優(yōu)秀的團隊靠的不僅僅是一群優(yōu)秀的腦袋,更是一個優(yōu)秀的領導者。我相信公司的未來在我們應總英明的領導下會更加輝煌?!绷硪晃桓吖芙拥?。
……
“謝謝你們的褒獎,我呢也不是你們所說的那個‘神’。我只能說每個人的特長不同,而我的特長是善于抓住每個人的優(yōu)點,然后加以發(fā)揮,再加上大家的積極配合,所以我們的團隊才會如此和諧,如此有戰(zhàn)斗力。最后,我只說一句,晨雅是我們在坐的每一位的,希望大家在今后的日子里繼續(xù)努力,創(chuàng)造下一個晨雅神話!今天的會議就到此。散會!”
應燁晨剛走出會議室,助理佟鑫急匆匆地迎了過來?!皯?,應董來了,在您辦公室里坐著?!?p> 應燁晨點了點頭,他料想到爺爺今天一定會過來。
應燁晨前腳剛踏進辦公室,就聽到爺爺?shù)谋г孤??!澳阈∽舆€真難見到呀,爺爺都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曉得多回去陪陪我,害我這一趟跑呀!老骨頭都快散架了?!?p> 應燁晨瞥了爺爺一眼,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份數(shù)據(jù)表放到爺爺跟前?!盃敔?,算了吧,您千里迢迢從美國趕過來的主要目的不是看我吧,應該是看這個的吧!”
“才不是呢,看孫子是第一的,不過呢,孫子能給我?guī)砗孟⒁彩遣诲e的。”說話之時應朝暉已從上衣口袋里摸出老花鏡,拿起桌上的數(shù)據(jù)表認真地看了起來。
“嗯,不錯,超出了預期,非常漂亮!”應朝暉摘下眼鏡,贊賞地看著應燁晨,“不愧是我的孫子,有爺爺當年的魄力。說吧,要爺爺獎賞你什么?”
“履行您當年的承諾!”應燁晨語氣堅定。
應朝暉愣了一下,深邃的眸光看向應燁晨:“三年了,你還放不下呀!”
“爺爺!您這是要出爾反爾嗎?”應燁晨目光犀利,臉上略露慍色。
應朝暉微瞇起眼睛,端茶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我當初怎么說來著,你給我重復一遍?”
“要我同意你和她在一起,你必須得拿一個等價的籌碼來跟我交換。我給你六年時間,你自己看著辦?!比讨宰討獰畛堪蚜昵盃敔?shù)脑拸褪隽艘槐椤?p> 應朝暉清了清嗓音,眸光中露出一絲難以猜透的神色?!皼]錯,這是爺爺?shù)脑?,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這個籌碼換得和她在一起,但你們不能有婚姻,不能有孩子。”
“爺爺,您這是耍奸!”應燁晨的眼睛里露出明顯的怒意,如果眼前站著的不是自己敬重的爺爺,他早一拳揮過去了。
“惱我也沒用,這個沒得商量。”應朝暉加重了語氣,“小晨,你生在這樣的家庭就注定不能有普通的婚姻。你給我記住,你未來的妻子必須出身于名門,而你的孩子也必須是你的妻子所生。其他的我也不會去干涉太多?!?p> “爺爺!”應燁晨咬牙看著應朝暉,無奈的眼神中滿是不解之意。
應朝暉沒有理會,若無其事地飲著茶。
“算了,懶得和您理論,您現(xiàn)在怎樣來的就怎樣回吧,我不送。”應燁晨說著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應朝暉問道。
“去做我該做的事!”應燁晨不咸不淡地扔下一句話,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看到老板似有不悅地走出了辦公室,正端著茶壺準備進來續(xù)茶的佟鑫有些點摸不清頭腦。他原本是想追過去問有沒有需要安排的事情,可看到老板已消失在電梯里,也只好作罷。
他好奇地走進辦公室,見應朝暉正不緊不慢地喝著茶,眉頭微皺了皺,恭敬地走到應朝暉身邊,“應董,需要給您續(xù)杯嗎?”
應朝暉擺了擺手,放下茶杯,目光看向佟鑫,示意他在自己對面坐下。
……
應燁晨心情郁悶,坐在車上,閉目養(yǎng)了會神。他掏出手機,拔通了何楠的電話。“想辦法幫我約她出來。我在城南的清之然茶樓龍井廳等著?!睕]有多余的語言,掛掉電話便直接驅車前往目的地。
何楠放下手機,為難極了。安雅是個聰明之人,此時約她出來無疑是告訴她老板找她,她定不會出來。他撓了撓腦袋,硬著頭皮給安然打了個電話。
安然正無聊地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玩著手機,看到何楠的電話,眉頭皺了一下,起身到陽臺上接起。
“安然,安雅在干嗎?”
“你找她有事?”
“也沒什么事,不是幾年沒看到她嗎,想請她出來喝杯茶?!?p> “這么好心?該不會是想探口風向你老板匯報吧?”
“我沒那么無聊,她可也是我妹妹,我當然會站在她的立場考慮?!?p> “那可難說。”
“安然,你如果不幫我叫出安雅的話,我就把你和韓氏集團的公子韓睿宇交往的事告訴姨夫和姨媽,到時候的結果……”
“你敢?好吧,地址微過來給我?!?p> 安然放下電話,心里恨恨地罵著何楠,這家伙竟拿事要挾,此仇不報非君子。返回客廳,父母正在收拾碗筷,走至安雅身邊,攬著她的肩膀道:“姐,我們出去走走吧!”
“明天吧,今天我累了想休息?!壁s了一天路程,安雅有些疲倦。
安然不甘心,湊到她耳邊輕聲道:“姐,有一個男孩子最近一直在追求我,我呢也沒答應,他今天又約我出去,你幫我把把關,怎樣?”
安雅疑惑地看著她,瞥了一眼父母,“爸媽知道嗎?”
“噓,我都沒答應人家,怎么跟爸媽說呀?!卑踩黄沉艘谎鄹改福首骶o張地看著安雅。
“你們倆嘀嘀咕咕在說什么呀。”母親走過來好奇地問道。
“媽,你去忙你的吧,我們倆準備出去散散步?!卑踩恢ч_母親,拉著安雅往門外走去。
倆人在小區(qū)門口攔了輛出租車,安然打開手機微信給師傅看了下地址,關上手機。清之然的茶雖有名,可價格也是出了名的貴,一般工薪階層的消費水平是無法消受的。安然心里也沒多想,只想著可以好好宰他一頓,報剛才的要挾之仇。
“現(xiàn)在可以跟我說說具體情況嗎?”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安雅問道。
安然知道安雅也不是隨便就可以忽悠得住的,她決定向安雅坦誠相告自己感情的事情?!敖?,或許我不該給他機會,可我覺得自己好像有一點點喜歡上了人家?!?p> “你喜歡上了誰?”安雅耐著性子問道。
“在我說之前,你得答應我不許跟爸媽說。”
安雅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行,是誰?”
“韓氏集團的二公子韓睿宇!”安然小心地看著安雅。
韓氏集團是國內一家大型的制藥企業(yè),其產(chǎn)品占據(jù)了市場的半壁江山,知名度絕不亞于當紅明星。安雅的眉頭皺起,目光犀利地看著她:“你們倆是怎么認識的?”
安然撇了撇嘴,避開她的目光,輕聲道:“一場車禍!”
安雅繼續(xù)看著她,靜等下文。
“二年前我剛拿了小車駕駛證,借蘇大哥的車子練手,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錯把剎車當油門踩,等我反映過來車子已經(jīng)蹭到他的車上,我當時嚇壞了,還好蘇大哥認識他。然后我們就互留了電話,就這樣我們認識了?!?p> “這么說你們已經(jīng)交往兩年了?”
“也沒有,他當時還有女朋友。一年前他跟女朋友分手了,然后我們才慢慢開始的?!?p> “到什么程度了?”
“姐,別這么嚴肅好不好,你這個樣子比爸媽有過之無不及,我們現(xiàn)在只是基本的接觸?!?p> 安雅緩了緩語氣道:“如果沒有用情太深,我勸你還是抽身出來,那樣的家庭不是我們普通人的歸宿。”
“我也知道,可是每次他來找我,我都難以拒絕。有時候幾天沒見到他,心里就跟少了什么似的,姐,你說這是不是所謂的戀愛呀?”
安雅垂了垂眉,心里五味雜陳。戀愛本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可是自己卻為這美好的事情飽受煎熬之苦。以前她一直認為愛情只是簡單的兩情相悅,現(xiàn)在看來那種想法是多么的單純與幼稚。很多人都認為戀愛、婚姻是講求門當戶對的,缺少這個,兩者必不長久。她雖不認同,但卻實實在在地敗在了這個上面。此刻,她當然不希望妹妹再走她的老路?!叭蝗?,戀愛雖是美好的,但一定要找到那個對的人,否則我就是最好的例子?!?p> 知道觸到姐姐的痛處,安然自然地閉了嘴。
就在兩人沉默之時,目的地已經(jīng)到了,司機師傅緩緩地靠邊停下了車。安然搶付過車費,拉著安雅來到清之然茶樓。
看著前面高雅氣派的仿古建筑上面閃著耀眼光輝的“清之然”三個字樣時,安雅步子緩了下來,她雖在心里力勸自己不要想太多,但身體還是不聽使喚地僵住了。她叫住安然:“你打個電話給他,叫他換個地方吧?!?p> 安然不明所以,但見姐姐固執(zhí),便也沒再說什么?!岸嫉介T口了我進去跟他說一聲,你在這等一下?!?p> 安雅點頭,示意她動作稍快點。
安然進去沒多久,何楠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到安雅,熱情地上前打著招呼。“安雅!”
在這遇到何楠,安雅有些意外?!拔液桶踩挥悬c事路過,你怎么在這?”
“辦點事情。都到門口了,進去一起喝杯茶吧?!焙伍f著拉著她往里走去。
安雅本能的要拒絕,可一時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她告訴自己,就隨他進去坐會吧,應該不會有那么巧合碰到不應該碰到的人。這么想著,便任由何楠拉著自己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