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些天,張家在京城終于要動身了,他們中一部分人,要護送張靈姝回清河去。
婢女玉兒經(jīng)常見到小娘子發(fā)呆,愣愣的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娘子,聽二爺回來講,洛陽城現(xiàn)在大變樣了,我們上次從洛水經(jīng)過,還是一片瓦礫……”
二爺叫張欽甫,是張靈姝的遠房堂叔,是張家在京城的管理人員,恰好要回清河向族內(nèi)匯報工作,過幾日會與張靈姝同行。
玉兒隨便找話與張靈姝聊著,想岔開小娘子的思緒。
張靈姝有些煩悶,這次回清河就要與李建成訂婚約了,此生大概就如此度過了。對于這樣的未來,她說不上排斥,對李建成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不差”、“還可以”、“中規(guī)中矩”、“不討厭”這樣的層面。
她只是有些害怕這樣的結(jié)局,害怕這種的相處。若論文采人品,李建成已屬上佳,與張家婚配實在難以挑剔,可她就是覺得若有所失。
這幾日她帶著玉兒在大興城逛了不少地方,還鬼使神差又去了一次國子寺,大兄知道自己要回清河了,跟她囑咐了很多。
“路上不要鬧,聽欽甫堂叔的話,乖乖的回去?!?p> 張靈姝機械的點頭,然后裝作不經(jīng)意的問起那個懂算學(xué)的楊浩,心跳微微的加快,似有期待。
張乾璟皺了眉頭,略帶惋惜的說楊浩好像遠行了,已經(jīng)離開國子寺。
張靈姝輕舒了一口氣,大兄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而且似乎還不知道楊浩的身份。
“少郎君嗎?哼,等我拆穿你的樣子,嚇大家一跳?!彼行┛煲獾南胫?,連自己內(nèi)心角落里一絲絲失落都沒有察覺到。
被少女懷著報復(fù)期待的楊浩,此時正面臨著一場殊死搏殺。
……
“小鸞趴下!呆在馬車里不要動!”
楊浩堪堪躲開第一支羽箭,也顧不上姿勢好看與否,直接一個地滾,避到了馬車之下。
篤——
又是一聲破空,羽箭飛來,射在了離楊浩幾尺距離的車轅上。
王紹怒吼一聲,帶著侍衛(wèi)們,唰唰砍倒幾個山賊,把這幫烏合之眾嚇退,也是一矮身,以兩輛馬車為掩護躲了起來。
這幫山賊先被王紹等人亂刀砍倒幾個,然后看到頭領(lǐng)六爺被一箭射死,頓時沒了膽氣,一哄而散,往密林方向跑回去。
甫入林,迎面閃出幾個人影揮刀便砍,眾山賊一個措手不及,又丟下幾具尸體,趕緊反方向跑。
嗖嗖弓弦聲響,沒跑幾步的山賊幾乎全軍覆沒。
王紹等人看的頭皮發(fā)麻,目瞪口呆!
“這……這是怎么了,內(nèi)亂了?自相殘殺?”王紹有些凌亂,剛才第一箭絕對是沖著少郎君去的,怎么轉(zhuǎn)過頭就幫著消滅山賊了呢?他想不太清楚。
楊浩瞇著眼望著密林,他第一時間就明白過來了。
密林中的人,絕對不是幫自己,而是在殺人滅口。這群山賊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假如自己真的被干掉了,也許最后報上去的消息會是:秦王嫡子楊浩赴任河陽郡尉,途中遭山賊襲殺,卒。
“呵呵,事情變得有意思了”,楊浩笑著對王紹說:“應(yīng)該是兩波人,第二波人至少有五六個人,其中至少有一個是弓手?!?p> 王紹點點頭,有些歉意的說:“之前我只留意到山賊這波人,沒想到還有螳螂捕蟬的,險些讓少郎君受傷!”
小鸞聽見說話,從馬車上露出腦袋,一臉的緊張:“少郎君受傷了嗎?”
“不要出來!”
嗤——
又是一箭飛來,只不過看飛箭的方向似乎有些偏。
“啊——”一聲慘烈的叫聲響起。
之前暈過去的疤臉,剛剛醒過來,還沒來得及完全站起來,一箭飛來,穿透了他的心臟,慘叫一聲就此斃命,至此山賊們?nèi)姼矝]。
楊浩虛驚一場,趕緊示意小鸞躲回去:“我沒事,只是劃破了點衣服?!?p> 小鸞才哦了一聲,重新藏好身體。
王紹緊皺著眉頭:“少郎君,有點麻煩啊。對方有弓箭,而且是這種長羽利箭,射程遠且威力極大。我估算剛才的距離,起碼有八九十步遠,這個弓手非同一般,即使是在大隋軍中,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很難對付啊?!?p> 楊浩聞言,反倒放輕松了點:“神箭手嗎?如此也好,對方不至于有兩個或者更多的神箭手吧?”他怕的不是神箭手,而是多個弓箭手打交叉火力,從剛才的射箭密度來看,對方只有一個弓箭手的概率很大。
王紹也吃不準(zhǔn),喃喃道:“而且像長羽利箭這種,只有軍中的強弓才適合發(fā)射,山賊從哪里弄來的?啊,難道……”
“沒錯,密林中的這幫人,很可能是大隋軍卒!”
王紹震驚的張大了嘴巴:“誰這么大的膽子,敢調(diào)集軍卒對付少郎君?”
楊浩悠悠道:“就是有人不信邪,不怕死啊?!?p> 王紹目光變冷,沉聲道:“少郎君放心,屬下誓死保護您的安全!”
眾侍衛(wèi)齊道:“誓死守衛(wèi)少郎君安全!”
楊浩示意大家冷靜下來:“別那么激動,咱們沒有那么被動。既然可能是軍卒,那這波人一定不會很多,否則就不會借山賊之手了。另外,天色越來越暗,弓箭遠程襲殺越發(fā)困難,反倒是我們的機會!所以咱們靜待時機就行了?!?p> 王紹精神一振:“少郎君,果然看得清楚!”
正在這時,嗤的一聲,又是一箭飛來!
“咴咴——”馬叫聲傳來,馬車被帶的亂動。
楊浩等人互相看了幾眼,露出苦笑。
“草,這幫混蛋,真特么陰險的,居然射馬!”一個侍衛(wèi)喊道。
楊浩扶著額頭,對方的確難纏,看出他們想要拖時間的意圖,當(dāng)即朝著馬射來。
“伏低身子,不要露出身體!”
“弓箭在咱們東北方向,你們幾個牽著馬韁往左邊轉(zhuǎn),把馬隱藏到車后面!”
王紹一邊指揮著侍衛(wèi)們調(diào)整馬車姿勢,一邊問楊浩:“少郎君咱們怎么辦?再這樣下去,這些馬怕是承受不住啊?!?p> 楊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接過一個侍衛(wèi)的輕甲披在身上:“既然如此,咱們就他們個大大的驚喜!四個人留下守衛(wèi)馬車,小鸞呆在車里,不要出來;其他人跟我進密林——”
多日來的苦修武技,終于迎來了檢驗的機會,只不過這次不像之前幾次打架那么輕松,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下定主意之后,楊浩血液竟然有些沸騰。
清河云上
真的是感冒了,碼字效率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