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請給我永生者一個面子
聽見林夕的話，在場的人都是一愣，誰也沒想到永生者的人情薄，竟然是他的作品。
不過老梵卓第一個回過神，一下子突破小銀子幾人的防線，目光落在我的身上。
我心里一驚。
老梵卓的動作我今晚看過很多次了，又快又狠，恐怕下一秒鐘他就會飛過來，把我的頭按到地板上，搶走對他有威脅的人情薄。
“請給我永生者一個面子！”所以我立刻舉起手中的人情薄，喊出來。
狂風(fēng)吹起書頁，”嘩嘩“地響。
老梵卓停在人情薄面前，瞪著眼睛，一動不動，仿佛被什么東西給縛住了。
成……成功了？
我伸手在老梵卓面前晃了晃，見他還是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我才大舒了一口氣，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看來鬼將軍和林夕說的是真的。
這看起來只是一個通訊錄的小本本里，隱藏著神秘的力量。
用林夕的話來說，是“命運(yùn)”。
“永生者，我，弗拉基米爾，將歸還你的人情。”老梵卓收起拳頭，嘴角的肌肉扯動，不情不愿地開口。
我哈哈一笑，指了指正壓著蘇打和鬼將軍打的”血族圣子“，說：”去把那東西干掉。“
只要有他的幫忙，對付“血族圣子”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但老梵卓并沒有如預(yù)想中一般動起來。
相反，他譏諷地看了我一眼：“我沒有欠你這么多人情?！?p> 沒這么多？
我摸了摸鼻子，心念一轉(zhuǎn)，尷尬地把人情薄收回來，仔細(xì)去看“弗拉基米爾”這個名字后面的符號。
符號代表著人情。
我得先弄清楚他到底欠了什么。
說是符號，其實(shí)那就是幾個小小的墨點(diǎn)，像是隨意點(diǎn)上去的，沒什么可供發(fā)揮想象力的特征。
“預(yù)言家，你知道一個小點(diǎn)代表什么嗎？”我只好問林夕。
“最低級的人情，相當(dāng)于問了一個問題這樣的舉手之勞?！绷窒φf。
只有這么點(diǎn)么……
“那我現(xiàn)在要他還人情，能叫他做什么？“我又問。
“本來人情就不重，再加上‘強(qiáng)制歸還’這種手段會克扣不少，所以你現(xiàn)在最多只有一個問題的權(quán)力?！绷窒φf。
這個答案讓我剛剛?cè)计鸬南Ｍ帜缌瞬簧伲荒軉栆粋€問題，根本沒有什么作用嘛，老梵卓完全可以回答完后再次向我們動手。
聞言，老梵卓也是松了口氣的樣子，他看著我說：“問出你的問題，永生者，然后我就不欠你了?！?p>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啊，不欠我了，你第一時間要做的就是揍扁我吧。
這怎么辦？
我抓著頭發(fā)，忽然聽見不遠(yuǎn)處的何駿說：“嘻嘻，小銀子，阿剎邁，你們都去幫忙對付‘血族圣子’，這里由常年拖著老吸血鬼就行了?！?p> 對??！
我眼睛一亮。
我只要牽制住老梵卓這個強(qiáng)大的戰(zhàn)斗力就行了，讓他們一起上，“血族圣子”應(yīng)該也堅持不了多久吧。
到時候再轉(zhuǎn)過頭來一起對付老梵卓……有勝算！
小銀子幾個人也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振奮精神，加入到圍攻“血族圣子”的戰(zhàn)團(tuán)中。
我緩了口氣，扶著額頭假裝思考，說：”讓我想想，我要問你什么問題呢？“
老梵卓對我拙劣的演技嗤之以鼻，干脆閉上眼睛，打起了呼嚕。
不過這樣一來，我的目的也就達(dá)到了。
但事情沒有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我勸你最好快一點(diǎn)想出問題，‘強(qiáng)制歸還’的力量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逾時不說出你的要求，人情薄會自動判定你放棄了這個人情?！绷窒Φ脑捵屛矣殖蠲伎嗄樒饋?。
果然人情薄不能當(dāng)做定身符來用啊。
“什么問題都可以問，他也必須如實(shí)回答嗎？”何駿突然說。
“嗯。”林夕點(diǎn)點(diǎn)頭。
“常年，你問一個復(fù)雜一點(diǎn)的問題?！焙悟E對我說。
復(fù)雜一點(diǎn)的……盡量延長老梵卓回答的時間么。
這倒是可行，不過要問什么？
讓他背圓周率后一億位？
這估計能把他累死——前提是他記得圓周率后一億位……
完全不可能！
他肯定會直接回答一個“不知道”，然后算作是回答完畢，那我就傻眼了。
得想一個他的確知道，而且很長的問題。
我正絞盡腦汁想著，老梵卓突然睜開了眼睛，右手一動朝我抓來，還好這個動作生澀而艱難，讓我有時間反應(yīng)能夠后跳一步躲開。
“抓緊時間，束縛住他的力量正在減弱！”何駿提醒我。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拍腦袋，“梵卓家族從古至今所有成員的全名是什么？把你記得的一個一個說出來！”
我知道，外國人的全名一般都很長的，像什么尼古拉斯趙四，像什么拖拉機(jī)斯基……尤其是像他們那樣的古老貴族。
老梵卓僵在原地。
“我不記……“
他想要敷衍，卻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口，額上的青筋跳了跳，蹦出一個回答。
“弗拉德·則別斯·塔古拉，吉爾斯·德·萊斯……”
一個又一個冗長而繞口的名字從他嘴里說出，像是在誦念什么繁復(fù)的經(jīng)文。
這應(yīng)該能拖延一點(diǎn)時間了。
我對何駿比了一個“OK”的手勢，轉(zhuǎn)頭去看那邊的戰(zhàn)況，希望他們能速戰(zhàn)速決。
有了小銀子幾個人的加入，戰(zhàn)況確實(shí)要好了很多，鬼將軍一把鬼氣長槍大開大合將“血族圣子”釘在原地，蘇打揮舞著拳頭和尾巴牽扯住它所有的攻擊和注意力，小銀子和阿剎邁三人在旁邊盤旋，伺機(jī)偷襲，用尖牙和澆了銀的短刀在“血族圣子”身上劃出一道道傷痕。
“血族圣子”不斷咆哮，卻無可奈何，雙翼上的金光逐漸暗淡。
而這時，老梵卓還在不停地背誦全名。
我瞥了一眼煉死師，見他的臉色也漸漸難看起來，終于有種揚(yáng)眉吐氣的感覺。
“你輸了?！蔽艺f。
“時間已過，論游戲，我早已經(jīng)贏了。”煉死師搖搖頭，忽然轉(zhuǎn)身朝窗邊走去，“只不過，輸了游戲的懲罰，看來我今天是收不到了，下次吧。“
“想跑？”我上前一步，“沒有下次了！”
煉死師不為所動，頭也沒回，只是抬起手，勾了勾手指。
躺在地上的兩具普通死尸像彈簧一樣蹦起來，瞬間沖入包圍“血族圣子”的人群中。
赫魯伸手想把它們推開，何駿忽然大喊：“會爆！”
兩具死尸應(yīng)聲炸開，只聽見“轟”的一聲，血肉橫飛，巨大的威力直接將赫魯炸上了天花板，靠得近的蘇打和鬼將軍也都被震得不輕。
“血族圣子”趁機(jī)脫困，大吼一聲跳出——朝著窗外。
殘破的雙翼撲扇，煉死師踩上它的背，最后看了我一眼：“下次再見。”
“別想跑！”我飛快地翻動人情薄，“林夕，你應(yīng)該知道他的名字吧！“
“我知道，但是我不能告訴你?！绷窒φf。
我愣?。骸盀槭裁?？”
“這是我和他的協(xié)定，他幫我解決害死我妹妹的人，我?guī)退Ｊ厮值拿孛?。”林夕說。
原來他早就想到了這一步嗎？
窗外已經(jīng)沒有煉死師的身影。
“我也該走了。“林夕朝樓梯口走去，”對了，謝謝你剛才救我……“
他自嘲地笑了笑：”雖然我并不想被救?！?p> 我在原地呆了兩秒，對著他喊：“你不會再想自殺了吧？“
“不好說?！彼麚]了揮手。
“喂，命運(yùn)這種東西，有時候還是可以抗?fàn)幒透淖兊陌 ！蔽医吡袼?，“我拼了命救你，你好歹再努力活活看吧……?p> “就當(dāng)給我永生者一個面子?！?p> 林夕停下腳步，頓了幾秒，說：“我會搬到老城區(qū)里去?！?p> 說完，他走下了樓。
背影滄桑而疲憊，完全不像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趙老頭從消防門探出頭來：“你們打完了？”
敢情這老頭一直躲在旁邊，我都快把他忘記了。
我回過神來，拍了拍手，大喊：“收工收工，各位辛苦了！“活像是個導(dǎo)演。
只不過這演播廳已經(jīng)千瘡百孔，要是明天電視臺的人來上班，估計會懷疑這里經(jīng)歷了一場地震加火星撞地球。
但那都與我無關(guān)了，老梵卓念完名字后黑著臉飛走，我的神經(jīng)一放松，潮水般的累和困頓時涌來，現(xiàn)在我只想回家洗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
“警察好像來了?！壁w老頭提醒我。
警察！
我一個激靈，差點(diǎn)跳起來。
這是這么多天來當(dāng)通緝犯的本能反應(yīng)。
“警察在哪？我們快跑吧！“我說。
其余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大笑起來。
“哈哈哈！看來常年是真的被追怕了。”
“放心吧，老劉都已經(jīng)搞定了，警察不會抓你的?！?p> “回家回家，常膽小，這次的人情可不小，記得幫我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