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兩匹快馬,朝著大疆深處奔去。
莫沉在邊境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包括騎馬,射箭,這些常識性技能。
兩匹馬,其中蘇顏一匹,莫沉與薛軟軟一匹。
就這樣連夜往長陵方向趕去,邊境快報的將領(lǐng)之所以能在第一時間把消息傳入皇宮,那是一路上奔波不停,跑死好幾匹馬。
他們自然不可能那樣做,但也是計劃三日就能趕到長陵。
莫沉的心里頭一大堆疑惑,可惜的是,他的很多問題,蘇顏也答不上來。
至于為什么要連夜趕路,蘇顏此刻解釋道:“因為有太多人想要徐老死,可他偏偏還活著?!?p> 莫沉咬了咬牙:“所以徐邵陽被人劫走,也是這個緣故?”
蘇顏點了點頭,他已經(jīng)猜到了此刻的長陵必定暗流洶涌,所有不安定的因素都會在這次爆發(fā)。
“所以,也有很多人想要你死?!?p> 像是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
蘇顏的這句話像是一把刀掛在了莫沉的脖子上,讓他渾身一涼。
如此說來,這一趟回去長陵的路,恐怕沒有想象中的順利。
……
深夜里,秦府的書房窗臺前,兩個人影走過。
他們走入書房,關(guān)上門,點燃了兩側(cè)的燭光。
“爹,這次機會萬年難遇,我已經(jīng)派人在路上攔截那個莫沉了?!?p> 秦經(jīng)亙深吸了一口氣,他自然知道這件事,他開口道:“這個做法太冒險了?!?p> “那個老頭馬上就要死了,他自身都難保?!鼻劐Ed奮地說道。
他已經(jīng)可以幻想秦家未來的盛狀,一旦父親當(dāng)上了神天司的司首,整個長陵再也沒人敢不給他面子。
權(quán)傾天下,這種感覺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無比興奮。
“有蘇顏在他的身旁,恐怕要殺他十分困難,就連李顧城也失手了。”
秦經(jīng)亙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里卻不禁回憶起,那一日陛下派人邀他入宮說的話。
那個時候,張鴻天笑著說道:“如今長陵要迎來一場動亂,有些人能夠留下,有些人則是永遠(yuǎn)退出舞臺。”
當(dāng)時他還不清楚對方的用意,只能順勢對當(dāng)下的形勢分析了一番。
卻不料,接下來張鴻天說的話,讓他徹底陷入震驚。
他也正是從那一刻,才算真正認(rèn)識到這個年輕的皇帝,張鴻天真正的一面。
文質(zhì)彬彬,平易近人的年幼皇帝背后的那一套手段,甚至讓他都為之汗顏。
張鴻天之所以選擇秦家,那是因為秦家三代都是大疆臣子,自然不可能背叛,其次居然是因為自己兒子的緣故。
“朕之所以選你,那是因為你的兒子,不成氣候?!?p> 當(dāng)場,秦經(jīng)亙就聽傻了眼,他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樣直接地批評自己孩兒,可偏偏這個人還是當(dāng)今皇帝。
這讓他無法反駁,也不敢反駁。
“十年,朕允許你在神天司司首的位置上呆十年,到了期限退位讓賢,你們秦家可在大疆百年長盛不衰?!?p> 這一句句話,聽得秦經(jīng)亙心驚膽戰(zhàn)。
這話的意思其實很明了,正因為自己兒子不成器,所以不可能繼承官職,也謀劃不出什么大事,所以皇帝放心。
這恐怕是他聽說過最匪夷所思的言語,世人都企盼自己兒子能有成就,而偏偏自己是因為兒子的無能才被陛下選中。
想到這里,秦經(jīng)亙不由露出苦笑,他搖了搖頭,覺得世事難料,皇帝也比眾人想象中的要深思熟慮。
顯然,對方看待事物的方法,已經(jīng)讓他刮目相看。
“爹,你在想什么呢?”兒子秦瀚??吹阶约焊赣H走了神,馬上提醒道。
秦經(jīng)亙嘆了一口氣,“你想怎么做就這么做,注意分寸,別讓人給抓住把柄!”
“是!”秦瀚海有些激動,他沒想到一向保守做事的父親,居然會同意這個激進的做法。
兒子走出書房后,秦經(jīng)亙便一個人坐在里面,看著燭光搖曳。
實際上,依照他平時的習(xí)慣,是百分百不可能這樣做的,因為十分容易被人抓住小辮子。
但這一次,他有理由放任自己的兒子去闖禍,這樣才會給陛下一種安全感,讓陛下覺得,哪怕是神天司的司首位置給了自己,也是全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良久。
秦經(jīng)亙露出笑意,人生數(shù)十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沒想到走到了這一步,自己居然還有翻身的機會。
哪怕他仍然忌憚那個老人家,但只要有陛下?lián)窝?,垂死的徐老恐怕也沒有任何辦法。
想到這里,他的心情就更加舒爽了。
如果能直接殺死莫沉,那么一切事情就將順理成章,自己將會登上那個萬人敬仰的位置。
哪怕是一朝丞相,也不過是朝廷命官罷了。
只有三司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掌權(quán)者,甚至能夠與皇帝單獨商議決策,這是他一直以來都為之期盼的事情。
張鴻天此刻正在處理諸多奏折,這里面很多事情是已經(jīng)有官員審批過,他只需要閱批罷了。
而有個別關(guān)鍵的奏折,比方說三品官員以上的任命,涉及嚴(yán)重的影響的案件,才會由他親自審批。
可他的心思卻飛得很遠(yuǎn),根本沒在這些奏折上。
自己的做法真的對嗎?
徐老為了大疆付出了那么多,甚至是自己的名師,在這個關(guān)頭下,他仍然動起其他的心思,會不會太過分了?
可他的理由也十分充足,徐老已經(jīng)要離開這個世界,考慮的事必然是為自己的后人牟利。
這個莫沉他早就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進入長陵后的一舉一動,都寫在報告中。
可偏偏,這個人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那般,找不到前面二十年來的信息。
到底是哪里人,哪出生的,父母是什么人,年幼的時候在什么地方,都是一片空白。
他自然認(rèn)為沒人能夠憑空出現(xiàn),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特意抹掉了莫沉的過往事跡。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整個大疆也就只有徐老,只有神天司的人才能做到。
哪怕徐老沒有承認(rèn),他也有充分的理由認(rèn)為,這個莫沉與徐老很可能有著血緣關(guān)系。
張鴻天眉梢處露出愁態(tài),他絕非無情之人。
但作為天子,也絕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不能肯定莫沉的忠心,不知道對方的來歷的情況,就把神天司交付出去,日后必然會后悔。
所以,他在挑選神天司司首任職的人選上,并非看重能力,更加側(cè)重的是忠心,以及背景!
在他看來幾個諸侯里,只有秦家是自己可以掌控,并且能夠保證對方忠心的。
其他的人,要么就是太過聰明,要么就是沒有致命傷,他沒辦法安心給權(quán)!
他嘆了一口氣,如今只能希望徐老不會太過責(zé)怪自己。
他自幼性格內(nèi)斂,從小就被教導(dǎo)如何管理朝政,也知道一個皇帝決不能昏庸無能。
張鴻天抬起頭來,望向遠(yuǎn)處的夜空。
這個時候,在寧靜的夜空下,很多人都在騷動。
比方說十多名身穿黑衣的刺客,正在密謀,堵在通往長陵的必經(jīng)之路,截殺一個名為莫沉的少年。
吐舌頭的懶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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