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測試
在陌離摔落懸崖失憶之際，歸云莊外圍弟子接到莊內(nèi)出事的消息，莊外高手第一時間趕回莊內(nèi)，將沒來的及撤走的入侵之?dāng)潮M數(shù)消滅，其中便包括剛剛趕來的大漢的一群人。
大漢臨死前悲壯大罵道：“今天老子出門是沒看黃歷，好事沒輪到，晦氣事全他奶奶的輪到老子頭上了！”
在清除完入侵之?dāng)澈?，莊內(nèi)的弟子赫然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小姐失蹤了！一時間，歸云山莊大亂，莊內(nèi)的弟子召集其下所有勢力全部動身，用盡一切辦法全力著手尋找他們的小姐陌離的下落。
然而這一切和已經(jīng)失憶且改變原本容貌的陌離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此時的陌離看著破敗的茅屋和一日三餐的粗茶淡飯，忽然覺得自己似乎變成了這一家人的負(fù)擔(dān)，原本這家人就過的極為清苦，而現(xiàn)在卻又加上了一個什么都不會的自己，其境況更是雪上加霜。
雖然龐老太什么都沒說，將這一切都瞞著陌離，像親生孫女似的對待陌離，什么好吃的都舍不得吃給陌離留著，可日漸窘迫的生活實在無法隱瞞太久，有幾日甚至面臨斷糧的尷尬局面，對此龐老太找了各式各樣的理由來瞞著陌離，雖然自知瞞不過太久，可她依然想著能夠瞞一天是一天。
對此，陌離雖是知道實情然而卻是并未選擇說穿，只是在閑暇下來的時間里開始思索如何能為這個家做出一些自己的努力……
這天，陌離到集市販賣龐老太種的草藥換些銅板買菜時，無意間從相鄰攤位的大媽的嘴中得知，三皇子穆軒府上正在招收侍女，一月的工錢是三兩銀子。
三兩銀子！這三兩銀子對于此時的陌離來說可謂是天價數(shù)字，她手中是龐老太辛辛苦苦種植一個月的藥草，卻還值不了一兩銀子，而那侍女一個月的工錢便是其三倍！
想著龐老太一家人的貧困生活，陌離決心壯著膽子硬著頭皮放手一試。
“這就是三皇子府??！真漂亮?。 ?p> 剛來到三皇子府，陌離便被眼前這座氣勢雄偉、富麗堂皇的府邸吸引住了，這比她們住的茅草屋強(qiáng)了不知多少倍！
陌離一路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碰亂撞，卻沒曾想正巧撞上出門辦事的三皇府管家。
“你是什么人？在三皇府門前來回亂逛？！”管家沒好氣的整理著身上被陌離弄皺了的衣袍道。
“我……我是來應(yīng)聘這里的侍女的?！蹦半x對管家說明來意，管家先是上下打量了陌離一眼。
“小六子！”也僅是一眼，管家便沖著皇府內(nèi)喚道。
“來了！”很快一個小廝一般的人便從皇府小跑了出來。
“帶著她去后院，記住別讓她亂跑！”管家說完，便自顧自的丟下陌離一個人走了。
“姑娘請跟我來！”小廝不像管家一般，對待陌離這樣身份的人仍舊是一如既往的謙遜有禮，一看便是此前經(jīng)受過了很好的調(diào)教。
被小廝一路引領(lǐng)著，陌離很快便來到三皇子府的后院，可當(dāng)她看到眼前的景象時，陌離卻表示她有些接受不了。
本來陌離以為，侍女職位的應(yīng)征，人數(shù)應(yīng)該不多才對，然而……與她心中所想恰恰相反，此時的后院已經(jīng)人滿為患了，當(dāng)中充斥著各式打扮的少女，有妖嬈的、嫵媚的、清純的、嬌小可人的，一個個將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此刻她們不管認(rèn)識的、不認(rèn)識的都在進(jìn)行著相互的攀談、虛與委蛇的相互夸贊。
一時間脂粉味各式各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御花園……
“啊嚏！”
濃郁雜亂的香氣讓陌離一時間有些適應(yīng)不過來，一時間沒忍住便打了個噴嚏。
聽到聲音，眾人紛紛轉(zhuǎn)過目光，看到有新人入場，眾人習(xí)慣的由上自下開始打量起陌離來。
感覺到眾人的目光，陌離有些拘謹(jǐn)，目光也有些閃躲，不敢直視著眾人，只是低著頭悄悄的加入到選拔的隊伍當(dāng)中。
只一眼，眾人便對陌離的身份家世有了幾分猜測，因此對布衣打扮的陌離紛紛嗤之以鼻。
“哎呦，這是哪個山溝溝里來的野人，穿成這樣也來參加三皇子侍女的選拔，真是不自量力?！币晃淮虬绲姆滞庋龐频呐硬恍嫉某爸S道，邊說著邊將手放在鼻子上，仿佛聞到了什么惡臭一般。
“就是啊，她還以為三皇子的侍女是這么容易選上的？”一個身姿孱弱的女子扭著腰肢譏諷道，說完用手掩嘴譏笑道。
“呵呵～”眾人也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你……”
陌離想要反駁，可奈何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低頭看著自己的布衣，咬了咬嘴唇，咽下了要說的話。
眾人看著連反駁都不敢的陌離，頓時失去了興趣，轉(zhuǎn)過頭不再關(guān)注她。
待陌離加入隊伍不久，一位中年女子走進(jìn)了院子，剛剛還吵吵鬧鬧、互相虛偽攀比寒暄的少女瞬間安靜了下來。
只聽中年女子緩緩開口：“我是這里的侍女總管，你們可以叫我秋姐，馬上要進(jìn)行侍女選拔。你們應(yīng)該知道三皇子是皇上最為寵愛的皇子，在這里做事，一絲一毫不能馬虎，成為這里的侍女不僅要聰明能干，還要略懂琴棋書畫，不能丟了三皇子的面子。”說完便低頭看著臺下少女的反應(yīng)。
下面的少女一聽到選拔侍女的標(biāo)準(zhǔn)還要略懂琴棋書畫，剛剛還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一時間如同吞了蒼蠅一樣難受，一時間議論紛紛，埋怨聲不斷。
“這條件真是苛刻的氣人，來這里做侍女的人大部分是窮苦人家的孩子，誰有錢去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那些都是富人們的權(quán)利，我們這些人吃上飽飯就算不錯了。”一個女子不滿道。
“我要會琴棋書畫的話還會為了三兩銀子來這？我肯定去醉花樓當(dāng)藝伎了。”又一個女子憤慨道。
“就是啊，不過也不乏有富家小姐來此做工，以此吸引三皇子的注意，想成為三皇子的妃或者妾，但那種情況少之又少。”
“三皇子的妃妾可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我可聽說三皇子可是一點女色都不近的，不少富家千金都是開心的來，痛哭著回去的，就我們這樣的就不要想那些不現(xiàn)實的了，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說吧?！?p> 秋姐看著臺下少女的議論不屑道：“想要放棄的可以離開了?！?p> 一時間不少人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開了，可就這樣離開又不甘心，其中就包括剛剛嘲諷陌離的那位女子，她也對琴棋書畫一竅不通，但就是想要看最后的結(jié)果，看誰能成為三皇子府的侍女。
想通這一點，許多人變得不像之前一般緊張了，反正自己都沒有希望了那還緊張什么？
秋姐看著幾乎沒有離開的少女，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多少意外，仿佛料到了這種情況的發(fā)生，“既然沒人離開，那么測試開始。首先測試琴藝，想要上臺來試試的人可以上來了。”
一開始起哄的很多，而最后真正敢站出來的卻是很少。一陣猶豫后，一位身著綠色衣衫的少女緩緩走上臺，對著秋姐行了一禮便端莊的坐在琴前，有些青澀的彈了半首簡單的曲子。
“恩，你通過了?！贝缴倥畯椡?，秋姐點頭道。“還有誰要試？”
彈奏的少女聽到秋姐宣布自己通過，剛剛還忐忑的表情瞬間浮出了一絲得意之色，雖然她僅彈了半首簡單的曲子，但比起臺下的這些人來說已經(jīng)強(qiáng)的太多了，此刻的她已經(jīng)開始有著自己高人一等的感覺，可不是嗎？能在三皇子府當(dāng)侍女，這些人也只能眼巴巴看著的份！
于是，在享受著眾人羨慕嫉妒的目光中，這名少女盡量保持著極慢的速度，最后以趾高氣揚(yáng)的完美姿勢緩緩走下了臺去。
眾人看著這名少女就是上去隨意那么撥了幾下，便就這么簡單的通過了，一時間都按捺不住，都想上臺去試一下運(yùn)氣，然后就出現(xiàn)了……
有彈的不成調(diào)的、有彈的讓人無法忍受的、更有甚者幾下就把琴弦撥斷的，各種情況層出不窮。
這不，僅一炷香的時間，大部分人便都被淘汰了，剩余的人也都收斂了心思沒有繼續(xù)上臺想要碰碰運(yùn)氣的了，先前她們以為運(yùn)氣好便能通過，后來才知道那秋姐眼光毒辣的很，會與不會一看就知，再加上要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這些想要碰運(yùn)氣賭一把的少女最終還是忍受不了失敗后眾人的嘲笑，紛紛放棄。
“還有沒有人要上來試試的？”秋姐看著臺下眾人，語氣變得更為輕蔑道。
秋姐的目光掃來，眾人紛紛開始低下了頭，再也沒人敢直視秋姐的目光，仿佛她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能將她們看似極其高傲的自尊心血淋淋的割開，然后殘忍的丟棄在地上反復(fù)踐踏……
看著沒有人答話，秋姐便打算宣布進(jìn)行下一項，而就在這最后的一刻間，陌離先是猶豫了一下，最后當(dāng)想起了龐老太家中的困境時，腦中一空的她用力握了握拳便緩緩朝著高臺走去。
此時的陌離心里是極度忐忑的，她不知道并不會彈琴的自己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走向臺去，也許只是想起龐奶奶家中的情況而選擇上臺來和其他人一樣試一試運(yùn)氣，但除此之外……
她為什么感覺放在那里的琴，似乎對她而言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像是久別的老友今日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