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韻館乃冥宮一處暗舵,雖在邊關(guān)城池卻依舊經(jīng)營紅火,雅間茶樓,上品酒菜。
姑蘇亦水入了天字一號房,雀部之人各自下去休整,看上去其貌不揚的老板極懂得察言觀色,見主人沒有召見的意思,只令人送了酒菜茶點,自覺不去打擾。
姑蘇亦水只稍動了碗筷便令人撤去,只留了茶點酒水。
她挑了身后紗帳,抿唇幾分危險弧度,笑意淡薄,“六妹妹,一路跟到現(xiàn)在,累不累?”
姑蘇含煙含嗔一笑,俏生生拉了眼前人的衣袖,“五哥哥,你真是太厲害,大哥要被你氣死了,父親如此偏心袒護五哥,真叫人羨慕呢?!?p> 姑蘇亦水也只是冷眼不曾辯駁,這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處,若非付出更大的代價,怎能立于不敗之地?
“歸瀾獵場,是誰相助大哥?”姑蘇亦水收回衣袖,顧自落座。
姑蘇含煙考量了實話實說的好處,盈盈一笑,“還能是誰,自然是喜歡漠國那位冷冰冰的太子之人咯?!?p> 姑蘇亦水勾唇,不輕不重睨了一眼她,“沒有你的攛掇?”
姑蘇含煙撇了撇嘴角,一線不屑譏諷,“那種難纏的女人,我才不會招惹,也只有大哥愿意借她之力?!?p> 姑蘇亦水面無表情點頭,從容飲了水中酒水,不疾不徐道:“若沒有你的攛掇,那這個郡主確實有幾分魄力?!?p> 姑蘇含煙笑意深深,“五哥若真要與她計較,要殺她還手到擒來,不是不費吹灰之力。”
姑蘇亦水興致缺缺,不置可否,“六妹妹跟了一路所為何事?”
姑蘇含煙眸中靈光一抹,楚楚笑意藏不住的冰冷,“大哥如此窮追不舍,想必五哥該也不厭其煩了吧?不如小妹幫你一把?”
姑蘇亦水漫不經(jīng)心“哦”了一聲,笑意仍在卻絲毫不見心動。
“大哥一雙眼已經(jīng)被父親的態(tài)度蒙蔽,依舊看不清楚局面,含煙卻知道五哥所求不在城主之位,而恰好小妹想要,你我聯(lián)手,何愁滅不了這個麻煩?”姑蘇含煙水眸一挑,粉唇抿笑。
姑蘇亦水有些倦怠,低了眸眼,一笑雋永妖冶,“六妹妹是難得的聰明人,有心思有膽識,看來城主之位是勢在必得?!?p> 姑蘇含煙毫不避諱的笑了,她雖是女兒家,論謀略,論手段卻絲毫不比幾個哥哥差,如何不能一窺高位。
姑蘇亦水勾唇,“我?guī)土妹玫巧细呶唬妹糜帜芑貓蠼o哥哥什么呢?”
姑蘇含煙巧笑嫣然,“小妹剛剛接手穆國,不如便用它作為回報可好?”
姑蘇亦水微微挑眉,一笑頷首,“六妹妹這般大方,如此甚好?!?p> 姑蘇上清為掣肘住她并未將穆、平、離,三國勢力交由她接手,既然有機會削弱他手中權(quán)利,她自不會拒絕。
姑蘇含煙盈盈一拜,留了手令,蹁躚而去。
傍晚,天光隕滅,門外傳來敲門聲,阿雀沉默的將手中少年扔了進來。
少年嗚咽的爬起,一雙眼骨碌碌轉(zhuǎn)到姑蘇亦水身上,大驚失色,哭喪著臉躲閃。
姑蘇亦水并未動殺人的心思,只是覺得這少年頗有些厲害,雖說自己一時不防,但能神不知鬼不覺偷了她東西,還是有幾分真本事。
“公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鄙倌暄凵耧h忽不定,一把撲了上去。
姑蘇亦水微微蹙眉,收腳躲了開來。
卻見少年就地一滾,趁機便要跳窗逃跑。
姑蘇亦水飛身攔住,伸手一抓他肩膀,又見他自腰間拔出一把軟劍,折了幾折,躲了過去。
姑蘇亦水目光一冷,用了內(nèi)力,拂袖一掃,他便如風中斷絮一般摔落。
“交出錢囊,饒你一命。”姑蘇亦水不想多做糾纏,若非這只錢囊意義非凡,乃是義父遺物,她根本不會費心找回。
少年咬牙,沉默的自懷中掏出丟給了她。
阿雀目光詢問的看向她,是否要放他活路。
姑蘇亦水面無表情的擺了擺手。
阿雀意會,知主人不愿計較,上前將那少年拎了起來,扔了出去。
那少年半空中一個翻身,落荒而逃,神情忐忑惶惶。
姑蘇亦水凝視窗外消失的身影,一抹疑惑存在心間。
當真是巧合嗎?正好偷到她的身上,她總覺得有些線索絲絲縷縷卻令人捉摸不住,這錢囊里雖數(shù)額不少卻不至于被人故意惦記。
而這錢囊本身除了是義父遺物,對她來講意義非凡之外,又有誰會有意惦記呢?她打消心中疑慮,哂笑自己怕是杯弓蛇影了。
她挑簾入了里間,服了藥丸后,淺淺眠去。
外間,阿雀飛身而出,思索片刻又追了那少年離去的方向?qū)と?,不教訓這小子一番,總讓人心火難消,竟讓他在眼皮底下偷了主人的東西,著實可恨。
他的武功比那少年好上數(shù)倍,一路卻半點未曾見到人影,不由暗道奇怪。
再往前便是一小片樹林,他想著那小子定是躲了起來,便飛身而下,悄無聲息的探了進去。
剛?cè)霕淞诌吘?,卻聽到一聲悶哼,一抹劍光一亮,轉(zhuǎn)眼消失。
阿雀大驚,循著動靜追蹤而去,卻見地上一具尸體,抹喉而死,已經(jīng)斷氣,儼然便是剛剛的少年。
他心下一驚,如此利落的手法,必然是高手所為,若此人還在,死能容撞破作案的自己離去。
冷汗已生,他四下警惕觀望,卻并未見到人影,心底一陣猶疑,莫非殺人者早已離去。
微微遲疑片刻,他飛快運功回去稟報。
姑蘇亦水起身,聽完阿雀稟報面色一沉,揮手命他退下。
錢囊一事,果然有人故意為之,她有些疑惑,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命人來偷一個并不貴重的錢囊?
她想了半晌,依舊不解其意,只好重新躺了下去,再閉上了眼卻已無睡意,心中仍想著這件事。
殺了那少年的人必然是高手,但卻為何放過了阿雀,他既是要滅口,為什么又不怕阿雀向她回稟呢?
這件事怎么想都說不通,思索了片刻她便也強迫自己放棄了,既然是沖著她來的,那么早晚總會現(xiàn)身,遲早會知道真相。
水墨嫣青
遲來的更新,順便再說一聲晚安,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