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這么一說,大家頓時都抬起了頭,因為支撐他們把手術(shù)進行下去的,除了主任的威嚴,還有就是這臺“腦電儀”。
一個沒有心跳和脈搏的傷者,腦部卻一直在劇烈地活動,盡管這聽上去有點不合邏輯,但既然是被儀器證明了的事實,他們就沒有理由拒絕搶救。
可是,如果真是儀器本身出了故障,那就另當別論了,而且,從醫(yī)學理論上來看,這種可能性還非常的大。
王國賢的臉色有點不好看起來,手上一陣輕微的顫抖,似乎已經(jīng)沒法保持一貫的淡定了。
這時候,站在他對面的助手小李卻說道:“大家冷靜點,不要瞎猜測,這里所有的設(shè)備,在術(shù)前都是經(jīng)過精心檢測的,怎么會突然發(fā)生故障?再說,我剛才看過的,示波器的線條波動非常的有規(guī)律,應該不會是設(shè)備有問題?!?p> 其實,這句話小李算是說到點子上了,盡管從醫(yī)學的角度來看,發(fā)生在這個傷者身上的現(xiàn)象,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是來一個計算機專業(yè)的人,從他的角度看,此時,要說這臺“腦電儀”發(fā)生了故障,也是不太可能的。
因為,一般電子設(shè)備發(fā)生故障,要么是死機或硬件無法啟動,要么是亂碼或程序無法執(zhí)行,根本就不可能去故意“說謊”。
當然,如果是更高文明的“人工智能”,比如說像“球球”那種,那就很難說了,但,這個地球的“腦電儀”顯然不會是這樣的。
大家聽小李這么一說,情緒才暫時平復下來,不過心中是怎么想的,那就很難說了。
王國賢卻沒有再爭辯那么多,只是轉(zhuǎn)頭對小丫說道:“通知設(shè)備部,再調(diào)一臺‘腦電儀’過來!”
小丫可能是覺得自己多嘴闖禍了,就沒敢再吱聲,只是用力地點點頭,然后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跑去。
王國賢卻補充道:“小丫,不要著急,讓他們測試好,再拿過來?!?p> 小丫出去后,小李突然問道:“王老師,手術(shù)要不要先暫停一下,您也喘口氣,反正…”
王國賢擺擺手說道:“手術(shù)還是不要停了,不論如何,先把他損傷的部位縫合好再說,放心,今天的事情如果追究責任,都有我一個人來承擔?!?p> 董護士長一聽這話,就有點訕訕地說道:“主任,您想多了,我們不是那個意思!”
大家也紛紛點頭,剛才的抵觸情緒也消散了不少,于是手術(shù)又開始繼續(xù)緊張有序地進行。
到這里,大家應該能夠猜到,這個傷者自然就是我們的主角白小原同學了。
要說起他的傷情,確實挺慘的,左側(cè)肺葉一半都被絞攔,心臟也已經(jīng)破裂,子彈貫穿胸腔后,還在后背上開出一個雞蛋大小的洞來,可以說是一片血肉模糊,當真慘不忍睹。
這樣的傷者,被判定為當場死亡,其實一點都不為過,要不是卡琳塔公主再三要求,要不是恰好白小原的表叔王國賢在秦都醫(yī)院急診外科工作,估計沒有人會讓他上這個手術(shù)臺。
很快,一臺新的“腦電儀”就被搬運了過來,幾個同樣身穿無菌服的工作人員,七手八腳地就把設(shè)備安放完畢。
不過,其中一個帶著眼鏡的小伙,在看了看原有的設(shè)備后,還是提出了異議:“王主任,這臺設(shè)備運行的好好的,明明沒有問題嗎?”
王國賢卻堅定地說道:“小任,你就給換吧,麻煩大家了?!?p> “那好吧…”小任邊答應,邊開始啟動新搬來的設(shè)備。
小丫則忙著把白小原頭上的電極線取下來,然后又換上新設(shè)備的電極線。
全部更換完畢后,大家不由就把目光盯向了顯示器,結(jié)果示波器上的線條波動,仍舊顯示傷者的腦部活動一切正常。
小李在仔細地看過了顯示屏以后,轉(zhuǎn)過頭說道:“王老師,真是個奇跡啊,這腦電活動,就像是一個正常人進入了深度睡眠一樣,這完全違背醫(yī)學常識啊,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經(jīng)過這一番折騰,大家才終于相信了傷者的大腦還活著,董護士長微笑著問道:“主任,莫非您的這個侄兒意志超常,或者有什么特異功能?。俊?p> 這話本來只是一句緩和尷尬氣氛的玩笑,但是王國賢卻有點認真地說道:“其實,我也想不通,可能是他練過武術(shù)的原因吧!唉,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拜托大家了,就算我今天有點私心吧!”
小李卻接話道:“主任說哪里話,任何患者,只要有一點點生存的希望,我們都應該盡最大的努力不是,這本來就是我們醫(yī)生應盡的職責,總不能因為是主任的侄子,我們反而不救了?!?p> 王國賢可能是受到了某種感觸,就突然嘆口氣說道:“他是我表哥家的獨子,我表弟又剛查出了尿毒癥,表哥表嫂都在老家照顧,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說這事兒了,只能盡最大的努力了,希望奇跡真的能夠發(fā)生吧!”
一聽這話,大家頓時沉默下來,主任家遭遇了這樣的不幸,又證明他們確實錯了,哪還有再不盡心的道理,就都打起了精神,開足了馬力,繼續(xù)下面的手術(shù)。
董護士長還說道:“主任,等把他的器官縫合好了,下一步怎么辦,先上‘人工心肺機’嗎?”
王國賢卻搖搖頭說道:“他的傷情太復雜,根本沒辦法插管,還是等專家會診后再說吧,總會有辦法的…”
小李一聽這話,就有點好奇地問道:“主任,看您這么有信心,以前是不是碰見過這種病例???”
沒想到,王國賢卻說道:“哪有,這種情況,我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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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在手術(shù)室外面焦急等待的,有卡琳塔公主、化總、劉君君、黨二東、孟禮詩和趙子祥。
他們都是得到消息后,很快趕過來的,此時都坐在等待室的排凳上一言不發(fā)。
過了許久,趙子祥似乎是有點按捺不住了,轉(zhuǎn)頭向卡琳塔公主問道:“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早上那會兒,我打電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說什么你要回A國去,他要去送你,現(xiàn)在怎么就突然這樣了?”
卡琳塔公主的眼淚一直在流,聽到趙子祥又一次問話,仍舊沒做解釋,只是搖著頭喃喃地說道:“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要是不回來,哥哥也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了…”
劉君君轉(zhuǎn)頭瞥了她一眼,目光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冷漠,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卻欲言又止。
化總不由老淚縱橫,長嘆一聲說道:“丫頭,別說了,怎么能是你的錯,要怪也該怪我啊,是我貪心了,是我考慮不周??!”
孟禮詩拍了怕化總的胳膊,輕聲安慰道:“化總,您就別傷心自責了,發(fā)生這樣的事情,誰也不愿意看到,都是那個‘楊大武’,這也太喪心病狂了?!?p> 化總一聽這話,眼中頓時充滿了憤恨,抹了一把眼淚說道:“這幫混蛋,我是不會饒過他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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