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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詩嘆江湖

第四十五章

狂詩嘆江湖 王藝洵 5170 2017-05-07 19:02:05

  興起一時入門庭,怎知生事又難行。

  見這個少年起先對那個賀連城冷嘲熱諷,好似一個狂妄少年一般,而如今事情告一段落,面對查盡等人卻也頗為前輩,行禮有規(guī)有矩,不由讓查盡有些不適應,但是既然這個自稱名為儲昭陽的少年行禮,查盡與司馬焯也隨即還禮說道:“路見不平而已?!?p>  只聽那個少年行完禮,卻又好似有些憤慨地說道:“我這便來此處近五年光景,便一直居于家中沒有機會出門,但也早就聽聞這個岳州一霸,今日得見,當知其當真如同傳言一般,在岳州當真目無圣上,我行我素,實在可氣?!?p>  查盡聽他這般說話,當覺得這人應該是個飽受禮教熏陶之人,非常注重儒道皇權至上的教誨,不免重新打量起他來,但是他確實衣著平平,一身深色舊袍以及古樸頭冠,只得知道此人定當出生不是一般百姓家庭,卻也看不出多少富貴。

  那個叫做儲昭陽的少年見查盡正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得憨笑一下,說道:“這位大俠,為何這般瞧我?”

  查盡自不會去打探此人的來歷,便就搖頭說道:“沒什么,不過可不敢稱大俠,我名喚查盡,以后你便直呼我名字就行?!彪S即有介紹司馬焯與花小柔道,“這是我的好友,司馬焯以及花小柔?!?p>  儲昭陽聞言自然又是深施一禮,隨即說道:“那可不成,我本就年齡小,縱不喚你大俠,也當尊稱一聲兄長?!?p>  查盡見得此人確實禮貌有加,不免自己倒有些略感不好意思起來,但是既然這個儲昭陽如此客氣,他便也不再多言,今日這事純屬巧合,他便不希望再作耽擱,于是便對儲昭陽說道:“那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今日就此別過,咱們后會有期。”說罷便是一個拱手。

  儲昭陽聞言也不作多言也是回禮說道:“那就此別過?!?p>  三人付了飯前,出了門去,而此時天色漸晚,查盡不由皺了皺眉,他心中確實著急回京,但是此時出城,當真到了夜間要再尋地休息,不免可能困難,想到此處不由看向身邊一臉無所謂的司馬焯以及神色有些憔悴的花小柔,心中頓時一嘆,他并非不為他人著想之人,現(xiàn)如今他也知道這二人必然也是相當勞累,隨即便對二人說道:“現(xiàn)在天色將晚,不如還是找個地方歇歇腳吧?”

  司馬焯聞言便知查盡又是為他二人著想,本想推脫沒事,但是又看花小柔那滿面疲憊的神色,不由得也只好點點頭說道:“那便隨你的意思吧?!?p>  查盡聞言不由點頭,便尋了附近一家客棧,要了兩間客房后便隨著小二到了客房,入得客房,打賞了那個小二以后,便要關門,卻見樓梯口腳步聲響,隨即便見兩個白衣蒙面的女子隨著小二上樓而來,查盡不由心頭一緊,忙關上房門露出一道小縫向外觀瞧,但見這兩個女子隨那小二引路,在自己房間斜對門處落腳。

  見查盡正偷摸向門外張望,司馬焯不由好奇道:“查兄?查兄?你這是作甚?”

  查盡聞言便關上房門,對司馬焯輕聲說道:“星垂門的人也在此。”

  聽聞有星垂門的人,司馬焯不由得也快步湊近房門,打開條縫向外看去,便恰巧別見那兩個女子正伸手將自己房門關上,不由得合上門后對查盡說道:“這衣著,是星垂門不假,但是這岳州一帶當沒有她們勢力才是,那她們?yōu)楹蝸泶??”想到此處,忽而又面露擔憂說道,“莫不是她們竟已知曉你的動向,特意追來?”

  查盡聞言不由思忖些許,隨即說道:“不然,上次偷襲我都來了七八個人了,這次只來了兩個怕不是沖著我來?!彼妓髌瘫阌终f道,“我們就靜觀其變,看看她們又在搞什么名堂?!?p>  司馬焯也正有此意,既然此時不可打草驚蛇,便也就靜觀其變。

  入夜,查盡等人有些餓了,畢竟白日里那頓飯沒有吃好,隨即叫來小二,特意要了幾個不辣的菜色,便叫來隔壁的花小柔一起胡亂吃了些,正當此時,忽聞走廊之外,有開門之聲,查盡與司馬焯如今內力精進,聽力也增強不少,自是聽得清晰,不容多想,查盡便疾步靠近房門,透過門縫便見那兩個女子匆匆離去,不由怪道:“奇怪,這么晚了是要去哪兒?”

  聽聞查盡念叨,司馬焯便也湊上前來觀瞧,看了一陣,便也是同樣一臉茫然,而便聽身后花小柔問道:“你們這是在看什么?”

  聽聞花小柔問,查盡不由得轉頭對她說道:“沒什么要緊事,我與司馬兄這便出去一趟,你就在房中好好休息?!?p>  花小柔聞言不由應了一聲,但隨即又關切說道:“你們要小心啊?!?p>  查盡此時已然開了房門,聽花小柔叮囑,便轉頭沖她一笑,說道:“放心,沒事?!闭f罷便與司馬焯一同跟了出去。

  查盡與司馬焯武功已今非昔比,要借輕功避開那兩個女子自是輕而易舉,也不會叫她們知道有人正于身后跟蹤她們,才跟了些許路,便見那兩個女子在一個偌大的家宅前駐足,抬眼看去上面那碩大燙金字的門牌“賀府”,確認無誤,便上前扣門,不多時便見一中年下人前來開門,只見二人拿出一枚巴掌大的令牌給那下人一看,那人便點頭側身,引二人進了大院。

  查盡與司馬焯于拐角處看得真切,見二人進去那下人便關上了大門,這才從隱匿之側走出,抬頭看著那個牌匾,查盡不由問道:“這個賀府,莫不就是那個賀連城的家了?”

  司馬焯亦抬頭看向牌匾,不由得點頭道:“應該是吧,我也看了這圍墻,大約有數(shù)里之寬,怕是有這身價建此屋宅的,便也就這富甲一方的賀家了?!?p>  查盡想到此處不由好奇,道是這個星垂門與賀家又有何關系,不由得對司馬焯說道:“司馬兄,想來我們這回要做一下梁上君子了?!?p>  司馬焯當知查盡這便要夜探賀府,卻也沒有阻攔,畢竟他也明白,這星垂門行事已然過于狠毒,全然已是超過江湖行事作風了,便也沒有理由再跟他們將什么君子道義,隨即便點頭應允,便點頭答應。

  見得司馬焯沒有多言阻攔,查盡便也省得多說,便與他一躍至賀府圍墻,順著圍墻向里看去,不由大吃一驚,只見這賀府庭院之大竟一下子看不到邊際,但見遠處那兩個星垂門女子正坐一輕駕馬車之上,沿著庭院正中道路向里駛去,查盡與司馬焯不由感嘆不已,在自己家中,竟需要乘坐馬車出入,這屋宅之大,主人家之闊氣可想而知。

  不容二人多作驚嘆,二人,便順著屋房,跟著那輛馬車,施展輕功跟隨,行了數(shù)百丈有余,這才見那馬車于一間屋前停下,隨即便見二人下車,那個趕馬的下人這便去輕敲房門,隨后說道:“少爺,她們來了?!?p>  只聽房中傳出那賀連城不陰不陽的聲音:“讓她們進來吧?!闭f罷,便見那個下人應了一聲便推開房門,引得二人進去,隨后便又關上房門,驅車離去。

  查盡見狀便對司馬焯使一顏色,司馬焯回憶,便隨查盡一同施展輕功輕輕落在賀連城那間屋子的屋頂之上,不露半點聲響,查盡本是盜賊,則輕車熟路掀開屋頂幾塊瓦片,剛觸及那瓦片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驚,他們家竟如此膽大,竟敢用琉璃作瓦,只是鍍上了一層黑色方叫人分辨不得,但是琉璃瓦乃皇家專屬,縱使他們再有錢,用這琉璃作瓦,不說奢侈,倒還當真有些大逆不道了。

  不多驚駭,查盡掀開瓦片,再低頭看去,只見那個房間也好是氣派,雕梁畫棟,古木幽香已然傳入鼻間,虎皮地毯竟鋪了一地,各種珠寶玉石裝點書桌箱柜,實在奢侈得很,只見那個賀連城正搖著紙扇,在那個名為錢伏虎的高手陪同下,倚靠在一張虎皮躺椅上,正悠然品著香茶,見兩位女子進門,不由笑道:“兩位美人兒辛苦了,快些坐下吧?!?p>  但見那兩個女子也不客氣,轉身便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隨即說道:“賀連城,你現(xiàn)在活得可真是悠閑???”

  “哪里哪里?”只聽得賀連城嬉笑說道,“那還不是圣母栽培,我們賀家方才能錢冠岳州,富甲一方啊。”

  那兩個女子聞言便哼了一聲,說道:“你知道就好。”

  此番對話,查盡聽得不由大吃一驚,不想這個賀家竟與星垂門關系不淺,但是又好生奇怪,星垂門地處廬州一代,如何又與遙遠的岳州產(chǎn)生關系?

  隨即便聽賀連城說道:“圣母近日身體可好,我這便備了幾支千年人參,以供生母滋補?!闭f罷便將手一揮,那個錢伏虎便從一旁抱來幾個盒子,遞到那兩個星垂門女弟子面前,那二人便也不客氣,隨手接過盒子放置一旁,對賀連城說道:“東西我們會給圣母,但是圣母要你辦的事怎么樣了?”

  卻見那個賀連城聞言便是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圣母的命令我自當放在第一位,我已將懸賞散部大江南北,一有那個什么,那個,哦,對,那個《嘆辭賦》的消息,便會第一時間告訴圣母。”

  聽聞此言,查盡不由得心頭一緊,想不到這個圣母竟利用民間勢力一同尋找《嘆辭賦》,當真可謂手段了得。

  而那兩個女子聽聞賀連城所言便點了點頭:“這個倒也不急,畢竟這么多年都沒有下落,圣母也已做好準備了,而且如今已尋得《嘆辭賦》收藏者后人?!闭f罷便拿出一張畫像交給賀連城說道,“你叫人印畫幾張散出去,若是尋得,他日必有你的好處?!?p>  只見那個賀連城微笑著結果畫像,展開一看,不由得笑容凝脂,盯著畫像上那張面孔,眉頭緊鎖,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覺得這個人如此眼熟?”

  查盡聞言暗道不好,倘若被他們知道自己就在岳州城中,以賀家的名聲威望,自己當真是插翅難飛,眼見那個賀連城思索半天,又見身旁的錢伏虎瞥見畫像,也好似有些想起這畫像之人是誰,見他們便要開口說出,查盡當真焦急萬分,當真想一鼓作氣,直接跳下搏一把,但是畢竟下面有個錢伏虎在,如果一時間沒有將他拿下的話,自己依然會敗露。

  正當查盡糾結萬分只是,只聽得錢伏虎耳根微動忽而說道:“什么人?”

  查盡聞言不由得一驚,心道自己與司馬焯都輕聲無從顯露過,怎么會暴露,心中頓時大駭,卻聽房頂另一側腳步聲傳來,竟探出一個身影,從房頂一躍而下,落在地上翻滾一圈后,勉強爬起身子,好似摔倒了腿腳,一瘸一拐便向圍墻跑去,而此時只聽房門打開,錢伏虎便已然一躍而出,四下張望,便看到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隨即足不點地,一躍而起,直沖那人背后,對著他的后背就是一腳,只見那人站立不住便撲將出去,重重摔倒在地一動不動,只見錢伏虎又快步上前,一把揪其那人頭發(fā),在房間射出的燈火下,依稀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查盡躲在房頂依然默不出聲,只是靜靜觀瞧下方,但見到此人不由得也是一驚,此人分明就是白日里遇到的那個名叫儲昭陽的少年,但見他這一腳挨得著實不輕,如今被錢伏虎扯著頭發(fā)已然好似昏厥。

  而不久,聞聲跟出門外的賀連城以及那兩個女子也來到一旁,只聽錢伏虎對賀連城說道:“少爺,是白日里那個小子?!闭f罷,便在儲昭陽的后背一拍,儲昭陽頓覺一口氣上涌,便咳了出來,轉而為醒,只是后背那一腳挨得實在太重,竟一時也沒有氣力掙扎,只聽得賀連城問道:“你小子,我白天不與你計較,你竟晚上跑來我家鬼鬼祟祟,你何居心?”

  儲昭陽雖然傷重,但是語氣依然不弱,對賀連城說道:“你身為商賈,卻獨霸一方,還與江湖中人往來,并且還與遼人有所勾結……”

  剛說到此,那個賀連城不由面色鐵青,急切說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與遼人有所往來?”

  看著賀連城顯然心虛,儲昭陽不由笑道:“你不要以為自己在岳州一帶勢力頗大,但是你畢竟只是一個商人,竟然敢勾結遼人,私吞朝廷給遼人的金銀,若讓朝廷知道,你縱有幾個腦袋,我看也不夠砍的。”

  那個賀連城顯然有些慌了神,完全不似平時那般冷靜瀟灑,只聽他大聲吼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但你別忘了,如今你落得我的手里了,縱使是皇帝老子,在這兒,你也奈何不得我!”說道此處,不由得心中又感寬慰,細細想來,也確實如此,如今在自己府中,要殺要剮便是自己隨意處置,這人又能又如何,縱使有天大的背景,到時候將尸首往山上一丟,也是神不知鬼不覺,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得又一陣釋然,而此時那些家丁仆人也紛紛聞聲趕來,卻只聽身后那兩個星垂門的女弟子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自己的事自己處理干凈,有些事情要是做得不干凈,縱使圣母也幫不了你?!?p>  賀連城聞言忙點頭笑道:“自然自然?!?p>  隨后便又聽那女子說道:“好了,話已帶到,我們這便走了,你就好自為之吧。”說罷,便轉身離去,賀連城見她們要走,便急忙招呼家丁趕馬車前來,送二人出去,但見二人上馬離去,不由對著她們背影吐了一口口水,罵道:“圣母?圣母個屁!你們做的就干凈?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爹是怎么起來的,要我們有事,你們也跟著遭殃?!闭f罷,便又看向地上的儲昭陽,便也沒再理會,只是白了一眼,便對著錢伏虎打了個手勢,隨即便轉身回屋。

  錢伏虎明白賀連城的意思,便示意了幾個家丁上前,自己便抬手要一掌打死這儲昭陽。

  身在屋頂一直觀瞧一切的查盡與司馬焯不由心中焦急,不由多想,查盡撕下一塊衣角,蒙住自己面部便一躍而下,司馬焯見狀便也學著查盡一般,撕下衣角蒙在臉上跟著跳了下去。

  便正好敢在錢伏虎落掌之際,一腳踢開了錢伏虎的手掌,錢伏虎不想在賀家大院當中,竟有如此多人前來,不由得也略感吃驚,但是四下看去,便發(fā)現(xiàn)也就多了兩個蒙面男子而已,心中方才安心不少,心道這便是兩個人而已,決然是逃不出這上百號的家丁的,況且還有他自己在此,隨即說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看來今天有太多人嫌命長了?!?p>  說罷便已然向家丁示意,家丁便也不作猶豫,巨棒便要上前,見近百號家丁舉著棍棒打來,查盡卻也不慌亂,忽而蹲下身去,卻見司馬焯已然立與中央,運功以待,只等眾家丁靠近,便雙掌一攤,周身散發(fā)一股強烈真氣,竟將四周一整圈的家丁盡數(shù)震倒在地。

  查盡不由暗自一笑,心道司馬焯這威震八方確實好用得緊,便也不猶豫,便一把抓向那儲昭陽的衣領,便要往自己這邊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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