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眉眼溫柔似水,語氣柔和,如早晨冬日里的太陽一般暖心。
熊瑞瑾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做什么都可以。
身為皇子,他從小就被教導成謙謙君子,為人著想,大氣穩(wěn)重。
但是從未有人跟他說過,他做什么都行。
熊瑞瑾亮著眼睛看攬月,一眼也不眨。
姐姐和二姐不一樣,姐姐比二姐還好。
“以后我都聽姐姐的話!”他拍著小胸脯承諾。
攬月忍不住笑了,幫他整理好頭發(fā):“不用聽我的話,瑞瑾是男子漢,應(yīng)該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
“這叫做主見。”
熊瑞瑾不解地睜著大眼,懵懵懂懂點頭。
攬月便讓他去做功課了。
外面,秋華帶來了時常跟著熊瑞瑾的小太監(jiān)南亭。
南亭拿著一盅茶,手抖著不停,他甚至不敢抬頭看人,脖子彎著,頭都要到地上去了。
他僅比熊瑞瑾大幾歲,進宮時間短,平時就跟著主子身邊服侍,做事也少,更是缺乏經(jīng)驗。
方才有人說殿下要喝茶,命他去準備,他就去了,沒想到他不在的這短短的一炷香內(nèi),發(fā)生了這么多事。
三公主兇,會不會直接砍了他的頭?
他還小,他不想那么快就死掉啊。
南亭暈暈乎乎地聽從吩咐把東西放好,又呆呆地站著,突然看到了三公主面無表情的臉,他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子直接跪下了。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三公主饒命!”
三公主真的生氣了,他的小命不保了。
南亭紅了眼,他害怕啊。做鬼是沒有熱乎乎的飯吃的。
攬月無奈,她都沒有說話,這人怎么嚇成了這樣?
她現(xiàn)在看著果真兇得要殺人嗎?
攬月這樣想也是有原因的,南亭身子還在抖著,顯然是害怕極了。
她,似乎沒有長得兇神惡煞吧?
攬月求證似的看向求秋華,秋華也是憋著笑,這小太監(jiān)膽子太小,就是給他老虎的膽子,也做不出方才那事情來。
不過是被人支開了。
“起來吧?!睌堅抡f。
南亭更加不敢了,語無倫次:“三,公主,奴才,奴才沒有,是,是,”他竟然結(jié)巴了,恨不得打上自己的嘴。
“奴才知錯!”他跪著,生無可戀了。
秋華笑出了聲,忙捂著嘴。
攬月也笑,她就算生氣,對象也不可能是一個無辜的小太監(jiān)。
南亭的頭緊緊挨著地面,看不到她們的表情。那笑聲在他耳中很恐怖。
攬月咳了一下說:“這事責任雖不全在你,但你也有錯,作為貼身伺候瑞瑾的人,竟然一點也不知道。若是以后有人要做點什么,你也保障不了瑞瑾的安全?!?p> “我罰你日后跟在瑞瑾瑞瑾身邊,寸步不離,要是有事,及時向我匯報,不然,你的腦袋就得搬家!你可聽清楚了?”
“清楚了清楚了!”南亭忙磕頭,突然一愣,又忙說著謝公主的饒恕。
攬月讓他去陪著熊瑞瑾了,剩下就是那中年太監(jiān)和宮婢了。
這兩人居心不良,攬月不好直接動手處理,便讓人送到了熊頡那里。
熊頡心情正差,無疑撞到了槍口上,兩人直接流放了。
但是后宮之事,理應(yīng)由著曹皇后做主,像攬月這般無視曹皇后的存在,不管她在意與否,別人都會嚼舌根的。
艾妃更是花枝亂顫,笑不可支。
她和熊宸翔說這話,便說到了這件事上。
“攬月那個蠢東西,直接打了她的臉,這回顏面無存了吧?”艾妃慢條斯理喝著茶,翹著好看的蘭花指,“你以后也少去惹她一下,就讓這水更混亂些!越亂越好!”
熊宸翔稱道:“您說得是,兒臣都記住了。”
他自然不屑和攬月這個丑丫頭爭風吃醋,再怎么樣也都是一個女人,能做什么事?
也就是熊詣辰那個二傻子愣愣地沖上去。
他正好看戲了。
“我聽昭延說,佳璇最近和褚文琢牽扯上了,還用了些不上臺面的手段,您可知道這事?”
熊宸翔知道后差點要罵人了,這般蠢的人怎么是他的親妹妹!
對付褚文琢這種落魄的世族,用上這樣的手段,有什么值得的?
艾妃說起自己這個女兒就頭疼,畢竟是真的蠢,光有一張臉蛋,沒有什么助力,倒成了前進路上的絆腳石了!
她重重放下茶杯,茶水四濺。
“我當然知道,要不是昭延在場,這事就要被鬧大了!”
攬月那個瘋丫頭怎么樣她無所謂,可是熊佳璇是她的女兒,總會影響到熊宸翔這太子之位的。
她聰明算計了半生,怎么生出了個蠢丫頭!
要不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早就沒命了,還給她富貴的生活?
熊宸翔提議道:“女大不中留,佳璇該嫁人了?!?p> “放心,這事我會處理好,你專心做你的事情,最主要的是讓你父君滿意,你的位置才能坐得穩(wěn)。”
“兒臣知道。”
熊宸翔雖是這么說著,可心里不以為然。
父君對他這個太子是多有責備,有大臣在場都能落他的面子,還當眾夸熊瑞瑾那個小混蛋!
他難道還比不過熊瑞瑾?
“不過,父君似乎很喜歡三皇弟和攬月,您可知為何?”熊宸翔沉默了會問。
熊瑞瑾年紀小小,雖然功課不錯,未必日后就有成就。熊攬月蠢得沒有腦子,熊頡對她更是到了縱容的地步!
他實在想不通。
他自己,他妹妹熊佳璇,兩人都比熊攬月和熊瑞瑾出色。
艾妃很是嫌惡,冷笑:“還能有什么?不過是曹于淑那個賤婦的種!”
“他年少愛慕曹于淑,不顧大臣的反對立她為后,對她剩下的兒女是百般愛護,恨不得把所有好定西給她們。要不是熊瑞瑾年紀輕,你以為這太子之位能落到你頭上?”
她對于曹于淑是嫉妒,那對于熊頡是怨恨了。而平日里的討好,不過是為了她的兒子和日后的日子罷了!
“好了,你回去吧,我今天也累了!”艾妃閉著眼睛,在木辛的攙扶下去休息了。
她顯然是不想多說。
熊宸翔依舊坐著,慢慢品茶。
木雨福身道:“太子殿下先回去吧,娘娘休息了?!?p> “你也趕我走?”熊宸翔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