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難色,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雖然正對著槍口,心口有點喘不過氣,不過他閃動的瞳孔進入眼內(nèi),讓我很快鎮(zhèn)定下來,而后故作無事的聳了聳肩,“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撒謊的,但如果你覺得我撒謊,我建議你看看我手機中的付款記錄?!?p> 他回望一眼放在辦公桌的手機。
轉(zhuǎn)頭冷冷一笑,可能是他手中的槍讓他拾回信心,并不屑一顧道:“你覺得我會輕而易舉的聽了你的話?我勸你不要掙扎了,因為你連底牌都沒有,現(xiàn)在你是亮牌?還是認輸?”
他自知不理虧的嘴仍堅持有理,卻不服輸。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了。”全盤脫出:“你一定很好奇吧,我把另一個攝像頭裝哪兒了。其實他就在你裝的好的三個攝像其中一個里頭,就是我身后那個插座面板里頭,而現(xiàn)在正在錄像?!?p> 那時,原本還在掂量是否買下攝像頭,但在和女店員的爭執(zhí)不休,在眾人面前拉不下臉,買下不同款的兩個攝像頭。而后在裝攝像頭時,還剩下一個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想起陳海安老氣橫秋的臉,如果之后和他對峙在這間辦公室會發(fā)生什么事?之后,便又旋開那個靠門邊下的插座,把攝像頭放到留有空余的位置處。
揭曉后,興許以為他會狼狽不堪,可他內(nèi)心還在盤算,槍口動了一下,從容一笑,“那又如何?等我一槍擊斃你,那個攝像頭之后也會和你的尸體一樣被毀尸滅跡?!?p> “可能這次不能如你所愿了,在我掛斷電話后的那一刻,已經(jīng)開始現(xiàn)場直播了?!?p> “你……你在剛才已經(jīng)想好了?”他慌了張。
“是的,這場直播看的人應(yīng)該會不少,而且他們可能還會給你一張?zhí)貙?,?nèi)含你的容貌和手槍。”耐心的說道。
就在掛斷屠龍彰的電話后,再準備關(guān)機前,手勢在屏幕前滑動了幾下,就那幾下打開了推送。
注意到,他臉上顯露一種驚恐的表情,然后便開始不住地搖頭,那種情景就好像一只跌入陷阱的馴鹿在絕望地尋找出路一般。
然后,他狂笑不止,“這真是一種絕佳的恐嚇?!?p> 接著,門外傳來接連不斷的騷動,緊接著,騷動隨著門外的敲響聲越來越大。
聲音幾乎響側(cè)室內(nèi)。
他的自大也在騷動中徹頭徹尾清醒,就像一個輸?shù)靡凰康馁€徒,垂頭喪氣,把手槍從我身上移開。沉默了許久,他突然問道:“你本來就沒有打算活著離開,對嗎?”
一語被說中。
我本就看破塵世,厭倦了四季輪回、晝夜交替。恰巧老爸的離死,讓我在深淵徘徊,已離死亡不遠了,但仇恨把我抽離回來。權(quán)衡后,那兩分不甘,三分絕望,再加上四分悲傷……更堅定了必須完成這個未了之事。
眼睛婆娑,但很快被收回。
放下滿腹牢騷,直面這個絕佳的機會。如果‘悲痛’頃刻之間翻出來,那相當于把自己的軟肋展現(xiàn)出來,更加使得他得意忘形。
這時,門撞擊聲更猛烈了,更加堅定自己想法不能落空,石沉大海。
轉(zhuǎn)而清了清嗓子,表現(xiàn)出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怎樣?這回當回事了吧,是不是有一種莫名的不安在蹂躪著不堪一擊的神經(jīng),而我時常體會的到?!?p> 他臉色聚變,這會兒他心中瞬間就燃起一股無名大火,他再次將手槍舉起,對準我心臟口處,朝我走近一步。
正當下,該死的腹痛又莫名而來,看來幾粒止痛藥過了藥效了。
逼著自己在逞強些,汗水隨即冒了出來。
忍著痛感,會心一笑,再次從精神刺激他:“在我看來,你就得坐牢,所以你就必須過著等死的日子,到那個時候,你每天只能掰著手指頭數(shù)剩下的日子。而且最后,你不得不在心里默數(shù),看看你還有幾分鐘就要被送刑室里,說不定,你還會倒數(shù)讀秒?!?p> 話音剛落,一時遷怒和外頭的動蕩聲下,他扣動了扳機。同一時候,身后的門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撞開,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一個熟悉的身影把我推開了。
快倒下的一刻,眼角閃現(xiàn)屠龍彰的身影。
子彈出膛的太快,由于消音器的緣故,子彈出膛的時候幾乎沒有發(fā)出太大的聲響。但親眼看到屠龍彰心臟下方肋骨處有一個槍眼,由于子彈的沖力,他仰面朝地倒了下去,四肢張開擺成了一個大字,血很快從他衣服邊上露了出來。
腹痛的干擾下,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起身子,瞬間感覺天旋地轉(zhuǎn),而且特別壓抑。
而在意識模糊之際,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他一眼,盡管眼前馬上就要變得漆黑一片,但我仍能夠清楚地看見他那顯現(xiàn)半張臉下,胡子拉碴而煞白。
眼角流下懊悔不已的一滴淚。
實際上,我不該打通電話,更不該在陳海安推門進來的一刻,看到槍口裝有消音器,還對貼近耳畔邊的那通接聽的電話說,‘看來,這次你真的想殺我’。
盡管這句話是對陳海安說的。
最終,還是忍不住痛感的折磨,眼前一瞬間暗下來了,耳邊只聽到了有人的求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