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魔棒一揮改變過去,但我可以做的是,不復蹈其轍。
醒來后的第二天,決意好今天要見許強一面。沒有公事纏身,出門也沒跟余小伊打聲招呼。路邊攤的帽子,讓我有了奇特的想法,并買下了它。
此去僅有的希望不大,但我甘愿試一試。
沒有先知的情況下,被獄警告知他(許強)不想見我。
拖延時間跟獄警多次協(xié)商,想取得他們的同意,可都是以‘他不想見我’拒絕了。
時間打磨著我的精力,被拒之不見的難受。想到不得已的辦法,乞求獄警傳答一句話,就說:我?guī)硪粋€人的口信,來傳達口頭消息。
話剛落不久,就被傳達可以見面了。
推門他背對我,剃了光頭沒有帽子或其他的頭部覆蓋物,走進他手指打著石膏下放著一本圣經(jīng)。
燈光折射出我的影子,他才回頭。
他翹起腳往后仰,身子離桌有一手臂的距離,把打著石膏的手指插進口袋,出聲:“坐吧?!?p> 扯下西裝前的紐扣,坐在他面前。
他像做了件虧心事扭了了頭,但也掩飾不了他眼角處和嘴角邊上出血造成的紫黑色淤青。
也熟情詳知了他在這里頭的日子不好過。
那種仇恨沒有使我對他施加同情,因為是我積攢了人脈買通獄中人對他出手的,讓他受點皮外傷和精神創(chuàng)傷。
桌上厚本的圣經(jīng)頁數(shù)插著書簽,為標記閱讀進度。心中頗感喜感,從很久之前與他見面之時的一股傲氣轉(zhuǎn)變?yōu)楝F(xiàn)在悔悟后的人不離圣經(jīng),以此也達到我所久逢期盼的。——美國作家威廉???思{名言:過往絕不會消亡,它甚至從未走遠。
一臉自鳴得意的笑了。
他捂嘴打了個哈欠皺眉,使然他不耐煩了:“既然來了有話就說,并且他們給的時間(探監(jiān)時間)也不充裕,我現(xiàn)在的樣子讓你暗暗自樂,但不得不提你也好不到哪里去?!?p> 聽后,得知若驚,失之也若驚。
這些被毆打的傷痕是我給他帶來的,堅信著人一旦變得脆弱,就會相信很多,比如桌上放著的圣經(jīng)。所以在自身潛在的傷痛施加于他,讓他也嘗嘗。但他至始至終巧言能辨,出乎意料的情況我的笑容變得苦澀,一層快要下暴雨的烏云落入了我頭頂。
覺得他在釣我上鉤,而我討厭釣魚。不愿被他的一句話就束手無策,把惡念收起,心態(tài)放穩(wěn)。
“不想聽聽我口中的口信是什么?”
“聽聞你來是有話要傳達的,但這樣的話太忽悠人了,獄警說你在外頭等的很久,忽有想法,既然你都這么有誠意,不見你就顯得我沒誠意了。”
他撓了撓后腦勺,托起下巴兩眼沒睡醒的樣子。
這才明白他剛才的行為是有意讓我看穿,讓我有意在笑容下又黯然失色。
顯然‘口信’之類的被他說穿,見著面了,意識到了他爭鋒相對的態(tài)度,不可能是無心的。
“你真的很不給臺階下?!背鲇跓o奈說。
“你也不給我活路?!彼统龃蚴嗟氖终茢傇诹俗烂?。
他毫無忌憚的打開天窗說亮話,知道了把他打傷的人是我。毫無違和感,真槍實彈的表露,是他所為。
情理之中也必要刻意了。
整了整衣門禁,把來此的實意敞開。
“聽說你要上訴再次開庭審理,但二審(對不服第一審判決的上訴、抗訴)翻盤的概率不是很高,難道不三思而后行一下?”
“他們讓我認罪了,判決了,現(xiàn)在還要我認其他罪行,這樣不得當?shù)膭儕Z限制了我的自由是不合法的?!彼褩l條框框理清,考慮自身利益說出:“雖然幾率不高,但絕對不是沒有可能,事實認定不請,法律使用明顯錯誤,出現(xiàn)顯著問題還是有翻案的機會?!?p> 知情人透入他前幾日是打算認罪的(差不多是第29章的內(nèi)容),不知是什么改變了他的想法,接著問他:“你本來打算接著認罪了,這樣二審翻供會導致原供的改變,推翻了原來的供詞,余小伊必定會以證人出席,必將會翻開她的私生活和舊事,你曾說過“你真的很喜歡她,不會讓她那些痛苦’(第二部第94章)。”
要是認罪的話,就無需對簿公庭,所以在他一審時余小伊當時沒有作為證人出席的必要。
“我對她的初心依舊如此,但不影響我的思維方式。如果那些只留戀過去或現(xiàn)在的人,必將錯失未來,我想余小伊會知道我的用意。”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但余小伊是不喜歡糾起過往傷痛的人,他和我保護他的方式不同,想法分歧,所以我不同意了。
深有體會,我們有著被共同傷害的特征,也不愿傷疤在他人展現(xiàn)出來。其實很顯然記憶就是一頭怪獸,它想來便來,想走便走,你會以為是你控制著記憶,其實是它操控著你。
牽和他的想法,供出我的想法之前先試探著問他:“我說我有能力讓他們撤銷對你的指控,你還會上訴嗎?”
他松懈的眼神突變,輕慢不敬突然退去。
傾身向我,逐漸認真道:“那要看你接下來的話是否有真實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