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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令主

二十二回 痛思往事腸已絕1

百花令主 明月浸蘆花 2317 2017-06-04 09:12:00

  杜九一個勁揮鞭,恨不能插翅飛回洞庭,鐵翎再有冤屈,總有澄清之日,可師傅~一想到師傅,杜九的眼淚已忍不住淌成河。

  那日晚間,杜九忽聽門外有客來訪,看著倒有些眼熟,來人自稱是姓許名重,杜九啊了一聲,叫道“我想起來了,我見過你,你認識我?guī)煾??!痹S重點頭道“杜九,你好記性,這么多年了,你還記得?!?p>  原來杜九跟師傅外出時,曾見師傅與此人見面,神情甚是熟絡,當下喜道“許大哥,許久不見,快請進來坐?!?p>  許重臉色不甚好看,進得院來,見杜九忙著張羅,伸手制止道“杜九,別忙了,我馬上就走,你也得跟我一起去~我來是告訴你一件事,你得有心理準備,是關于你師傅的?!?p>  杜九一慌,抓住許重的手叫道“什么,我?guī)煾??我?guī)煾邓趺戳耍克麀他在哪里?”一時驚得面色煞白。

  許重忙按杜九坐下,緩緩道出一件往事,直驚得杜九險些昏厥,這不可能!這怎么可能?

  原來照許重所言,當年杜老康并未云游,而是中了歹人暗算,失去所有內力,頭部還遭大力撞擊,從此昏迷不醒,除了心臟尚有微弱跳動外,與死人無異,每日里也只能強灌下一些湯水去。

  許重將杜老康安置在錦衣衛(wèi)密獄鐵檻寺中,由幾個和尚幫忙照看著,鐵檻寺花的是朝廷經費,莫說一個廢人,便是十個也養(yǎng)得起。

  許重不忍告訴杜九真相,便以杜老康的名義留書,道自己金盆洗手,云游天下去了,之后更是每隔一段時日寄來書信特產。

  杜九哭倒在地,只是喊“我不信!我?guī)煾倒Ψ蜻@么高強,怎會輕易遭到暗算?”許重難過道“這件案子我們一直在查,只是沒有線索,如今我來找你,是你師傅~他這幾年熬得很辛苦,差不多油盡燈枯,你再不去~恐怕就來不及了,所以我才來找你?!?p>  杜九好不容易才聽明白許重之話,胸口巨震,暈了過去,嚇得許重折騰半天,方將其弄醒,沒奈何出門雇了馬車,載上杜九往鐵檻寺來。

  一路緊趕慢趕,趕到寺中,沖眼竟見僧人死了一地,大驚之下,沖進杜老康臥室,見一代豪俠已然故去,死因倒非外力所致。

  杜九見自己終究遲來一步,當即哭倒在地,許重卻想起寺后還有地牢,大叫一聲,沖了出去。

  等杜九走到寺后,已見許重瘋了般沖上來道“全死了,全死了!”杜九下到地牢一看,驚上加驚。

  許重一個勁大喊,道地牢里關的都是歷年江南有名的惡人,杜九聽了幾個名字,怒火直上天靈蓋“師傅剛死,就有人來放走那些惡人!”

  拼命打起精神,和許重一起勘驗現(xiàn)場,見地上鐵鏈拖拽之痕甚是清晰,順著痕跡尋到密林中,赫然竟發(fā)現(xiàn)鐵翎!杜九又驚又怕,扶起一看,總算只是暈倒,并未身死,但除她外的所有人,死的死,逃的逃,自是所有嫌疑盡集她一身。

  杜九驅車行了一日,到下個集市買了棺木,又替鐵翎胡亂買了兩件衣裳,以防她身著太過顯眼,被路人認出。

  鐵翎被馬車一路顛簸,漸漸醒了過來,見眼前只有自己跟杜九在,不見那兇巴巴的許重,問了幾句,杜九心傷難抑,沒甚好聲氣,撇了她自去替師傅收殮,盛夏雖已過,尸體放了一天,已然有味。

  鐵翎沖眼見杜老康之尸,嚇得臉上全無人色“這~這,這是你師傅?怎會這般模樣?”原來杜老康臥床昏迷幾年,身上肌肉盡已委縮,通體只剩一層皮包骨,手腳盡如枯柴一般。

  杜九也不言語,揭開被子,將師傅抱入棺中,鐵翎顫聲道“你不幫他擦身?”“和尚已經替他擦過了,寺里的東西,比外頭的干凈?!?p>  鐵翎經他提醒,方見杜老康身上穿了一套雪白的內衣,四肢也甚是平順,想是死后有人替他撫平四肢,擦身換衣。

  心中突然一驚“原來我暈倒前聽到的鐘聲,是那些和尚為杜老康敲的!我和伍燮在地下和寺后密林打斗,和尚不會武功,所以未曾聽到。杜老康死后,和尚不知杜九什么時候能趕到,就先替杜老康擦身換衣了~然后兇手突然出現(xiàn),殺死了他們~到底是誰,誰這么狠毒?”

  一時不敢言語,默默看著杜九將師傅入殮,點了清香,燃了紙錢。師傅既已入殮,杜九的心情也漸漸平復,鐵翎察顏觀色,小心問明前事。

  原來杜老康遭襲后,朝廷也很震驚,但想到若將此事公開,只恐惡人更加猖獗,是以秘而不宣,倒成就了許重一番愛護杜九之心。

  這幾年來,錦衣衛(wèi)一直不余遣力查辦此案,但始終未有所得。鐵翎聽了,內心翻滾如浪“殺錦姨的兇手還沒找到,如今又多了鐵檻寺這樁大案,不對,不是一件,是兩件,還有杜老康的案子~假扮吳老爹的人是誰?跟殺錦姨的人是一伙的嗎?可那惡人的功夫既那么高,想殺我的話,直接來找我就行了,何必要繞那么大一個彎子?還是說~殺錦姨的就是伍燮?他是在裝瘋?他殺了錦姨后,又被抓了回去,于是他的手下便想借我的力去救走他?”

  “不對不對,象伍燮這樣的瘋子,若是半年前跑出去殺了錦姨,一來一回至少需要數(shù)日,許重不會不知道!或許我一開始就想錯了,殺錦姨的人根本不是伍燮!可天下武功高強的人怎會這么多?我好累,真的好累,鐵檻寺這些逃犯,聽起來個個都十惡不赦,他們這一出去,不知道會害多少人,豈非全是我的過錯?都怪我太笨,被那個假吳老爹騙了~”一時心累之極。

  杜九看著鐵翎的臉色,雖然自己心頭也是沉重無比,還是安慰道“三妹,不打緊的,只要你果真未曾殺人,一切都好辦,萬事都有大哥在?!?p>  鐵翎聽得他相護之情,眼眶不禁濕潤道“大哥,我是真的被騙了,我沒殺寺里那些人,你相信我?!?p>  杜九點頭道“我相信你,你根本沒理由這么做,這個案子疑點實在太多,幕后黑手也不知是不是跟害我?guī)煾档娜擞嘘P,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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