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齊國之都。
皇宮。大殿之上。
金色的鑾座上側(cè)躺著一名臉色微微有些暗沉的男子,單手撐頭,緊閉著雙眼,一旁絲絲縷縷的龍涎香時不時地繞過了他的鼻尖,顯得他在愜意地沉睡。
座下,跪拜了兩名前來參奏的老臣,相視而望,面露難色,皆換了換姿勢——腿已經(jīng)跪麻了,而皇上,還沒醒過來。
終于,鑾座之上的皇帝慵懶地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緩緩地看向了跪于座下的將軍軒轅嘯和丞相司馬令,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道:“兩位愛卿深夜來訪,不知所為何事???”
直了直身子,赫連楚環(huán)過了一旁薄衣遮身的胸脯豐滿的絕色佳人,一陣親昵相吻,惹得那美人兒欲就還休的嬌嗔一句:“討厭~”。
當真是聽得赫連楚骨子里一陣酥。
也當真是當這兩個老臣透明不在場。
軒轅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
難怪齊國偌大的疆土,實權(quán)竟不在國都長安。有如此昏庸的皇帝,也難怪后宮干政,實乃齊國亡國之兆啊……
司馬令聽見了軒轅嘯的沉重嘆息,心中豈有不知個中緣由的道理!無奈,他們只是位極人臣,只能做分內(nèi)之事,否則,得罪哪一方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更不用說為國殫精竭慮死而后已,但求個自保罷了。
“陛下,臣等得到消息,云嶺之地,恐有變故。還望陛下定奪乾坤?!避庌@嘯盔甲在身,一低頭恭敬地敬拜,金屬之聲梭梭作響??磥恚斈陫^勇殺敵的英姿,怕是喝退過不少殘兵敗將。
赫連楚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光亮,隨之卻又變成了渾濁的迷茫,但,在佳人身上游走的手,似乎已經(jīng)顯得心不在焉了許多。
“那,依兩位愛卿看,此事,應(yīng)該如何處置呢?”赫連楚額間的長發(fā)垂于了眼眸之前,半遮了他的神色。
司徒令面色掠過千般驚喜,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這位皇帝登基之后,年輕的太后垂簾聽政,幾時聽他主動問過大臣們的政見!還不是統(tǒng)一的擺擺手回復一句“朕有點乏了,此事改日再議。”?
這破天荒的一句,簡直讓年邁的丞相差點老淚縱橫,國之曙光?。?p> 然而,沒等這曙光亮上多久,便被一聲輕盈的腳步聲打斷了。
款款盈盈進來了年輕的太后,金釵搖曳,前擁后簇,威嚴而親切地掃過了跪在座前的丞相和將軍,大袖輕拂,緩緩而道:“難為二位國之棟梁深夜還在此為國操勞,本宮替齊國子民謝過二位的良苦用心了。只是……這夜寒露重,皇上身子又素來欠佳,怕是不幸路途之中二位染上了風寒,那便是本宮的罪過了?!?p> 字字在理,卻句句如針。
久經(jīng)官場的二人何嘗不知太后的言下之意,早已誠惶誠恐地深深磕頭,道了句“臣等告退,太后娘娘萬福金安?!北阕杂X退了下去。
出了大殿之門很遠,那大將軍軒轅嘯才憤怒地破口大罵:“這娘們兒根本就是個禍水!齊國早晚毀在她的手里!”
一拳狠狠地打在了一旁的樹干之上,簌簌落下了紛飛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