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鏡子
這個時候,天地間盡是捽風(fēng)低嘯沙塵漫舞,曠漠之上已是渾然不清!
余水娘站在屋頂之上,感受到了腳下的震動,心內(nèi)驚奇:“九房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這時,一個人正在向她悄然的走了過來……接著,水娘的耳畔只聽見一個似夢非夢亦醉猶未醉的語調(diào)在風(fēng)沙中說道:“怪事……怎么走到這里卻不見了我美人的蹤影了呢!”
話說著,不住的用雙醉眼在水娘的身上來回的掃,好像她的那些美人都鉆進了水娘的衣服里了一樣,讓人覺得渾身不自在。
水娘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那一剎那猛一辨認(rèn)竟然好像是在看一個透明的人,分不清眼前真假虛實,不免愕然!瓷花瓶看到余水娘的臉色不禁笑了起來,露出了一排雪白且又泛著藍光的牙!
誰都沒想到,自從那次遇見肖贊之后瓷花瓶的膚色便更加的黑了!因此,在這樣的夜里,如果她把衣服脫光了的話,恰恰是捉迷藏的最好偽裝,恐怕連老天爺都找不見她!只可惜,今夜……瓷花瓶穿了件青藍色的衣服,再加上一雙閃亮的眼睛,使得原本該被認(rèn)為是個人的時候卻完全驟變成了妖!
寒戰(zhàn),迅速的波動著余水娘全身的肌膚!
她暗自吸了口氣,心內(nèi)不得不佩服:陳雙不愧是只騷狐貍,而且騷的舉世無雙,有一點的風(fēng)吹草動他都不會錯過,隨時甩著屁股后面的狐貍尾巴到處的放氣,勢必要把他的騷味給放盡了,才肯善罷甘休!
因此,不用問……此刻在客棧之內(nèi)一定聚集了他的人,說不定還有九蓮教的那幫雜種……
…………
詹望扶著二樓的欄桿向著樓下的廖娘子道:“你自己去烏托的房間找便是,何必問我?”
話說到這,一直站在門口的司馬兼走到客棧中央,只見他背著雙手稍一站定,突然間,西岸客房的所有房門“砰!”的一聲全部被真氣給撞開了,房內(nèi)一覽無余!
廖耀卿頭也沒回,只是微微一笑道:“看來烏托沒在房里,我們只能到你們這邊的客房搜一搜了!”
說完,剛要示意讓人進去搜,卻聽見九房里面窗子一響,好像是有人跳了出去。壁虎堂的人進去一看,是白蓮抱著烏托從窗戶逃走了!
…………
余水娘正盤算著怎么擺脫瓷花瓶,突然看見白蓮抱著烏托從窗戶里跳了出來,心里一驚:“難道那些人進了九房!”與此同時,一條泛著青光的青蛇從她的身邊射出直奔白蓮。水娘將袖筒一甩,在狂風(fēng)中把那條青蛇給拍在了地上。
瓷花瓶看著那條被拍死的青蛇,心痛的責(zé)怪道:“你殺了我的美人,可是要償命的!”
余水娘學(xué)著她的語調(diào)說道:“反正已經(jīng)死了那么多了,何必在意這一條呢!”
說完,沒等瓷花瓶反映過來便一翻身從窗子鉆進了九房來到游廊之上,邊走邊道:“怎么來了這么多的客人,小店今日可真是賓客滿盈啊……”一低頭見司馬兼在內(nèi),轉(zhuǎn)而柔聲道:“我這青磚瓦舍荒僻之處居然能迎來司馬副座這樣的人物,實乃三生有幸!”
此刻,客棧里所有的眼睛都盯著突然從九房里鉆出來的余水娘,這位在屋頂吹風(fēng)的老板娘的腦袋,儼然已經(jīng)成了長了毛的桃子一般,頭發(fā)蓬松毛根豎立,上面還沾滿了粒粒沙塵……唯有那張依舊鮮嫩無比的臉,看上去還不至于讓人倒胃口!
廖耀卿抬頭道:“原來是秦嶺雙艷的余司水呀!香雪林荒廢已久號稱沙漠飲源的水街什么時候成了你的小店了?”
余水娘不屑的“哼”了一聲道:“香雪林的……不全是吧!這條清泉本是昔日婁劍先祖馮泉笑在大漠里尋找鑄劍水源時意外所獲,祁元稹得知后奉上了稀世礦藏才能有幸同先祖共建此棧。若不如此,那香雪林恐怕連邊都別想沾得上!”
廖耀卿聽到這,不解道:“廖某聽不出,這與你又有何關(guān)系!”
余水娘看著廖娘子緩緩道:“婁劍先祖的后人蘭翎湛的獨女蘭冰兒將這家客棧賣給了我!”
廖娘子恍然,他用眼珠子在客棧里掃了一圈之后便輕聲道:“怪不得……”
余水娘沒等他說完便緊跟著問道:“各位……是來住店的么?”
廖娘子道:“本派是隨司馬副座前來找人的!”
“何人?”
“善眉蜈蚣!”
此言一出把余水娘驚訝得將眼睛里所有的眼白都露了出來,表情極為古怪的指了指身后的九房道:“他已經(jīng)被人救走了,你們?yōu)楹芜€不追?”
廖娘子緩緩道:“不用急,他們跑不遠!”
余水娘的手停在空中,半晌方道:“難道說……你們是想在這里一直等下去了?”
廖娘子默然。
水娘接著問道:“如果他們一時半會回不來呢,你們豈不是要在這里白白的耽擱下去?”
廖耀卿看了眼司馬兼道:“不必?fù)?dān)心,他們肯定會回來的!”
余水娘見狀,不由得點頭道:“那么好吧……”說著便用手在滿是沙塵的身上猛然拍了兩下,然后捋了捋頭發(fā)又道:“你們就在這里等著吧,恕不奉陪!”說完轉(zhuǎn)身進了九房,“砰……”的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
九房內(nèi)的蠟燭早已被風(fēng)給吹滅了……
余司水背靠著門,半日方走到窗前將窗子給關(guān)上?,F(xiàn)在,在這間屋子里唯一發(fā)亮的東西就是座在梳妝柜上的那面橢圓形的鏡子了。
鏡子四周鑲著刻有花紋的木框,中間是軸,為了不使它翻動,上下各有銷子給插住了。自河道入口的機關(guān)被打開之后,這面鏡子竟然出人意料的稍稍的動了一小下!這就是余司水一直感到奇怪卻又一時想不起來的地方。
她輕輕的湊到跟前,用手柔柔的撫摸著鏡面一直到木框,心內(nèi)不住的念道:“原來如此,這鏡子上的銷子不知何時全部縮到鏡框里面去了,我為何早沒發(fā)現(xiàn)呢!”
想到這余司水凝視著鏡子里的一張臉突然意識到:“時間所剩不多了!如不冒險一試的話,恐怕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ùm(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