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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魚照寂影

第五十六章:少年心事難賦

孤魚照寂影 十五城 2699 2018-09-20 13:11:56

  魚奴與無一穿梭在梁州熱鬧的街市,魚奴身著那身玄黑錦袍,發(fā)髻高束,別著根木簪,很是雅致,像個清貴的公子。

  無一穿著天青色短衣,隨手綰著低垂的發(fā)髻,一些長發(fā)披在身上,蕩在身前,不施粉黛,很是可愛。

  她只到魚奴耳下巴,魚奴故意用手?jǐn)堉募?,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像極了一對有情人。

  無一不悅:“你可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怎么那么高。

  魚奴笑:“過獎過獎,你才十六歲,多吃點,還有機會再長的。”無一已經(jīng)雙十之年,她長相稚嫩,身形嬌小,冒作與魚奴同齡,魚奴也未察覺。

  若是魚奴知道恐怕要十分懊惱的,她因身長清瘦,倒無人覺得她年幼,坊子里喚她姐姐的姑娘很是多。

  夜色深濃,街市燈火與天上的星光交相輝映,路上行人許多,人聲此起彼伏,一片生意盎然的樣子,魚奴漸漸開懷,與無一走走停停,玩玩鬧鬧,一前一后追到梁河畔。

  河邊煙柳依依,清風(fēng)徐來,河上幾艘游船仙樂陣陣,無一拎出個錢袋笑著對魚奴說:“走,帶我去梁州最好的酒樓,熱鬧熱鬧去?!?p>  魚奴知她又是順了別人的錢袋子,有些生氣,無一理直氣壯道:“這樣的錢袋子,這么許多錢,想來是極有錢的,都是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你的歪理真是多,我且問你,若是給人抓住了,豈不累及示劍山莊的名聲,尋根究底,還是要連累我。”魚奴說道。

  “哈哈,你哪來的這一肚子忠義之言,好了,放心吧,絕不連累你們,走吧,清風(fēng)樓,是不是?”無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喜笑顏開的跑了。

  魚奴無可奈何,只得去追她,不看著點,著實不放心。

  河上游船也靠了岸,岸上的仆人們牽馬的牽馬,抬轎的抬轎,也朝著清風(fēng)樓而去,魚奴與無一行至街心,忽聽有人喊:“鮮公子”

  魚奴一瞧,竟是安豐,安豐騎著匹棗紅大馬,正笑著看著魚奴,難怪總瞧著白荷那小師妹眼熟,可算對上了,安豐下馬與魚奴無一同行,邀她們同去清風(fēng)樓。

  他問魚奴:“你說天下有無長的一般無二的人?!?p>  魚奴知道被安豐認(rèn)出來了,二人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識破便識破,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神態(tài)自若的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長的一樣倒也有的?!?p>  安豐聞言哈哈大笑,魚奴看他也沒了在示劍山莊低迷的樣子,想來這富貴公子喜新厭舊,府中有眷梅,恐怕對師姐的那份心早沒了,這樣也好,魚奴安心許多。

  到了清風(fēng)樓,魚奴才發(fā)現(xiàn)無一不知何時沒了蹤影,無奈,自己被安豐拉住不放,只得隨他先進去,安豐將眾人介紹一番,魚奴俱是不識,剛落坐未幾,又有人來,竟是熟人,念念伴著位很是儒雅的男子進來,相視一笑。

  安豐玩笑道:“周先生可是今天的東道主,奈何姍姍來遲?!?p>  魚奴心想他便是周先生,心中不免一番激動,只是在書上瞧見他的名字,聽人唱過他的詞曲,今日總算見著活得了,她起身作揖,很是誠心的恭維了一番,引得眾人一陣調(diào)侃。

  念念也笑道:“好了,我們小仙官可是難得一見,今日說的這般誠心,需得好好唱一唱周先生的詞曲?!?p>  魚奴覺得此提議甚好,只是自己那唱功便罷了吧:“念念打趣我,不若你來唱,我以笛聲伴奏?!?p>  眾人自是樂見,今日也就是沾了周先生的光才能得見念念,樂得一飽眼福耳福。

  念念朱唇輕啟,歌聲婉轉(zhuǎn)動心,魚奴以笛聲相合,笛聲綿長低沉,雖有些蒼涼,扣人心弦,眾人更覺耳目一新。

  梁州還有這樣一號人,竟未曾聽過。

  安豐笑道:“不過你們孤陋寡聞罷了,小鮮官豈是你這些俗人說見就見的,小鮮官是本公子的?!彼虬缀芍?,格外關(guān)照魚奴,魚奴卻不明白,只覺無奈,這個王安豐,果不其然,紈绔子弟,四處拈花惹草。

  眾人對著安豐一陣恭維。以為他好男色。并不敢打小仙官的主意。

  念念笑道:“呵呵,我們小仙官的劍術(shù)才更了得。”

  魚奴忙擺手:“不過是雕蟲小技,實在不值一提?!?p>  眾人只當(dāng)他謙虛,吆喝著有機會必定要一飽眼福。

  魚奴心中惶惶然,感嘆這幫貴人真是有興致,固戎都快打到昶瀚河邊上了,還這般逍遙快活。

  好在席上主角不是自己,他們稀罕一時也便不再說了,魚奴才得時機逃了出來,正憂心無一哪里去了,便看見一臉幽怨的無一正守在門外,魚奴好一番哄逗,她才笑逐顏開:“走吧,陪你的貴人吃酒去。”

  正欲下樓,被人攔住,是四兒。

  四兒很是客氣,見著無一也很是驚訝:“這位姑娘也在此處。”

  無一有些躲著他,悄悄將錢袋揣進衣內(nèi):“恩恩,幸會?!?p>  魚奴無一跟著四兒去了清風(fēng)樓后院,四兒將他們引至一個亭子里。

  亭子里可不就是莫七嗎?魚奴不解,他找我做什么?

  不對,是肅王殿下,該不會又要仗勢欺人吧,管他呢,他再無禮,也休怪我無禮。

  魚奴自得一笑跑到亭子里。

  無一正要跟去,四兒喚住她,兩人一起守在原地守著,無一一臉的不高興。

  四兒也似是不悅,傍晚從府里出來,不知何時竟丟了錢袋,街市人多,自己急著來清風(fēng)樓,也未留意路上碰見些什么人,自己堂堂將軍府的四公子,肅王殿下隨侍,竟不知不覺丟了錢袋,真是笑話。

  無一悄悄打量他,忽而偷笑,怪不得先前在御街上瞧著這個人眼熟,許是天意告訴我,他是我的財神,如今才想起來在洛水見過一次的。

  想來丟了銀子不快活吧,沒辦法,天意天意。

  再瞧亭子里兩個人似乎吵了起來!

  魚奴和莫七互相揶揄,一個說不男不女,不知羞恥,夜不歸宿,這是莫七在說魚奴。

  莫七今日在清風(fēng)樓與示劍山莊眾人相聚,散了席又在玉無雙那耽擱一會。

  一下樓便瞧見魚奴和安豐進來了,本來就不快,又見她瞧見周雁生那副高興的樣子,花言巧語奉承周雁聲,更是不快。怎么在我很跟前,尖牙利嘴,簡直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如今固戎軍在蕭長定的帶領(lǐng)下勢如破竹,一路打到雷州,再往前就是昶瀚河,若是過了河,便可直下中原,打下梁州城,那綿宋也便完了。

  綿宋與固戎開戰(zhàn),北歧舊部那些游勇散兵也開始蠢蠢欲動,朝堂上也有些亂了手腳,梁州城看似歌舞升平,誰知道是不是最后的狂歡。

  “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蹦呃淅湔f道。

  魚奴看著他,難以置信,反駁道:“一,我不是商女,我只是會友而已;二,你在此處所為何事?還不是消遣時光,瀟灑度日?!?p>  虧得你還是個王爺,魚奴越發(fā)理直氣壯:“你們這些居上位者都如此,我們自然上行下效了?!?p>  魚奴看不慣他那俯視的眼神,踮起腳,身體前傾,很是不服的盯著他,這才旗鼓相當(dāng)。

  兩人靠的太近,莫七見她眼神澄澈,臉頰微紅,再往下看,她穿著自己的衣服,似乎有些小了,她穿自己的衣服,這感覺好生奇怪,又莫名讓人愉悅。

  莫七不禁浮想聯(lián)翩,見她還是盯著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轉(zhuǎn)過身說了句:“竟厚顏至此。”

  魚奴撅著嘴巴,氣呼呼的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何沖自己說這些傷人的話,自己不過就是和周先生他們說幾句話被他瞧見了,心想,還不是嫌棄我:“你們?nèi)巳硕颊f得我,還有嗎,不說我可走了?!?p>  “這是怎么了?”玉無雙和羅佳容緩步走了上來。

  魚奴看他們春風(fēng)細(xì)雨般朝自己微笑便忍住不快和委屈,換了張笑臉,上前挽住佳容。

  佳容笑道:“哪里來的輕薄少年郎。”

  佳容雍容明艷,和玉無雙站在一起很是相配。

  無一瞧見玉無雙驚為天人,問身邊的四兒:‘這誰???這男的好生俊秀啊,嘖嘖?!?p>  四兒無奈,還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姑娘的脾性和小宋姑娘挺像,玉無雙的美色放之四海而皆準(zhǔn)吶:“這是清風(fēng)樓的玉無雙,那姑娘是清風(fēng)樓掌柜羅先生的獨女羅佳容!”

  “恩,人如其名?!睙o一贊嘆。

  “你叫什么名字?”四兒這才想起自己雖看著這姑娘眼熟,卻根本想不起叫什么,瞧她像個小婢女,便隨口問道。

  “小女子芳名,豈能隨便告與你?!睙o一聽的出他對自己出言無禮,朗聲答著,臉上掛著調(diào)皮的笑。

  四兒有些不好意思,確實唐突,便不問了。

  亭子里,因有玉無雙和佳容在,魚奴便撇盡前嫌,對莫七又是笑臉相迎。

  只是還嫉恨著莫七說她商女不知亡國恨,便提起固戎的戰(zhàn)事:“都打到雷州了,眼看就要到河邊上了,會不會打來啊?”

  莫七淡然說道:“放心,固戎打不過來,北方三十萬大軍得天險之勢,易守難攻,固戎想過河沒那么容易,再者說固戎外有夷涂虎視眈眈,內(nèi),固戎王病重,王位若是空懸,蕭長定哪還有心思戀戰(zhàn)。況且固戎去年遭了雪災(zāi),打了這么久,恐糧草不濟啊,不日朝廷便會派使臣和談,你便安心玩樂。”

  魚奴輕輕一笑,很是客氣:“遵命,唉!當(dāng)初滅北歧國的氣概哪里去了?”

  莫七與玉無雙聞言都怔住了,他們都對北歧懷著復(fù)雜的心情,對綿宋,一個心底恨極,一個又愛極。是以彼此都不信任,常常意見相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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