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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魚照寂影

第五十四章:冥冥自有命數(shù)

孤魚照寂影 十五城 2684 2018-09-19 16:16:21

  魚奴將無一帶到庫房:“說吧,想要什么?”

  無一自得道:“讓我慢慢想想,你先欠著,哎呀!做債主的感覺真好?!?p>  魚奴辯駁:“你哪里又成了債主?!?p>  無一調(diào)皮笑道:‘你不知道,你欠我的便是人情債,你且記著啊,我想起來便告訴你?!?p>  說著又慫恿魚奴帶她去玩,魚奴指著庫房里的東西無奈道:“看到?jīng)],我要洗,要曬,要整理,要謄抄,要再入庫,哪有時間陪你玩。”

  也還算無一有良心,拍拍胸脯笑道:“我?guī)湍?。?p>  兩人說說笑笑間,莫清苓回來了,她面無表情的進來,看到魚奴和無一不知說什么樂的哈哈大笑。

  “笑什么呢?”她陰陽怪氣的問道。

  打量無一,甚是眼生:“這是何人,你也往庫房里領(lǐng)?!?p>  魚奴一時也不知道如何介紹無一:“這是,是,是個朋友,也是示……”

  還沒說完,清苓便開口譏諷:“朋友?誰知道是什么人?。∧闼阶詭诉M庫房,又讓人代勞,我這就告訴白姑姑,看看你是如何做事的?!?p>  魚奴最怕她這一招:“別別,你說吧,還想讓我做什么,只要你別告訴師父?!?p>  師父因為師姐的事已經(jīng)很是煩擾了,我可不能再給她增添煩憂。

  清苓摸出佩劍說道:“來了梁州,劍法都生疏了,你呢,跟著白姑姑也沒多久,想來劍法也不精進,不如你陪我練劍,隨叫隨到,自己也好長進長進,如何?”

  手下敗將之恥尤在,練劍?魚奴心想,我哪里是你的對手,你就是想揍我揍我揍得師出有名些罷了。

  我才不怕,天將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傷其體膚,失其面子。魚奴安慰自己!

  “好!”一口應(yīng)下。

  “來吧,擇日不如撞日?!鼻遘呙镆暤某~奴一笑,得著機會便與莫七眉來眼去,今日便好好教訓(xùn)你。

  見兩人劍拔弩張,無一也跟著出來,清苓劍術(shù)流利,行云流水一般,又快,從一開始就占據(jù)上風(fēng),魚奴眼睛都看不過來,身上不知被劍背敲了多少下。

  沒幾招,魚奴就敗下陣來,跌倒在地上,無一很是生氣,這不是欺負(fù)人嗎。

  她怒目斜視,要給魚奴出頭。

  魚奴將她喝?。骸安灰o我惹事?!?p>  無一只得在一旁惡狠狠的盯著清苓,又惱魚奴未免太沒本事,這么簡單的劍法都練的這樣差勁。

  清苓出了氣,得意一笑:“累了,多謝師妹,對了,忘了說了,輸家要幫贏的洗衣服,這一會功夫,都出汗了,一會我讓小香把衣服送來?!?p>  說罷趾高氣揚的朝廊下走去。

  無一看著渾身酸痛的魚奴,不住的搖頭:“你也太弱了。唉!”仍舊伸出只手,要拉她起來。

  正好嵐風(fēng)過來了,與清苓碰個正著:“師姐,你在這呢,瞧見小師妹沒有?!?p>  清苓目光一瞥:“瞧,那就是?!?p>  魚奴還趴在地上,嵐風(fēng)見狀,很是奇怪:“小菱兒,你這是怎么了?”

  魚奴忙拽著無一起身,忍著痛拍打身上的塵土。

  清苓忍不住笑意:“自然是技不如人嘍,嵐風(fēng),你怎么來了?”

  嵐風(fēng)笑笑:“師姐,莊主師兄也在,讓咱們一起去清風(fēng)樓呢,小師妹也同去吧!”

  “小師妹,眼下許多事沒做完,你有空去嗎?”清苓嘲諷的眼神看著魚奴。

  魚奴本來也不想去湊這個熱鬧,低下頭說道:“我不去了,真是不得閑?!?p>  嵐風(fēng)有些失望,見魚奴著實不便,便不再說什么,只囑咐無一好生照顧魚奴,便隨清苓一道離去。

  他們一走,魚奴松了口氣,可算清凈了,魚奴緩步回了庫房,我還是專心理庫房的東西。

  只剩下最后一個箱子,魚奴想把它挪開些,奈何木箱沉重:“阿越,來?!?p>  魚奴費力挪著木箱,不小心被地上翹起的磚角絆倒。

  無一忙過來將她扶起:“你剛才叫我阿越?”

  魚奴一時口誤自己還沒注意到:“哦,我總以為是阿越呢!實在不好意思!”

  說著又想起,這里也曾留有許多和阿越共度的時光,可惜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魚奴無奈一笑!

  “示劍山莊還有你這樣念舊情的,呵呵!”無一輕笑:“我以為除了我二哥,再沒有這么傻的人!我成日說他自作多情!”

  “唉!”魚奴嘆息:“多情自古傷離別,聚散匆匆,此恨年年有,好去莫回頭?!?p>  她說著,粲然一笑:“干活!”

  魚奴蹲下瞧著將自己絆倒的那塊磚,很是疑惑。

  屋里都很是平坦,怎生這塊磚出來些許,難怪箱子也推不動,想是被他絆到。待我來將你重新安放,休整平整。

  魚奴將那塊青磚掀起,想不到下面竟墊著塊木頭,怪不得,魚奴嘀咕著:“這里放塊木頭做什么?!?p>  說著將它撬起,取了出來,木頭還不小,想是誰挖了坑填在此處的。誰?。窟@是什么,魚奴端詳著木頭,不明所以。

  無一聞到一陣清淡異香,抬眼正看見魚奴拿著塊木頭,這木頭不簡單:“我瞧瞧?!?p>  兩人細(xì)細(xì)瞧了好一會,才發(fā)現(xiàn)竟是個盒子,魚奴拿過來仔細(xì)端詳,打開盒子,映入眼簾的是塊帶紅色龍紋的絹布,打開來,其中包裹著的是一方半個巴掌大的印璽。

  章上雕刻鳳凰,玉質(zhì)晶瑩,十分不凡,印璽上刻有文字。

  魚奴心想:“這字好生熟悉。像北歧文。”

  “寫的什么?”無一嘀咕著。

  魚奴陷入沉思,北歧,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魚奴倒也聽過北歧的事,畢竟度月山脈西北側(cè)便是北歧。

  說起北歧,無一說道:“你知道示劍山莊一身戰(zhàn)功,為何卻只得個虛閑的名頭便棄官從商嗎?”

  “為何?”魚奴好奇道。

  無一索性坐下,慢慢說與魚奴聽:“當(dāng)年示劍山莊的第一位莊主莫杞子,出世是抱平天下之志,止戰(zhàn),止殺戮,以半張藏金圖利誘北歧幫助姓李的奪權(quán),卻為北歧滅國埋下禍根,要不是他那損招,怎會害的北歧皇室被屠戮殆盡,皇城被血洗,他身上罪孽太重,已難回出處,只能效仿陶朱公激流而退,方成的這百年基業(yè)。”

  “你怎么知道?”魚奴又是一副懷疑的神色看著無一。

  “我家就在周山下不遠,自然知道?!睙o一理直氣壯。

  魚奴又問她:“那你可知是什么損招?!?p>  無一搖頭:“陳年舊事,不大清楚,想來不過是些權(quán)謀計量,過河拆橋的事,古往今來,大同小異吧。”

  “你這個周山小民女,不簡單?。 濒~奴又是懷疑之色。

  “哼,分明是你孤陋寡聞,都似你這般愚鈍那便天下太平了,你未免太不關(guān)心政事了?!闭f著無一又神神秘秘道:“我聽說北歧皇室尚有遺后,說不定咱們身邊就隱匿著許多北歧人,伺機復(fù)國呢?!?p>  “那不是癡人說夢,北歧滅國二十年了,疆域都納入綿宋版圖,北歧人便是宋人?!濒~奴說道。

  無一輕笑:“怎么癡人說夢,你知道什么,說來聽聽?!?p>  魚奴自幼跟著外祖,雖不如那些個大家閨秀才情深厚,但也得詩書教化,外祖常和弟子們談?wù)撜?,自己倒也聽過不少。

  綿宋太祖的來路頗有些讓人不齒,當(dāng)年太祖為趙國臣,合北歧之力改趙為綿宋,綿宋昶瀚河北有北歧固戎為患,南有明海諸國時有干戈。

  綿宋地處中原,自古富庶,太祖立國后一直休養(yǎng)生息,文治武功,國事日益昌盛,北歧國勢弱小,夾在固戎和綿宋之間,西面還有夷涂,最為交好,和綿宋固戎時有紛爭,便時而依附綿宋時而依固戎。

  北歧當(dāng)年曾于綿宋皇室有功,依附綿宋后,年年索要歲幣,綿宋每每必應(yīng)。

  時移世易,至先帝,不勝其煩,偏北歧不自量力,意圖綿宋,還殺了先帝皇儲永王,并與固戎共謀綿宋,固戎無恥,暗度陳倉與綿宋結(jié)盟,南北夾擊,一舉滅了北歧。

  北歧綿宋結(jié)下不世之仇,又有永王之故,先帝才對北歧嚴(yán)苛,窮極畢生之力查處北歧余孽。

  三國之戰(zhàn),獲益最大的便是固戎,固戎狼子野心,在北歧攻城,所到之處盡是屠戮,錢財洗劫一空后,將北歧一片焦土,滿目瘡痍留給了綿宋。

  北歧人和綿宋人互相仇視,至今,綿宋都以北歧人為蠻夷,低賤之人。

  北歧人憎恨固戎,但更是憎恨綿宋忘恩負(fù)義,害的他們國破家亡。

  當(dāng)今圣上呢,是先帝的侄兒,從前做紀(jì)王的時候便謙遜有禮,禮賢下士,常與文士交友,十分有才華,尤擅書畫詩詞,稱帝后,施仁政,在歧地設(shè)勒邑府,廣開市坊貿(mào)易,詩書教化歧地。

  魚奴說道。幼時外祖提起當(dāng)今圣上便十分敬仰,歌功頌德自是少不了的,魚奴那時不解,稚嫩的聲音問外祖:“上次去哥哥那里,黃家阿嬸給不起課稅便把她的心肝寶貝兒子斗兒賣了,皇帝這樣好,何不免了她的課稅,小斗也就不用被賣掉了,沒得親娘多可憐?!?p>  外祖訓(xùn)斥她:“丫頭胡言亂語,你年紀(jì)小,知道些什么,去,幫姥爺把這幾本書放到我床頭,子敬喝茶。”老人又招呼弟子。那人魚奴喚他林伯伯,他回回來必然帶著些糖糕來,或是些稀罕的典籍,魚奴便是從他送的書里瞧見過北歧文,外祖也曾教她認(rèn)過,只是魚奴也沒識得幾個字,不過,尋常話是聽得懂的,畢竟磬南府離北歧很近,后來外祖過世,自己沒多久便被送回家中,在度月山便猶如與世隔絕。

  如今想來,真是恍如做夢,從那時起魚奴再沒有過被人寵溺的感覺,沒想到到了梁州,一樣的世態(tài)炎涼,她嘆了口氣,又把心思放到庫房的一堆事務(wù)上。

  盤算著要把這東西拿給師父。無一便阻攔:“不行,見者有份?!?p>  魚奴狐疑的看著她,無一又解釋:“咱們弄清楚這東西來歷再給也不遲嘛!再說,本來就是見者有份嘛,反正我不同意。除非你把我那一份給我。剩下的你自己處置?!?p>  兩人正爭執(zhí)。

  “小宋姑娘。”一個溫柔的聲音喊道,帶著欣喜,高興。

  魚奴怔了怔,忽想起,是在叫自己,她回頭,瞧見位錦衣綢裙,發(fā)髻高綰,明眸善睞的絕色女子。無一一時也看呆了。

  “念念!”魚奴驚喜的叫道,忙收好印璽,裝到盒子里,抱在懷中。

  念念見她忙碌,便笑道:“辛苦小宋姑娘了,自你回來,咱們還未好生坐下說說話,今日我擺了席,還請小宋姑娘賞光?!?p>  魚奴會心一笑:“那是自然,我去換身衣裳?!?p>  說著抱著木匣子往房里跑去。

  魚奴與她有些相知相惜的味道,兩個人不知為何總有些與旁人不同的情誼,大約他們都是被鎖在地上的鳥,彼此都知道海闊天空的自由有多好。

  魚奴衣著坊里的青色南布短衫墨綠長裙,不施粉黛,長發(fā)束成一根馬尾,別著根木簪,清水芙蓉一般,念念感嘆:“我看,梁州城再難找你這般仙風(fēng)道骨的小仙官了?!?p>  魚奴笑,已經(jīng)沒人記得小仙官了。

  人人貪圖一時新鮮,三個月,足以忘卻許多舊事。

  她說得多了又怕念念傷春悲秋,便高興地拉過無一:“無一,我的朋友,念念,是我在紅情坊的好姐妹,也是我們紅情坊的搖錢樹,哈哈!”

  三人大笑。

  無一也很是喜歡這樣的美人,笑嘻嘻的看著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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