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荷戲謔著追問魚奴:“我聽四兒說,你昨日同莫七在一處,說說,干什么去了?!边@莫七與白荷宋菱雖是同宗,卻很少往來,他出身貴重,很少踏足紅情坊,況且這些年很少在梁州,不知道成日與疾風(fēng)隨風(fēng)忙些什么。
魚奴搖搖頭:“不過就是街上轉(zhuǎn)轉(zhuǎn),看看戲?!?p> 白荷笑的意味深長,小師妹很招人喜歡嘛,玉無雙與她倒比跟自己親近,沒想到莫七也如此:“唉,女大不中留啊。”
白荷佯裝傷神:“玉無雙無趣,長的有太好看,身邊鶯鶯燕燕太多,莫七呢,又怕是旁人的囊中之物,唉!”
魚奴好奇,喜歡玉無雙的多這都知道:“莫七是誰的囊中之物啊”
“自然是咱們示劍山莊大小姐莫清苓的囊中之物,別傷心,也不一定?!卑缀珊苁峭榈恼f道。
“師姐,你別開玩笑了,我心里只有師父和課業(yè),師姐珠玉在前,師妹惶恐啊。”魚奴說道。
好不容易,離開度月山,有這般境遇,魚奴很是珍惜,整日沉浸在課業(yè)之中,賞心苑起的最早的是她,睡得最晚的是她,要么在投飛針,要么在練劍,又常跟著賞心苑的姑娘們習(xí)舞奏樂,本就會吹竹笛的魚奴,得了教習(xí)姑姑指點,技藝大增,她一得空也跟著念念和先生書畫詞賦,只盼著能不辜負了師傅,能討得師父歡心一二。
是以。雖說不是樣樣皆通,可也大有長進。坊中人事也熟絡(luò)許多,尤其和念念、金環(huán)最為親厚。
清風(fēng)樓與紅情坊素來往來多,魚奴偶爾倒能與玉無雙一敘,玉無雙終是淡淡的,魚奴亦有自知,來梁州沒多久便聽聞羅先生有女佳容,與玉無雙青梅竹馬,魚奴便不做他想,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此甚好。
至于莫七,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突然出現(xiàn)那么一下,魚奴邊沒再見過他。覺得在梁州與他同游像是一場夢。
轉(zhuǎn)眼又是冬天,示劍山莊前莊主的忌日將臨,示劍山莊莊主下了召集令,各處掌事前往山莊祭拜。魚奴只從師傅師姐口中聽說過示劍山莊,師父年年都帶師姐去,還從未帶自己去過。
魚奴心神向往,不知究竟是何景象,便討好師父,盼著能帶自己去見識一番。
示劍山莊坐落在洛水周山上,原是鑄劍世家,繁盛延續(xù)近百年,根基深厚,如今新任莊主便是莫仲行的長子莫疾風(fēng),疾風(fēng)文弱,又逢陸景行叛出,想來這兩年經(jīng)營艱辛。
師徒三人共乘一輛馬車,魚奴怕無趣,帶了話本子一路看著,白雪音和白荷一路上都在聊著坊中事務(wù),白荷大都安排妥當(dāng),況且有應(yīng)心照應(yīng),許娥主外她主內(nèi),倒也放心。
應(yīng)心身患腿疾,行走不便,并不常露面,魚奴來了紅情坊許久才知道有這么一號人物的存在,初見便瞧著魚奴出神,說她像極故人。
師父笑話她思慮過甚。物有相似,人有相同,不足為奇!她是跟在師傅身邊的老人,話不多,事也不多,魚奴很是喜歡她,總覺親切,又如長輩,白荷卻總是不大待見她。
至于許娥,便是紅情坊最初的掌柜,老鴇子一個,當(dāng)年嫁了個賭鬼,硬是害得她不得不賣了紅情坊,她也無更好的去處,便留在了紅情坊,依舊是名義上的老板。這也替白雪音擋了許多麻煩。
聽師父師姐又將示劍山莊的幾家鋪子掌事點評了一番,魚奴靜靜聽著,記在心里。
示劍山莊原在梁州城中瓦肆勾欄、正店、布莊、藥店、劍器、客棧等大小店鋪十幾家,地產(chǎn)田產(chǎn)頗豐,租金供奉厚重。
莫仲行去世,陸景行卷了不少錢財去江南,諸多產(chǎn)業(yè)變賣,所余不過從前半數(shù),遭逢此變,梁州的許多鋪子易主,幾經(jīng)飄搖,許久才安穩(wěn)下來。
從前梁州事宜盡握白雪音手中,如今,各掌事各自為政,全憑莫七調(diào)遣,白雪音心中感慨,一朝天子一朝臣,可嘆自己還是一心為示劍山莊,私下憑著紅情坊得天獨厚的人脈幫了不少他們不少忙。唉!真是為他人做嫁人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