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鋪門面只有一間,外窄內闊,入到鋪內其實空間極大。
踏進門內時,那父女二人已然不見,只有一個伙計坐在柜上,頭也不抬問道:“兩位客官有什么需要?”
葉冬微作拱手,道:“我們想打聽一件事?!?p> 伙計使了一個眼色。
阿聰也沒有想象中那么木訥,從懷中取出一大錠金子,往桌上一放。
伙計抬頭看了一眼,將金了收入袖中,“請坐,且問?!?p> “我們想知道人草堂得罪國舅府一事?!比~冬問道。
伙計點頭,“此事倒也簡單,人草堂賣假貨得罪了國舅夫人,恐怕難以善了?!?p> “實不相瞞,我二人就是人草堂弟子,想化解此事,有何辦法?”
伙計微作思考,道:“辦法倒也簡單,一是找出造假貨的人,賠禮謝罪,二嗎?據(jù)我所知那國舅夫人其實不是真正的夫人,而是國舅最寵愛的妾室,但凡姬妾都愛財,只要奉上足夠的錢財,保命應該沒有問題?!?p> “足夠的錢財是多少?堂堂國舅府會缺錢嗎?”宋阿聰問道。
“呵呵?!被镉嬜旖俏⒙N,剛好是一個諷刺的弧度,“國庫都有缺錢的時候,國舅府開支極大,應該也缺錢,但不缺小錢,保守估計需要一萬兩黃金?!?p> “一萬兩黃金!”宋阿聰驚得嘴巴都合不起來了,這兩年人草堂雖然生意不錯,但總共也能積攢了小幾千兩,離一萬兩實在有些遠。
一萬兩黃金在葉冬的腦海中便換算成一萬擔谷子,這確實是個大數(shù)目。他摸了摸儲物袋,實在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當年像樣的寶物都贈給了董小胖。儲物袋中凌亂的很,很多還是當年西行過雪地時留下的雜物,說出去都讓人笑話,是些枯柴、炊具,還有些散亂的碗筷,也有些厚實的棉衣,但破舊地不成樣子。如果一樣樣摸索過去,還能找到一卷羊皮,以前知道它是一紙婚書,但傅降雪是何人他卻不知道,前兩日人二師兄口中方才得知真有傅降雪這個人。再細細一摸,儲物袋底下的枯柴中有十顆佛珠大小的東西,是古阿從小西處取得的,想來也值些錢,卻不知價值幾何。
當下,葉冬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顆,放到那伙計面前,問道:“這東西值錢嗎?”
“這玩意兒能值什么錢?”伙計眼睛還未瞟到,嘴里已經(jīng)說了這句話,突然心內猛然一震,瞳孔不自主地放大數(shù)倍,目光死死地盯著桌上的那顆透明珠子,那珠子泛起的光芒讓他的眼睛都有些刺痛。
“不可能,一定是假的,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這么大的魔元!”伙計不自主地絮叨著,旋即平復下心靜,道:“我們神國除了皇室和皇親國戚,其他人禁止售賣魔元!若是真的可是死罪,假的也是死罪,快收起來吧,你擔當不起?!?p> “哦?!甭犇腔镉嬤@么說,葉冬便將珠子收好,又弱弱地問了一句,“神都有沒有黑市什么的?”
伙計哪里還不明白葉冬的意思,“黑市當然有,你這東西要是真的,肯家會被劫殺,若是假的那也是死路一條,我還是勸你別去?!?p> “我明白了?!倍顺隽税贂凿?。、
阿聰問道:“小師弟,你那東西真是魔元?”
“我也不確定,也許只有它能救師父?!?p> “黑市我倒是知道在哪里,但那伙計說的對,那里魚龍混雜,真的會有危險,況且我們兩個都不是武者?!卑⒙敁牡氐?。
“總會有辦法的?!?p> 入夜后,阿聰領著葉冬到了一處極偏僻之處,那里有一個洞穴,入了洞穴后,要走近千米的甬道,然后遇到一條地河,河上有船,乘船約莫一個多時辰方才到目的地,黑市應該在地下。葉冬對方向極為敏感,雖然甬路和地河曲折百轉,但他能感覺到黑市就在神都最繁華街道的地下。
葉冬和阿聰二人并沒有多逛,稍作打聽,真有一處回收魔元的。葉冬走到那人近處,取出那顆珠子遞給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發(fā)出了一聲驚咦,“出價幾何?”
“你開價,不管多少,勞煩明日轉呈國舅府。”說完轉身就離開。
那黑衣人稍愣,旋即便明白了,“原來是國舅府的人?!?p> 葉冬二人一進一出,干凈利落,倒也算順利,從地下河另一處乘船而出,似乎并沒有人尾隨。這是葉冬打的小算盤,國舅府的名號應該可以讓許多屑小之輩望而退步了。況且來回只有一句,對方幾乎沒有時間做出應對。
若是常人來黑市做生意斷不是這樣做的,把貨物給了別人,當然要看到真金白銀方才安心,但葉冬不在乎,這顆珠子對他來說算不上稀罕之物,沒了也就沒了,跟掉個鈕扣沒什么分別,若明日真的一筆錢送到國舅府那便更好。
阿聰雖然不理解,但他沒有多問,老實本份是他最大的長處。葉冬想著明日無論有沒有錢送到國舅府都得親自走一趟,那國舅董平也算是自己的親舅舅。
葉冬與阿聰找了一間客棧住了一宿,想象著明日去國舅府的情景,俗話說見舅如見娘,三十年不見心情多少有些忐忑。國舅府應該不是想進就能進的,至少要投個拜帖,告訴對方你是誰,來干什么。如此想著便買了些紙墨,認認真真地寫了一封拜帖,如何稱呼對方呢,這是個值得思考的事情。
“還是用‘娘舅董平賜鑒’吧?!比~冬想了想,他無意隱瞞自己的身份,許多人無論如何都是要見面的。落款是外甥葉冬,然后用紅紙包封,雖然簡陋,但顯得足夠有誠意。想了想,還是把這自制的名帖撕了,然后找了幾家店買了一張定制的拜帖,人家畢竟是國舅府,不能連累他們丟臉。
恭恭敬敬地寫上自己的名字,方才安心入睡。
次日一早,葉冬與阿聰二人找到了國舅府大門。
阿聰躊躇地問道:“小師弟,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進去找他們談一談也許并不是完全沒有機會?!比~冬道,于是將名帖遞給門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