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梅玉嚇呆了,別人可不呆。
景雪染回頭看了一眼她依舊放在她大氅上的手,淡淡解下這件大氅:“姨母的眼光也是極好的,吳小姐也這么喜歡這大氅,我就送予你吧。”
景雪染抬手脫下大氅,輕飄飄瞥了眼嚇傻的吳梅玉,將那件大氅蓋在了她身上,隨后才走向杜清悅。
她一舉一動都優(yōu)雅至極,明眼人卻都瞧得出她有些不悅。
吳梅玉呆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無比懊悔自己剛才的所作所為,她怎么就沒忍住出來了呢!
隨即,她的眼神變得不忿,如若不是景雪染故意藏著掖著自己的身份,又那么欺辱一個宮女,她又怎么會想著出風(fēng)頭出來教訓(xùn)她!
在場那些早知道景雪染身份的小姐都諷刺的笑了,其實(shí)人家是庶女又如何,人家爹的官位品級比你高,你就得認(rèn)了,這吳梅玉,為人太蠢,又自作聰明,活該。
景雪染走到杜清悅轎輦前,喚了聲:“姨母?!?p> 杜清悅唇邊挽起從未變過的笑:“染兒,既然喜歡姨母送的衣服,怎么又送人了呢?”
景雪染低頭看著地面,脫了件大氅,著實(shí)冷了許多,寒風(fēng)吹過來,也凍得人難受:“姨母什么時候見過染兒對喜歡的東西大方過,不過是被個宮女拽了幾下,吳小姐也來湊熱鬧,覺得臟了罷了?!?p> 臟了罷了。
這幾個字景雪染吐出的極為自然,這也是她的想法,當(dāng)然,還有一個。把衣服給吳梅玉,可不是她脾氣好,一是潔癖犯了覺得臟,另一個就是,她這么做了,杜清悅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兩個人。
雖然是用杜清悅這個牛刀來殺了這么個弱雞,但……
景雪染的心眼不大,你別主動招惹她,就沒事,要招惹了,有的是一堆辦法整死你。
果然,杜清悅的眼神又一次移到了吳梅玉那邊,不過這次先看向那個地上裝死的宮女。
那宮女的身子一抖一抖的,卻還硬撐著在雪地上裝暈過去,她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惹了個來頭這么大的主,她就是覺得,之前左相府的小姐都已經(jīng)進(jìn)去了,現(xiàn)在這個穿得寒酸,沒準(zhǔn)就是個庶女,才敢那樣說話,可……
杜清悅水眸微瞇:“負(fù)責(zé)檢查入宮女眷的人呢?”
有宮女應(yīng)了聲,急急跑過來跪下:“奴婢在?!?p> 杜清悅的聲音聽的出冷意:“那個宮女是怎么回事?”
那宮女額頭滲出些冷汗,勉強(qiáng)回答道:“回娘娘的話,霞兒是奴婢的妹妹,新升的二等宮女,先前并未見過景小姐,才敢冒犯?!?p> “冒犯?”景雪染卻眉頭一跳,諷笑出聲,這冒犯用得真好,一個宮女,這么囂張,又是抓她,推她,罵她,一句冒犯,罪責(zé)相比輕多了。
杜清悅聽見她的諷笑聲,轉(zhuǎn)頭過來:“染兒是怎么想的?那個霞兒可是還做了什么?”
景雪染微笑,一副俏皮樣:“這宮女說染兒長得有幾分姿色,莫不是想去宮里勾引人,染兒就納悶了,姨母、娘親,太子哥哥和皇帝姨父都說染兒好看,也是覺得染兒要去勾引人嗎?”
杜清悅唇邊的笑淡了些,望著那個跪在地上的宮女,和那個依舊裝死的霞兒,眼中冷意四濺:“來人,把那個以下犯上,出口狂言的奴婢給本宮杖斃了?!?p> 景雪染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居然也沒什么特別感受,也是,殺人多了,對死人的事不怕了,就是偶爾會覺得生命這么脆弱。
那個霞兒,按她這個脾氣,又是一貫捧高踩低的人,在宮里面惹的人,終有一個是能要她命的,早死晚死都是死,她又何必在意。
而那個管理女眷入宮的丫頭慌了,霞兒可是她的親妹妹,她慌張磕頭:“貴妃娘娘,請饒小妹一命,她年紀(jì)還小,尚不懂事才會說這樣的話,純屬無心之失??!”
杜清悅冷笑:“無心之失也是失,犯了錯就該受罰,還有你,看著是個一等宮女吧,管教手下宮女不當(dāng),你這一等也別當(dāng)了,來人,把她廢成三等宮女,打十板子?!?p> 來不及任何辯解,那位宮女就被拖走,嘴巴被捂住,什么也說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