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多了個先生
樓小西隨著中年男人從后院進了賦韻樓,見樓里燈火閃耀,有人吟詩,有人探討,有人說話,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賦韻樓有兩層,二樓是廂房,和一般的廂房不一樣,二樓的走廊是在最外面臨街的地方,靠外多了一扇雕花鏤空窗,廂房真正的窗戶卻開在里面,從里面打開正好能見到一樓大堂,保密性很好,也不會出現(xiàn)有人聽墻角的事情來。
一路上有人恭敬的請他們上了樓進了一間廂房里,一進門就是屏風遮擋,轉(zhuǎn)過去就能看見博古架下安置的琴案,中間放有圓桌,右面墻上掛著字畫下面是一張軟榻。
圓桌子靠窗戶的一邊還有一扇拱門隔開成兩個空間,臨窗擺上棋盤和烹茶的器具,窗口里面吊有蘭花盆栽散發(fā)著幽蘭香氣,整個屋子充滿了書香之氣。
帶路的人恭敬退下,叫一安的男子上前兩步檢查了一下房間打開一點點窗戶沒有發(fā)現(xiàn)不妥,這才規(guī)規(guī)矩矩退到了中年男子身后,沉默的就好像沒有他這個人一樣。
中年男子走到窗前撩開衣袍隨意坐下,抬手捻起棋盤上的棋子擺弄起來對著有些無措的樓小西解釋道。
“百花會不是那么參加的,首先你要有拿得出手的花卉,其次能賦詩之人必須是在這個樓里!以暗投的方式給樓里的人,你的詩詞只有過了評審的眼才有可能出現(xiàn)在臺上,到時會有人把選上的詩詞念出來,方能評上?!?p> 樓小西聽見對方的話這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本就明白這百花會也許沒有那么簡單,卻不想條件竟然這么苛刻,如果不是對方,她現(xiàn)在也許還站在外面等著百花會開始。
一安的男子已經(jīng)坐在案前烹茶,一套動作下來行云流水,讓人心生愉悅,等中年男人說完這番話的時候他便奉上了茶水。
自然,這茶沒有樓小西的份,不是誰都能喝上他烹的茶的。
而樓小西也不好意思討茶,畢竟她也知道剛才她不小心把這人給得罪了。
“嗯!開始了!你想好寫什么了嗎?”
透過窗戶縫隙看出去,樓小西才發(fā)現(xiàn)對面四周都是同樣微微打開的窗戶,也許其他房間也是這樣,里面的人都看著下面安靜下來的人。
在外面的三盆牡丹也被送到了臺上,這是規(guī)矩,這三盆牡丹當之無愧的花王,都是不出世或者幾乎絕種的品種,自然無法分出高低來。
樓下也有人開始發(fā)紙張,動作熟練并且讓人開始感覺到下面的氣氛有所緊張,讓樓小西也忍不住有些鄭重起來。
她莫名覺得下面的場景有些熟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見已經(jīng)有人開始提筆才想起這場景更像是考試。
“筆和紙這里都有,你還不快寫?如果寫的不行,還能有重新寫的機會?!?p> 一安就等著看這丫頭能寫些什么東西出來,要是寫不出來到時看他怎么奚落這伶牙俐齒的丫頭片子,主子在這他不能拿這丫頭做什么,可是稍微教訓教訓這丫頭主子也不會治他的罪,誰讓這死丫頭找死呢!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樓小西沒有說話,一手執(zhí)白子一手執(zhí)黑子專心的下了起來。
樓小西轉(zhuǎn)過案桌看著已經(jīng)用鎮(zhèn)子鋪好的紙張,沉下心來,抬手拿起桌上的毛筆蘸了墨落筆。
一安見她落筆沒有絲毫停頓,忍不住起身走了過來看了看,狐疑的看著樓小西嗤笑道。
“你別告訴雜家你連字都不會寫?一個好好的字竟被你拆了,我寫了這么多年的字都不認識你寫的是些什么,你知不知道……”
他想要說什么頓時頓住沒有再說,卻不屑怒笑一甩袖子,讓下著棋的中年男子頓了頓,從容起身走了過來。
“主子,這小丫頭根本連字都不會寫,這丫頭太大膽了,簡直是不能饒恕!”
一安臉色難得激動的說道,給主子告狀,卻被中年男子打斷。
“你寫的這是什么字體?”
樓小西也是一臉懵逼的看著兩人,她這才想起她根本不會寫字,不會寫大夏國的字,她寫的是現(xiàn)代的簡體字,如今寫出來竟然沒有一個人認識,讓她眨巴眨巴眼,看著自己寫的字無奈道。
“這是我自創(chuàng)的字體!”
“這可是國字?”
手指落在第一個字上,中年男子滿目訝異疑惑,樓小西只好點了點頭。
“那么其他的字你可會寫?”
樓小西喪氣搖頭,見面白無須的一安眼角一斜正要開口卻聽他的主子讓他代筆,一安一愣,低頭應是,和樓小西換了位置。
樓小西只能感激的看了一眼中年男子,沉吟道。
“國色天香……”
一安在聽見第一句的時候就知道這詩詞隨了大流,用字華麗卻沒有實物,肯定不知道怎么東拼西湊聽來的。
可是隨著樓小西一字一句往下念的時候,一安的驚訝已經(jīng)浮于表面,手上落筆不再隨意,躍上紙張的字已然有了鋒芒。
“好詩!好詞,好字……好好好!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這樣風骨天成的詩詞了,小丫頭,你告訴我,這首詩詞是誰作的,可否一見?”
一安吶吶的看著這首詩詞,眼里也十分震驚,也明白自家主子為何這么激動。
這般用詞鋒芒畢露可見作此詩之人的傲骨與風流灑脫,讓人無端艷羨。
樓小西受不住二人如狼似虎的目光,當下垂下眼有些猶豫,卻讓兩人誤會了。
“你可是怕此詩不是你作而拿不到銀子?你放心,只要你告訴我這人是誰,我保證你今晚能拿到你該得的銀子。”
樓小西不是不想說是誰作的,而是她都不知道是誰寫的,這詩詞是她在另外一個時空看見的,因為用詞大氣傲骨天成,不單單是描寫出了牡丹的雍容大氣,更多的是風骨。
所以她就記住了,這讓她怎么去杜撰一個人出來?可是現(xiàn)在她的猶豫顯然讓兩人誤會了。
“這是我的先生所作!他是誰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跟著先生學習了一段時間,后來他就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一安張口詢問,樓小西搖頭說不知,就說先生突然出現(xiàn)后又突然走了,然后教她識字,就是她寫的那種字,至于為什么不是大夏國通用的字體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