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黑的手掌很快與冰雕觸碰到一起,剛一接觸,黑色的煞氣瞬間爆發(fā),全部灌進冰雕之中。霸道的氣勢沒有任何收斂,全部展露在外,似要融化這冰雕,但更像是擊碎它。
血紅之息將他們包圍,逆轉(zhuǎn)四周氣流,形成一股颶風,降落在周圍的雪花亦是片片融解,龐大又強大的氣息席卷整片天地,泛起一圈圈漣漪。
下面雪地更是狂風四起,地上的積雪到處飄揚,礙人視線,但來到這里的眾人又豈非等閑之輩,區(qū)區(qū)小雪又如何能阻擋眾人犀利的目光。各掐了一訣,莫名之力忽地散發(fā)而出,眼前的一切不再朦朧,就像被某只無形的手驅(qū)趕一般,暴雪現(xiàn)象漸漸平靜,眼前一切清晰無比。
人群之中,有一位身穿道服的小胖子,面容和藹可親,眼神卻深邃又恐怖,嘴角此時掛著冷笑,顯然與別人給他的第一印象迥異相同,大大不符。一道淡藍光的防護罩將整個身軀籠罩,護罩上沒有絲毫雪跡,身旁幾十厘米內(nèi),絲雪不沾,凡靠近的,全部化為虛無,宛如蒸發(fā)一般。
若是靠近一看,很快便會發(fā)現(xiàn)他便是紅袍偽裝而成的顧安,肉嘟嘟的臉上嘲諷之容再無任何掩飾,眼神中更是帶有些許不屑與輕蔑,一副隔岸觀火的模樣,輕道幾聲。
“幽冥玄功的封印又豈非如此簡單,若如此輕松便被你這小毛頭拿到,又何能稱之為奇書。”
....
遮眸的煞氣將晶瑩剔透的冰雕掩蓋住,正欲玷污,吞噬它時,忽地藍光大放,無往不利地透過一層層殺氣,煞氣,當半空的一切色彩都被藍光所掩蓋之時,轟的一聲巨響猛地爆發(fā)而出。
龍原倔強的臉上表露出震驚之色,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自己的全力一擊竟就這樣被化解了,怎么可能!盡管心中在不斷咆哮,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只見眼前沒受任何玷污的冰雕忽地從內(nèi)浮現(xiàn)出一道印記,印記是一個古老又詭異的文字,以他廣泛的見識與知識的淵博,一時之間竟也分辨不出是什么文字,代表什么意思。
印記忽地光芒大綻,金光燦燦深深地刺著龍原的兩眸,險些睜不開眼,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從中釋放,不可抵抗的感覺浮上心頭,令得兩手完全不能阻擋,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攻擊落在自家身上。
這種無力之感,他很久很久沒有過了,它仿佛代表天道一般,其中蘊含著法則的力量,就好像上天要懲罰你,無論怎么抵抗,怎么逃避都是避免不了。這種感覺,他也僅是在他祖父身上感到一絲十分微弱的天道之息,從來沒有想過,竟能在這里感受那么強大又濃烈的法則之力。
伴隨著一擊地揮出,印記收斂光芒,文字也慢慢變得模糊不清,越來越小,最后歸入冰雕之中,隱沒不見。冰雕上沒有絲毫雜質(zhì),依然如此純凈,而里面的寶典也沒有絲毫受損,仍然被冰封著。
龍原只感覺天道之感與古老又神秘的文字,離他越來越遠,腦袋忽然一沉,眼前一片黑,兩眼再也支撐不住,沉沉地合上。
原本被滔天煞氣掩蓋的上空慢慢變回原狀,昏黑的云層漸漸消失,卻而代之的則是潔白如洗,昂望永無盡頭的上空。雪花沒有殺氣的阻礙重新落在這片天地,寒潮席卷而來,白雪皚皚,越降越多。
一些感知較為敏銳的人,瞬間便能感受到這片空間的變化。
“咦?這片空間的溫度怎么又低了幾分?”
“莫非是與剛剛半空大放的藍光與金光有關?”
“恩,我想應該是這樣。半空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有龍原知道。”
嘰嘰喳喳的討論聲伴隨著雨過天晴,越來越響。
忽然,一道尖叫傳來。
“少主!”
眾人順聲瞧去,只見半空中一道熟悉的身影落下,正是龍原。
“你們還愣在這里干什么,趕快接住少主!”
腦袋較為清醒的人迅速呵斥道,當然那些被呵斥的人與呵斥的人都只是血宗的弟子,圍觀的其他人有些捂嘴偷笑,有些竊竊私語,什么活該的詞全都用上。
龍原在時他們還忌憚幾分,但現(xiàn)在他不知是生是死,又沒有另一個“龍原”站出來,而且血宗平常得罪的人又多,令別人敬鬼神而遠之。自然而然沒有人幫助他們,諷刺議論,落井下石已算平常。
聽到這些羞辱的話,血宗眾人緊握拳頭,咬著牙,滿眼血絲,置若罔聞地走過。他們雖然易燥,喜好與人不死不休地戰(zhàn)斗,但每一個都是明白人。面對此時此景,他們懂得,一定要學會忍耐,畢竟沒有龍原給他們撐腰,就算再怎么勇猛,打法再怎么險惡,亦不夠他人打,只會徒勞無功,白白丟掉性命。
血宗有一條不成文的規(guī)矩,不做沒有任何意義的搏殺。
所以當務之急,是盡快救醒龍原然后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同時彼此的心中還在不斷祈禱,希望不要有人突然發(fā)起攻擊,憑他們現(xiàn)在的實力根本就抵擋不住眾人的圍攻。
幸好,道理其他人也懂。一群發(fā)起瘋來不顧一切的狼有多恐怖,他們亦是知道,即使那只是一群受傷的狼,可威懾力仍是十足。
沒有人愿意拿自己的生命當賭注,沒有人愿意與一群不知疼痛的瘋子搏殺。兩隊人馬都在彼此心中不斷博弈著,漸漸地,竟然形成一種平衡。
誰也不愿打破這種微妙的平衡,也沒有人敢打破。
站于另一片雪地的念善,輕嘆一聲,看著龍源落下的身影,手中轉(zhuǎn)動的佛珠不禁快了幾分,兩掌緩緩合攏,閉上眼睛依舊默念著那一句話。
“唉,阿彌陀佛,我佛慈悲?!?p> 紅袍神色冷淡,面無表情地看著那些血宗弟子,然后淡然收回目光,投向半空垂落的龍原,輕蔑的眼神不禁更加濃烈,其中更有一絲鄙夷,沒有絲毫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