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二年正月初五,此時正值嚴冬。
雖然已是落雪的季節(jié),但這道宗岷山之上,卻還是云霧繚繞,不見絲毫飄雪。
一眼望去,滿山盡是脫塵之意,似乎那仙俠鬼怪之說,都是于此處傳開。
在那云霧繚繞之處,有一座山峰撥云而起。
而這,便是岷山之上的最高峰,三清峰。
此時此刻,山頂上的山崖中,一位身穿黑白道袍的年輕男子正瀟灑狂放的,有如銀蛇一般的將手中之劍,亂舞于空中。
劍繞周身輪轉(zhuǎn),只見這年輕男子一出劍,便是一道淡藍色的劍氣發(fā)出。
隨后,道道劍氣涌入云霧之中,攪的前方霧海一片翻滾之意,猶如一條條游龍正于霧海之中歡騰。
“好!”。
正當那名舞劍男子準備收劍之時,就見其后方站著一位年約六十的青袍白發(fā)老者,開口稱贊道。
那年輕男子聞聲后,便立馬轉(zhuǎn)身。
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掌門方才正在觀其練劍。
于是,就見他笑嘻嘻的說道“師傅,徒兒方才剛突破二品。便試了試這太乙真經(jīng)內(nèi)的劍氣”。
“無軾,你乃道宗年輕一代弟子中資質(zhì)最佳之人。而這太乙真經(jīng)自三豐祖師創(chuàng)功之后,便只有歷代掌門及下任掌門方能習得。今日見你將太乙劍氣練出,為師甚是欣慰”。
“哈哈,師傅可不要這么夸我了。不過,這三豐祖師確實了得,沒想到這太乙真經(jīng),竟然是如此的玄妙”。年輕男子,再次嬉笑道。
“那是自然”
青袍老者也同樣是慈祥地笑道。
......
而與此同時,遠在八百里之外的佛宗后山的一處山洞之中。
一位年紀輕輕,呆頭呆腦的光頭小和尚,正面對著山壁之上的人影打坐著。
話說,佛宗開宗達摩祖師,便是于此山之中面壁七年。
而后,一日破境,功至四品。
伴隨著其突破之時,這山壁壁面之上,便是留下了他這七年來打坐的影子。
所以世間才有達摩‘面壁留影’之說。
而那小和尚也已經(jīng)對著祖師留于山壁之上的身影盤坐了三月之久。
平日里,其飯菜都是由方丈讓宗中的小僧人送至此山,供其食用的。
此時已是正午,可雖然送來的齋菜已放在洞口,但洞內(nèi)的小和尚卻絲毫都沒有吃飯的念頭。。
只見這小和尚的雙眼正錚錚地看著壁上的影子。
而那壁面之上的身影此時也不知為何般,就在那光滑的壁面上扭動起來。
“矣?這怎么會有個人影在動?”。小和尚有些不解的看向了壁面。
“要是師傅在就好了,師傅知曉那么多事,定能告訴我接下來該如何做的”。
可就在他想到了師傅的時候,他突然又想起師傅在三月前對自己說過的話,想起了師傅那張人畜無害的臉,“無念啊,我們這達摩祖師當年就是在山洞里突破的。你日后一定要好好修煉,爭取超過祖師爺”。
“難道......這就是祖師爺所創(chuàng)的易筋經(jīng)?”。小和尚此時正瞪大了雙眼,盯著墻上那正在蠕動的身影。
心隨影動,小和尚終于明白了什么。
于是乎,他便開始認真的修煉了。
緊接著,那身影扭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而壁面之影也越來越暗淡。
直到許久之后,直到身影淡至常人已無法認清之時,這小和尚的腹中,卻是傳來了一陣轟鳴之音。
響聲過后,小和尚周身洋溢著佛光,照的昏暗的山洞一片暖意。
而這,便是佛宗易筋經(jīng)的功成之象。
……
……
與此同時,大明疆域西南角的云貴山林之中。一名布衣男子正于大雪之中練著劍。
墨黑的長劍在這大雪天之中,輕盈地舞動著,時而濺起了一片雪花,時而斬出一道鴻溝。
總之,才剛練了幾天劍的施無為,便已是有了模樣。
此時,陸云仙正從房屋之中走了出來。
只見他須發(fā)皆白,迎風飄揚,猶如九天之上的太上老君一般,盡顯仙氣。
施無為見師傅出屋,便收劍問道。
“師傅”。
“無為,為師前日教你的劍法練的如何?”。陸云仙不知為何,今日其心情略帶沉重之意。
“師傅,這縱橫劍訣實在高深。我只記住如何出招,但這劍意卻是不得要領(lǐng)”。施無為苦惱的說道。
這兩日,他每日辰時便起。吃過早食后,就開始練劍,周而復(fù)始。
每日都于院落之中練習六個時辰。雖已將劍招記會,但卻只是虛有其表,離師傅口中所說得縱橫之勢還相去十萬八千里。
“無妨。雪停后,為師便帶你入深山,教你如何施展劍勢”。
話音剛落,就見他從棉衣之中取出一本經(jīng)書,而書面之上卻寫有四個鎦金大字“太乙真經(jīng)”。
而看著這本書上的字眼,施無為便是疑惑道。
“太乙真經(jīng)?師傅,這是什么書?”。
陸云仙的雙眼,同樣是凝視著經(jīng)書上的四個大字,口中卻是發(fā)出了悠悠的聲響。
“此乃道宗無上神功,太乙真經(jīng)”。
太乙真經(jīng),這名字聽上去,就玄而又玄。
不過,施無為卻不明白,為何這道宗的典籍,會在師傅手中。
于是,他便問道。
“師傅…這道宗的經(jīng)書…怎會在您手中?”。
陸云仙嘆了口氣后,道。
“三十年前,為師曾與道宗掌門比武,并約定敗者將交出所創(chuàng)之武學(xué)”。
說到此處,他這才將目光從經(jīng)書上收回,并道“為師當年僥幸勝之,所以,這經(jīng)書便在為師的手中。不過,我與道宗約定在先,借閱三十年后,需將經(jīng)書歸還道宗”。
借閱三十年,而今年正好便是這第三十個年頭。
只不過,不知是否是因為即將還書的原因,所以他才會讓徒兒加緊修煉經(jīng)書上的內(nèi)容。
亦或者是,他還有著一些別的打算。
總之,只見他頓了一頓后,便又繼續(xù)道。
“這太乙真經(jīng)分為內(nèi)功心法,以及太乙劍譜。你則無需修煉真經(jīng)中的內(nèi)功心法,只需修煉其中的幾招便可。這太乙劍招若是配合上為師的縱橫真氣,會有意想不到的威力”。
此言一出,施無為眼神之中又是流露出了興奮之意。
對于這些強大的功法,此刻的他,當然是覺得越多越好。
于是,就見他喜道“弟子定會好好修煉”。
……
入夜后,他正于木床之上,打坐修煉,手中還拿著那本太乙真經(jīng),正皺眉研讀著。
他心想“這太乙真經(jīng)和師傅的縱橫決盡是全然相反的兩種功法??v橫決講究破,修得內(nèi)力剛猛及霸道異常。而太乙真經(jīng)卻講究守,內(nèi)力有如江河湖海,綿軟持久。此二種功法都是當世數(shù)一數(shù)二得絕學(xué),不知我到底如何才能以縱橫決之內(nèi)力,駕馭這真經(jīng)內(nèi)得劍招呢?。
只見他想了許久,也不見弄清個所以然。
于是,他便又開始運氣修煉縱橫決中內(nèi)功心法了。
但與此同時,他隔壁的房間之中,木一一同樣是盤腿坐于床頭,閉目修煉著。
遠處的木桌之上,正亮著一絲燭光,將這黑暗的屋中,照出了一絲絲的明亮.
而此時的她,周身都在散發(fā)出若有若無的白金色真氣。
若有人在其身旁,便會發(fā)覺這白金色真氣還會時不時的散發(fā)出一股股凜冽之意。仿佛一柄絕世之劍,即將出鞘。
漸漸的,不斷有真氣從她身中溢處,直至將她周身都覆蓋在那股真氣之中。
直到最后,就見她猛然睜開雙眼,這雙秀麗且清澈如水的雙眼之中,此時卻有一股尖銳之意。
也就在木一一睜開雙目之時。這屋中仿佛有了神劍出鞘之時所攜的劍鳴之音,“嗡嗡”直響,不絕于耳。
隨后,木一一身外的真氣便盡數(shù)被其吸入體內(nèi)。
正在此時,一只乳白色的飛蛾,正慢悠悠的扇動著翅膀,向著桌上的燭光飛去。
當木一一察覺飛蛾的來意時,便已是伸出右手,并做持劍狀,中指與食指伸于前方。
那股白金真氣便涌向了這二指指尖。
只見那指尖之上,一柄長約三寸的劍尖已然形成。
就在這飛蛾撲向那火光之際,木一一抬手,將指尖之劍射向了遠處。
隨后,便聽一聲輕響過后。
燭光滅,飛蛾亦未死,而屋中也重歸黑暗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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