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提姆兩人走遠，賽門又從懷抱里掏出了那幾枚金幣，他隨意的掂了掂金幣的重量，也是也能感受到對方的幾分誠意。
他應(yīng)該會回來的吧，至少在這里，誓言和承諾，比自己曾經(jīng)的那個世界要可靠的多。
賽門把金幣重新放入懷中，這時候，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年輕人?！?p> 賽門循聲望看去，就看見旁邊的那個老人在對自己說話。
“您在叫我？”賽門問道。
“是的，年輕人。”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剛才聽完你們的對話，你是一個有天賦且老練的商人，我有一個請求，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意聽，會不會答應(yīng)。”
“您先說。”賽門沒有直接應(yīng)答。
“這是一個很不禮貌的請求?！崩先讼仁菄@息了一口氣，才繼續(xù)說道，“如果剛才的那個叫做提姆的商人如約而來，你能幫我推銷我的貨物嗎？”
賽門再度掃視了他的攤位，問道：“為什么你不自己賣貨呢？”
“那是因為，我的腿腳有些不方便?！崩先嘶卮鸬溃贿呎f，一邊把蹲坐著的腳顯露出來。
那是一雙殘破的褲子，自膝蓋以下只有空蕩蕩的褲腿，眼前的這個老人已經(jīng)失去了雙腳。
“那您為什么不吆喝呢？”賽門心底有一絲憐憫。
“因為我雖然睜著眼睛，只能懵懵懂懂的感覺到是白天和黑夜，根本看不見有沒有人，我的這雙眼睛雖然還在，但是卻早已經(jīng)看不見了?！崩先嘶卮鸬?。
賽門看向老人的眼睛，雖然初看沒什么太多不一樣，但是細細看來，還是有別樣的不同，那雙眼睛渾濁，甚至沒有焦距。
“那您為什么記得前面有拐角和小路，這是我剛來的時候你對我說的。”賽門再度問道。
“雖然看不見，但是我在橡木鎮(zhèn)待了一輩子，這眼，曾經(jīng)也是看的見的，這腿，也曾走過這里的每一寸土地，對于這里，我哪里會記不得?！崩先说吐曊f道。
“剛才聽見你的守衛(wèi)的對話，所以我知道你來，你的聲音很年輕，但是不知道你到底多大了？叫什么名字。”老人忽然問道。
“十四歲，賽門，獵魔人?！辟愰T記得天啟的掃描骨齡就是這個數(shù)據(jù)。
“無限前程的少年人，真好，剛才只聽見你給提姆推銷貨物聽得我都有想買的沖動?！崩先宿D(zhuǎn)過頭面對著賽門，雖然那雙眼睛沒有焦距，但是賽門似乎感覺他在看著自己。
“雖然看不見你，但是我想你應(yīng)該是一個英俊挺拔的年輕人?！崩先死^續(xù)說道。
“那您呢？該你介紹自己了，老先生。”賽門問道。
“我叫路德，一個殘廢的老傭兵，五十歲?！崩先撕芷降恼f著，似乎說的不像是自己。
賽門看著路德的臉，蒼老得不像這個年紀的人，白發(fā)和黑發(fā)一半的一半交錯在一起，無神的雙眼，似乎像個垂死的老人。
“那你還有親人嗎？”賽門輕聲問道。
“親人，有。”路德的臉上泛起了笑容，整個人似乎有了些生氣，眼神里也有了些許的光彩，“還有一個女兒，晚一點她會來，她很懂事，會做飯，很乖巧。”
“你的妻子呢？”賽門問道。
“我沒有結(jié)婚，也沒有妻子?！甭返路浩鹆艘唤z苦笑，“潦倒的傭兵收養(yǎng)了一個被遺棄的小孩，也正是自己當時的一個善舉，讓現(xiàn)在殘廢的自己有人照顧，不然不知道自己早已經(jīng)死在了哪一個角落里了。”
賽門的視線從落在那些殘破和污染的皮貨上面，他問道：“那這些貨物是誰狩獵的。”
“橡木鎮(zhèn)最不缺的就是傭兵與獵魔人，我在這里待了一輩子，也認識了很多人，到現(xiàn)在還會有幾個老朋友可憐我，給我一些破損有瑕疵的皮毛在此出售以便過活?！崩先苏f道這里，眼神里沒有悲哀只是空洞無物，“只是這樣的老朋友越來越少了，當年的年輕又勇敢的傭兵們一個個的衰老，也會慢慢的拿不起刀，狩獵不了那些魔物，道最后他們都自身難保?！?p> “英雄遲暮。”賽門低聲念叨。
“你說什么？我沒聽得太清楚。”路德問道。
“沒什么?！辟愰T搖了搖頭，清理了一下腦袋里的那些雜念，“剛才你的提的要求，我可以答應(yīng)你，等會提姆來了，我給他說試試。”
“真的？”路德的臉上浮現(xiàn)出驚喜的笑容，“太謝謝你了，賽門。”
“先別謝我，我只是試試，別人買不買還不知道?！辟愰T又看了看他攤位上的皮毛的成色，“你這些都是次品，我只能按照次品的價格賣掉甚至更低的價格?！?p> “沒關(guān)系，賣掉就行，我很久都賣不掉一張皮?！甭返侣曇舻统?，似乎有些氣息不足的感覺，“隨便賣一點，能讓我的女兒吃飽穿暖就行了，她還很小，不能挨餓受凍。”
“沒問題。”賽門簡答的應(yīng)答道。
“愿好運永遠伴隨你，善良的年輕人。”路德轉(zhuǎn)身，對著賽門的方向撫胸施禮。
賽門看著老人空洞的眼神和殘缺的腿，心底一陣復雜的感覺，這樣悲慘境遇的勞永兵，路德只是自己遇見的第一個這樣的人，在這個地方，也許有曾今存在過無數(shù)個這樣的路德，也有無數(shù)悲慘的故事在上演。
賽門以后有這樣的遭遇，唯有力量，才能夠保全自己，才會讓自己避免這樣的悲劇。
“年輕人，你相信命運嗎？”路德突然問道。
“命運？”賽門念叨。
“是的，命運，看不見也摸不著，但是他卻無處不在，無所不在，牽絆所有人的一生?！甭返抡f道。
“命運，我信，也不信。”賽門輕聲說道。
“這怎么說？”路德問道。
“路德先生是宿命論者嗎？”賽門問道。
“對的。”路德說道。
“但是就我看來，命運這個詞語應(yīng)該拆開來看?！辟愰T說道。
“命運分開以后就是命和運。”賽門坦然一笑，“所謂命運，命是弱者的借口，運是強者的謙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