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樹推開了新房的門,見柳葉飛尚在新房之內(nèi),怔了一下,不悅地道 : “岳母尚未安歇去呀!”這分明是在逐客。
柳葉飛不好開口,怕露了馬腳,忙將布包拿在手中,目光凝視著小魚兒,在等她一聲令下,便動手殺人。
小魚兒望了一眼窗外,夕陽尚未落山,耳輪中堂院還人聲鼎沸,酒席未散,此時動手,為時尚早,便對柳葉飛道 : “媽媽也累了一天了,您先去歇息一下吧!”
柳葉飛明白這是要晚些時候動手,便極不情愿地抱著布包走出了門。但他并未走遠,只是站在廊下,側(cè)耳仔聽房內(nèi)的動靜。
鐵樹見小魚兒支走了母親,甚是高興,心道,小女子還滿懂事的呢。當(dāng)下醉眼惺忪地走上前來,伸手來拉小魚兒的手。
小魚兒側(cè)身躲過,開口道 : “官人,酒吃多了,我給你倒杯茶,醒醒酒!”起身走到茶桌前。
喝酒的人普遍有一個毛病,那就是怕別人說自己喝多了,這個鐵樹,也未能免俗,他聽小魚兒說自己喝多了,很沒有面子,辯解道 : “我沒有喝多,我還能再喝三斤!”
小魚兒見此狀,計上心來,當(dāng)即道 : “我不信官人還能喝三斤?!?p> 鐵樹搖晃著身子,走到桌前,大馬金刀地坐在茶桌旁,大聲道 : “拿酒來!”
小魚兒拿了一個大個的茶碗,將桌上早已備好的交杯酒,給鐵樹滿滿地倒了一大碗,遞給了鐵樹。
鐵樹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小魚兒又倒了一碗,遞過來。
鐵樹不干了,道 : “小娘子,你也得喝!”
小魚兒道 : “我不勝酒力!”
鐵樹醉眼朦朧地道 : “那也要喝!”
小魚兒眼珠一轉(zhuǎn),提議道 : “官人不如我們做游戲吧,誰輸了誰喝酒,公平得很!”
鐵樹不暇思索地道 : “好、好,我們做游戲,做什么游戲?”
“蟲子、棒子、雞怎么樣?”小魚兒找了一個最簡單的游戲。
“好,就玩這個游戲!”鐵樹點頭同意。
“準(zhǔn)備!開始!”小魚兒開口道。
“雞?!辫F樹急急地呼道。
“棒子!”與此同時,小魚兒的答案也傳了出來!
就這樣,一碗酒又被鐵樹干掉了!
此時的鐵樹面如豬肝,一雙眼睛已經(jīng)直直的,幾乎不會轉(zhuǎn)動了一般,舌頭象三九天被凍住了一樣,生硬無比。
小魚兒瞧著他這副模樣,知道快要到量了,又將桌上的茶碗倒?jié)M。開口道 : “再來,準(zhǔn)備,開始!”
“雞!”鐵樹機械地說道。
“棒子!我又贏了!干杯!”小魚兒將酒碗遞到鐵樹的嘴邊。
鐵樹強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舌頭硬硬地說了一句,“還喝呀!”
小魚兒道 : “官人不能耍賴呦!”
“好,好,我喝,我喝!”鐵樹勉強張開嘴,將這一杯酒飲進。然后,頭一低,趴在了桌子上。
小魚兒用力地推了推他,道 : “官人,醒一醒,交杯酒還沒有喝呢!”
鐵樹早已酣聲如雷,哪還聽得見她說什么呀!
小魚兒走到門邊,打開門,她知道柳葉飛不會走遠,向站在廊下的他一擺手,柳葉飛急走兩步,閃身進入洞房。
柳葉飛看了一眼桌前醉得象死豬一般的鐵樹,從布包里抽出了龍吟劍,就要向前一劍結(jié)果了他的性命。
小魚兒急忙攔住他,說道 : “不能這么殺了他?!?p> 柳葉飛十分不解,“難道這樣的壞人還不用死嗎?”
小魚兒道 :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要讓他死得更合理一些?!?p> 柳葉飛明白了,道 : “你是說要制造個意外?”
“對!”小魚兒堅定地回答道。
“為什么?一刀殺了豈不是更方便!”柳葉飛不解地問。
小魚兒說 : “殺了他,我們一走了之,可王鐵匠家的母女,就要倒霉了,官府肯定要盤查她們的,你想她們能說得清楚嗎?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好心辦了錯事?”
柳葉飛恍然大悟,欽佩地道 : “娘子說得有理!”
小魚兒臉一紅,嗔怪道 : “誰是你娘子?我可沒有答應(yīng)你!”
柳葉飛悻悻地道 : “女人的心,真是說變就變!”
小魚兒道 : “柳哥哥,先別胡鬧了,想想怎么處理這頭豬吧!”
柳葉飛看看房梁,道 : “要不讓他懸梁自盡?”
小魚兒道 : “不行!不能在屋里,在屋里他有個三長二短,我怎么解釋呀?”
柳葉飛想想道 : “也是,他在屋中出事,你還能見死不救嗎?這說不過去!”
小魚兒啟發(fā)道 : “往屋外想想,什么能要他命?”
柳葉飛嘀咕道 : “外面,屋外,能要命的有金、木、水、火、土,對水,用水淹死他!”柳葉飛想到了一個妙法!
小魚兒道 : “說來聽聽!”
柳葉飛道 : “剛才我在廊下站著,發(fā)現(xiàn)廊下擺著兩個大的金魚缸,兩人合抱那么大,里面滿是清水,還游著許多綿鯉呢!我們把他扔進魚缸,說他酒醉跌入,溺水而亡,應(yīng)該能解釋通吧!”
小魚兒道 : “這個主意不錯,現(xiàn)在剛?cè)胍梗凫o一靜,我們就行動!”
二人主意已定,便靜靜地等著夜深人靜。
終于,一切喧囂和嘈雜都歸于平靜,四合院中的人都進入了甜美的夢鄉(xiāng),柳葉飛悄悄地打開門,靜靜觀察了一下周圍,見沒有任何異常,便返回身,同小魚兒一道抬著豬一樣鐵樹走向屋外。
來到魚缸邊,柳葉飛示意小魚兒放開鐵樹的腳,自已將他的頭朝向魚缸,用力往進一摁,一串汽泡從缸中泛起,鐵樹的身體掙扎抽搐了幾下,便紋絲不動了。
柳葉飛放開摁頭的手,又將他的尸體調(diào)整了一下,讓他的姿勢更自然些,然后和小魚兒返回各自的房中,安然入睡。
清早,整個四合院里的人,被花匠的一聲尖叫驚醒,人們紛紛披衣起床,推門走出來,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當(dāng)人們看到那魚缸里長出的樹時,都驚呆了,這個大院的主人,堂堂鐵血堂主竟然用這種方式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而且是在他新婚之夜。
這時人們才忽然想起,這個大院的另一個主人,那個新娘子,人們急切地用目光搜尋著她,她在哪兒呢?
她在地上!像所有媳婦得知丈夫不幸之事時的反應(yīng)一樣,小魚兒第一時間,便昏死了過去,她的母親也第一時間把她抱住,抱回房間,悉心照料起來。
偌大的四合院內(nèi),亂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