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小白一直是按照傳統(tǒng)的修行方式,在練氣期按照凡人的作息時間,等到筑基以上才一點點轉(zhuǎn)化為以修煉代替睡覺的修行方式。
因為在練氣期的時候一是需要打下好的基礎(chǔ),二是身體尚未筑基在大部分上還是傾向于凡人。
但是今晚經(jīng)過剛才的驚魂一下,崇小白睡意全無,只能用修煉來減少自己心中的恐懼感。
崇小白現(xiàn)在運行的心法仍舊是正陽心法,她所會的也只有這個心法。之后到了北上司霧堂,自己已經(jīng)是個金丹期,心法已經(jīng)固形,若要在金丹期換心法修為就會回落,好一點呢,從中期掉到前期,前期掉到初入金丹……差一點呢,就直接掉落回筑基巔峰。
當時的崇小白慧根才八品,能學(xué)明白正陽心法就好不容易了,再換個更高級的心法,崇小白能不能學(xué)明白都不一定。就算云仙真人給崇小白弄了一個好心法,崇小白又碰巧學(xué)會了,但修為卻不一定能夠再爬回來了。
因此崇小白就也沒有特地去學(xué)什么其它心法。
正陽心法屬陽偏火,雖然等階不過是黃品下階,但屬性還是比較符合崇小白的。
正陽心法細分為四等心境。
初日清乾,烈日焦坤,薄日黃昏,正心生陽。
上輩子崇小白到了金丹才勉強悟出最后一等,而此時的崇小白卻已經(jīng)到達了正心生陽的地步,甚至在修煉中不斷靠自己領(lǐng)悟而完善正陽心法。
此時的正陽心法已經(jīng)趕不上崇小白心境修為的提升,效果不比最初,崇小白只想著入了東堂之后,去功法閣看看有沒有什么更加適合自己的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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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修煉至清晨,若不是感覺有人靠近自己的房間,崇小白還沉溺在修行之中。
崇小白有些微微驚訝。
那些教導(dǎo)之人不是說練氣期需要跟凡人一樣作息時間嗎?為什么她現(xiàn)在只感覺自己異常充沛而沒有絲毫倦意呢?
難道是跟金丹后期的神識有關(guān)嗎?
也就是說……她可以不分日夜的修煉了!這樣就算追上甚至超越虞珠也不是問題了吧!等等……
崇小白心里高興勁還有過去,就想到一個重大的問題。
好像除了天階心法之外,其他的心法沒有能讓人在十五歲之前筑基成功。而天階心法據(jù)說在上品宗門的手里把持著,她根本就毫無希望啊……
崇小白嘆了口氣,撤去陣法,緊接著就聽到有人敲門。
“白妹妹,白妹妹,你醒了么?”
聽聲便知道是唐天耀。
崇小白一臉沮喪地下地開門,把門口的唐天耀都嚇了一跳。
“白妹妹你這是怎么了?看來你也知道那個消息了嗎?”唐天耀也是一臉沮喪說道。
“嗯?發(fā)生了什么?”崇小白打起精神來,將唐天耀和他身后的小雀兒讓進房間。
“誒?白妹妹不知道嗎?就是東堂又貼出告示了,說是招人大選推遲一個月,至于因為什么原因卻沒有說?!碧铺煲f道。
“嗯?推遲一個月?”崇小白震驚。
本來是十日,現(xiàn)在又變成了一個月……崇小白聯(lián)想起昨夜那個神秘人和后來出現(xiàn)的好幾位金丹修士。
難道跟這件事有關(guān)嗎?
“我手里的金子可不能支持一個月天字房的花銷啊,再這樣下去我就要動用我攢的靈石了……”唐天耀小臉皺成了一個包子。
“不用擔心,本少有的是錢,把整個客棧包下來都沒問題。”鄭凌的聲比人先到,而后才看見一身華麗的鄭凌推門進來,不管不顧地坐了下來,給自己先倒了一杯茶。
見到鄭凌,崇小白眼睛一亮。
“凌兒,你說你是東堂煉器閣長老的孫女吧?”
“嗯,是孫輩沒錯。怎么了?”
“那你知道東堂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嗎?為什么就推遲一個月?”
“我是誰啊,當然知道啦?!编嵙鑼l(fā)尾甩到了身后。
“誒?凌妹妹知道,快說快說?!碧铺煲叽俚?。
“再說一遍,不要叫我凌妹妹!”鄭凌推開唐天耀湊過來要偷聽的臉。
“可是,那我叫你什么啊……”
“鄭凌啊!”
“那太生分了不是……”
“就這個名字挺好。”
“還是凌妹妹好聽。”
“不行!絕對不要這個名字!”
鄭凌和唐天耀兩人一人一句地爭辯了起來。
“停下來,我們先說正事兒好不好?”崇小白見狀趕緊制止兩人。
“呃,既然白跟班說了,我就先不計較了?!编嵙璞梢牡乜粗铺煲缓髮⑸硐碌囊巫油缧“啄沁吀Z了竄。
“嗯嗯,凌兒最好了??煺f原因吧?!背缧“渍f道。
鄭凌清了兩下嗓子,然后一臉神神秘秘地將其他兩人附耳過來。
小雀兒見此,很自然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我跟你們說啊,剛才我表哥來了一趟,把事情原因告訴了我,讓我不用著急,在這里呆著……我表哥啊就是鄭奕軒,東堂內(nèi)門的第一,掌門的親傳弟子,最有希望成為下一代掌門的人物。在東堂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響當當?shù)娜宋?。前幾年的天祿榜,我表哥可是前百名的人物,相當不起了……”鄭凌一講起她的表哥就停不下來。
鄭奕軒這個名字崇小白倒是聽說過,是李霜儀的道侶,也是東堂的副宗主。曾經(jīng)她見過這個人,面容精致如同刀削般棱角分明,眉如斜峰眼如寒冰,鼻子高挺薄唇緊抿,帶著認真而又嚴肅的神情,是個同李霜儀一樣是個俊美且冷性子的人。
崇小白還一度奇怪,這一對都是跟冰塊一樣的夫婦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難道他們平日里的日常就是一個人說“來吃飯”一個人回“好”嗎?
不過這個鄭奕軒竟然是鄭凌的表哥,崇小白有些出乎意料,再看鄭凌提起鄭奕軒時一臉的崇拜,就知道以后這個鄭凌和李霜儀的梁子小不了。
在鄭凌磨叨了一會兒,話題才回到正軌。
“表哥都告訴我了,事情其實是這樣的,東堂丟了一樣?xùn)|西,但這個小偷卻一直抓不住。如果是普通的東西可能追不回來就追不回來了,但這個東西對于東堂至關(guān)重要,這個東西是……”
“鄭凌!”
一聲呵斥傳來,聲音沉而冷冽。
鄭凌不自覺抖了一下,嚇的差點出溜到地下去。
門外的小雀兒攔了一下來者,開口問道:“你是誰?”
“在下鄭凌的表哥,鄭奕軒。”鄭奕軒拱手道。
門內(nèi)的鄭凌完全是連滾帶爬地到了門口打開門,心虛地笑著:“那個……表哥……”
“那種事情不能隨便說。我告訴你只是為了讓你知道情況,我還是高估了你的那張嘴。”鄭奕軒冷哼一聲。
“我……我不是故意的表哥……里面的,里面都是我未來東堂的跟班,跟他們說了也沒什么吧,而且這件事已經(jīng)有許多人知道了不是?!编嵙杌琶忉尩?。
“他們也是來加入東堂的?”鄭奕軒語氣一挑,讓過鄭凌進來屋里。
崇小白這才正眼瞧見鄭奕軒,果然與上輩子見到的那個鄭奕軒沒有什么區(qū)別,只是稚嫩了許多。
但是……崇小白不知道怎么,心中升起一種警惕之感。
“鄭師兄好,我叫唐天耀,元鵬國十三王爺?shù)牡兆?,以后還請多指教。”唐天耀起身拱手。
唐天耀沒有說自己是什么什么王爺?shù)膬鹤?,而是把國名和排行帶上了,因為他知道,眼前這個東堂的親傳弟子平日一心修煉,地位也是高高在上,也許連元鵬國的皇帝都不知道是誰。
鄭奕軒點點頭,隨后把目光轉(zhuǎn)向崇小白。崇小白被著冰冷的目光凍了一下,壓下心中的警惕感,然后扯出笑容。
“鄭師兄,叫我小白便可。來自虹啟國一個……不怎么受寵的公主?!背缧“渍f道。
“虹啟國是哪里?”鄭奕軒問道。
“在天澤大陸東北,離這里不到萬里?!背缧“桌蠈嵒卮稹?p> 這個答案是根據(jù)狐殺告訴自己是用萬里符得出的。
“那你叫什么?”鄭奕軒又問,目光上下打量著崇小白。
“我叫小白……”
“沒問你小名,你姓什么?”鄭奕軒的語氣不變,崇小白也聽不出他是何意。
“白妹妹當然姓白了,還姓什么???”唐天耀一副天然呆的表情。
“你傻啊,白是名好嘛?”鄭凌也走了過來,“說起來,白跟班你到底姓什么啊?虹啟國這個國家我還真不知道,國姓也不知道……”
崇小白沉默,不知道該說什么。
“一個姓氏也要隱瞞的人,不過是膽小鬼罷了。我不知道你在逃避著什么,可你若實在不想說便不說了……鄭凌!跟我回去,我還有事情跟你說?!编嵽溶幷f罷便拉著鄭凌離開。
鄭凌出門之時還望了一眼崇小白,一向刁蠻的鄭凌此刻竟然有些擔心。
小白一直沒有告訴鄭凌等人自己的姓氏,不是因為怕被他們戳破自己不是虹啟國公主身份,而是不確定自己該用什么姓氏。
是柳,還是崇?
一個是親生父母,養(yǎng)育自己五年恩德。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是那般慈祥,甚至在臨死之前都是同樣的惦記著自己的生命安危。
一個是干娘,給予了二十年都不曾有過姓氏的自己一個家,將自己視若掌上明珠,在北堂度過的五年是自己最愜意最幸福的時光。在最后,云仙真人甚至為了護佑自己而隕落。
在此之后她用崇小白這個名字二十年,已經(jīng)是銘記于心。
鄭奕軒的發(fā)問,她承認,她是有一絲退卻和懦弱了。
在這兩個分量的相當?shù)男帐厦媲埃恢撊绾芜x擇。
“一個姓氏也要隱瞞的人,不過是膽小鬼罷了?!?p> 是的,她是膽小鬼。她強迫自己不去回憶柳家村的慘劇,也強迫自己不要承認云仙真人的隕落……
可是,她膽小了一輩子。
重來一次,她還要這樣嗎?
小白沉默。
最終,她想通了。
柳姓,是重要的姓氏,她會將自己這個姓氏珍藏,日后的名號也定會有柳字。
崇姓,也是重要的姓氏。她上輩子給這個姓氏抹黑了,而這輩子她就要讓云仙真人因她驕傲!
“等等!”崇小白終于開口。
鄭奕軒聞聲停下。
“我姓崇,崇拜的崇,崇小白。希望你能記住這個名字,因為這名字必將在未來的修仙界風起云涌,聲名大噪!”
“不愧是我的跟班!”鄭凌立馬高聲回道。
“我,還有我,我唐天耀也要和你一樣?!碧铺煲闹约?。
鄭奕軒回頭,他看見的只有那個小女孩兒自信肯定的笑容,甚至帶著一絲挑釁。
“那我便期待著?!编嵽溶幚淅涞鼗亓艘痪洌鄣子幸唤z不易察覺的笑意。
歸知行
謝謝只知雀步知王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