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修平看到的那個討厭的人自然是夏天,齊修平其實很不喜歡夏天,更不喜歡遇到他,可是總是在遇到他,甚至他覺得每每都是夏天在向他喊“我在這里,我在這里。”,引起他的注意。
夏天其實很冤枉的,她一點都不喜歡惹麻煩的,可是麻煩喜歡惹她。
夏天今日主要是來讓童二幫他查李嘯炎的信息的,要不然像這種陰晴不定,風大得都快把人吹上天的天氣,夏天還真沒有必要跑出來喝杯茶。
夏天的事辦好了,準備喝杯茶就回去的,讓她正打算離開時,然后就看到了與他有一面之緣的一張臉,不過這個緣并不是什么善緣,是惡緣。
胡小北今日來品茗閣不是參加什么聚會的,而是沖著夏天來的,為什么知道夏天在這,很簡單,派人盯著就是了,反正胡府與夏府也隔不了多遠。
胡小北向來都是有仇必報,他上次在路上準備調(diào)戲下夏可道,沒想到遇上夏天了,吃了個癟,后來讓那個護衛(wèi)趁著虎頭和方秋不在夏天身邊的時候,給點顏色給夏天瞧瞧,結(jié)果都失失敗。
武的不行,就來文的,誰讓胡小北文武雙全呢,誰讓夏天的爺爺是一個最讓讀書人不恥的夏可道呢。
當胡小北神氣活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品茗閣的時候,夏天拍了拍方秋的胳膊說道:“喂喂,你的生意來了?!?p> “我看他那架勢不是來動手的,而是來動嘴的,這個還是你厲害一些?!狈角锟粗谘b著斯文和認識的文人打招呼的胡小北說道。
“咱們不是一向能動手的就動手,絕不動嘴的不?!毕奶煸尞惖目粗角镎J真的說道。
“夏公子,你忘記了這里是京城,不是金陵,以后咱們得改改能動嘴的就動嘴,絕對不動手?!狈角锖呛橇藘陕曊f道。
兩人說話間,胡小北已經(jīng)一屁股坐到夏天的身旁,瞪著夏天,事實上,自從進門,胡小北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夏天。
夏天只當胡小北是空氣,悠閑的喝著茶。
“哼,怎么你這不學(xué)無術(shù)的夏家公子混在這許多才子中間,是不是很心虛啊?!焙”闭f道,聲音大的足夠大廳的每一個人聽到。
胡小北是丞相家的公子,很容易成為眾人的焦點,當他走向夏天時,其他的文人雖然也在各自小聲的說著什么,卻也都暗暗注意著他的動靜。
“才子,你是才子?你自己封的吧,要點臉!”夏天用極為藐視的眼光將胡小北從上向下看了一翻,才有些戲謔的說道。
“呵呵,天下最不要臉的人,可是那不忠不孝,無君無父之人,為了當官毫無氣節(jié),將讀書人的臉都丟光了,這樣的人既然還好意思活在世上?!?p> 胡小北并沒有被夏天的言語激怒,夏天的話可正好是一個引子,不要臉,天下讀書人都知道,這最無恥最不要臉的人可是你爺爺夏可道好不好。
當胡小北稱夏天為夏家公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人猜到夏天的身份,現(xiàn)在胡小北的話音一落,夏天的身份猜都不用猜了。
只因為夏可道這個最無恥的,壞了讀書人規(guī)矩的人,早就臭名遠揚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讀書人提起夏可道,那頭都要搖掉的,當然只是私下的,特別是沒有什么根基的人,誰也不想將來在仕途上被夏可道陰一道。
當然人多,有靠山的時候就是例外了,現(xiàn)在這滿大廳的人,夏老頭想報復(fù)也一下子記不住這多人嗎,更何況有丞相府的公子撐腰。
所以胡小北的話音一落,眾人都紛紛的附和,仿佛夏可道的存在,就是一個恥辱,早該死了,順道還用極不恥的眼光看著夏天。
夏天看得出來他們的不恥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所以夏天也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憤怒了。
“去死?你們的爺爺怎么不去死!你們的父親怎么不去死!你們怎么又不去死?”
正當胡小北得意洋洋的等著夏天吃癟的時候,夏天就冷冷的丟出這句話來。
胡小北先是一愣,接著又笑了,這夏天果然不學(xué)無術(shù),現(xiàn)在是惱羞成怒了,他這樣的行為一出,在京城定會成為過街的老鼠,不用他喊,就有人找他麻煩了。
“你們都自稱為是孔子的學(xué)生,覺得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品行高潔的儒者。真正的儒者可是只侍一君,只忠一國的,是講究以身殉國的。你們的爺爺早該在玄朝覆滅時就自殺了,從玄朝到我朝,中間也有數(shù)十朝,你們的父親也早該死了,你們這其中年歲大一點也早在周國滅亡時自殺了。可是你們這些人可都是還活得好好的,還感覺甚好,在這嘲笑別人!”
“你們的爺爺,你們的父親見天下大亂了,國要破了,便往深山老林的一鉆,梅妻鶴子,裝模作樣的作幾句歪詩,懷念一下前朝,抒發(fā)一下興亡。待戰(zhàn)亂結(jié)束,新朝建立,便又出來搶著做官。哼哼,這便是他們的忠君,這便是他們的氣節(jié)!”
“哼哼,你們這些人,沒事的時候,把什么忠君,氣節(jié)掛在嘴上,關(guān)鍵時候連個**都不如。你們心目中的大儒,那個叫錢什么來的,玄朝覆滅時,連他那個當過**的小妾都縱水投湖殉國,可他說什么來著,水太冷了,不能下。就是這樣的人,還被你們推崇,真是笑死人了。”
不等那些讀書人的憤怒爆發(fā),夏天便又接著說道。
那些讀書人本來聽了夏天叫他們和他們的父親和爺爺去死,憤怒于表,正準備正言教訓(xùn)下這個言語粗魯?shù)男∽???墒莿倓傇谀X中組織的語言還沒有說出口,便又聽到夏天無比冰冷卻又無比犀利的言語像外面的冷風一樣,呼呼的刮向眾人的臉。
“你,你……我,我….”眾人一下子被夏天的伶俐的攻擊給搞蒙了,臉漲的通紅,可是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反駁。
“你什么你!你們的爺爺,你們的父親,受了前朝百姓的供養(yǎng),關(guān)鍵時候自己跑去獨善其身了,卻把那些百姓扔在火坑里不管不顧。我爺爺雖然沒氣節(jié)殉國,可是他對得起百姓,至少為這天下的百姓做了些實事。你們除了坐在這里講這個沒氣節(jié),那個不忠君外,做了些什么事?”
“你們其中有些人的家人或許都是因為我爺爺才活下來的,就是你們現(xiàn)在讀的儒家經(jīng)典,估計十有八九也是在我爺爺?shù)闹鞒窒驴贪逵∷⒌摹D銈兿碇覡敔數(shù)亩骰?,卻罵著他的人,你們這書可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外面的風呼呼的刮著,品茗閣的大廳內(nèi)一片寂靜,方才準備教育教育夏天的文人,個個目瞪口呆。
夏天一口氣講了許多話,端起茶杯將茶水一口飲盡,然后又重重的放在桌子了。砰的一聲,有些失神的胡小北被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你不走,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