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嘯云一回京城便直奔御書房而來,并不是因為他急著見瑞帝,而是因為禮儀,雖然他已提前將案子調查的結果上書給了瑞帝,但是還是得來向瑞帝匯報一下。
當感受到瑞帝看向他滿意的目光之時,二皇子李嘯云便知道自己這次做對了。瑞帝見了李嘯云,又詳細的詢問了一些細節(jié),李嘯云都一一做答。
“聽說此次,天下第一劍有在金陵城出現(xiàn)?”
瑞帝突然問到,當三皇子李嘯風得知大勢已去時,便巧妙的將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城出現(xiàn)的消息透露給了瑞帝,不管他是太子派去的還是夏中平派去的,反正對三皇子而言都是他不喜歡的人派去的。
“此事兒臣確實聽說過,不過那日宋飛趕過去時,已不見那人蹤影?!崩顕[云客觀的陳述到。
“你覺得此人是誰派去的?”瑞帝問道。
“兒臣當時并不在現(xiàn)場,不敢妄言。不過依后來的發(fā)展情況來看,那人應該是夏府尹所派??墒莾撼家才扇巳ハ母畷r暗自里打探過情況,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之人。”
“嗯,夏家在金陵城怎么樣?!比鸬劾^續(xù)問道。
“夏家在金陵城到也如傳聞中的那樣,夏府尹一直很低調,府中的下人也不過十多人?!崩顕[云答道,在回道的過程中,他仿佛想到了什么,所以在答話時,中間有一絲停頓。
“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不?”
李嘯云的這點異常很快便被瑞帝給捕捉到了。
“到也沒什么不對的地方,只是夏家的長公子夏天有些讓兒臣看不透,他的行為乍得一看,還真是一個紈绔子弟,可是兒臣跟他接近了幾次,又覺得他不是,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李嘯云接著便將他與夏天結交的情形講給了瑞帝聽,當然并沒有將夏天提醒他做事不能猶豫的事講出來。
“哦,如此說來,這夏天跟那夏老頭到是有幾分像?!比鸬鄄豢芍梅竦恼f了句,語氣略略有些失望,顯然李嘯云所講的并不是他想聽的。
“兒臣覺得不像,那夏天像是對功名半點興趣都沒有?!崩顕[云并沒有注意到瑞帝微妙的變化,夏可道在他眼里可是個官迷。
“哦,你還有別的什么事嗎?”瑞帝揮了揮手說到,在他心里,夏天就是再奇特,也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不足掛齒,因此也不愿意多談。
瑞帝潛意識里真正想聽的是夏中平在金陵城是否有不軌的舉動,這并不是意味著他想夏中平有不軌的舉動,而是他因天第一劍而對夏中平起了疑心。
由于對未知的畏懼,人便會變得很奇怪,當他有一些不好的預感時,更會傾向于或者希望這個不好的預事感馬上發(fā)生或被證實,只有這樣,才能更安心,那怕他的理智告訴他他的懷疑或許是錯誤的,并不存在。
當然也有心性堅定之人能克服這種畏懼,瑞帝是一個心性堅定之人,一般情況下他能克服這種畏懼,可是他逃不過自己的曾經(jīng),是人,總會有弱點。
“兒臣到真有一件大事稟告父皇。”
接著李嘯云便交江家要求入股江家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跟瑞帝講了一翻。
瑞帝聽到李嘯云講此事,才稍稍收攏了一下心神,細聽起來,聽得過程中時而挑眉時而蹙眉,待李嘯云講完,也是沉思半晌,并沒有做出決定,反而反問道
“你覺得此事可行?”
“兒臣覺得可行!”
“那你覺得應派何人與江家對接?!?p> 李嘯云本以為這事是他提出的,理所當然的是他與江家對接,但如今見瑞帝這樣問,卻也不敢自薦,只得說到
“一切聽從父皇安排。”
“嗯,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吧。此事先不要外傳?!比鸬壅f到。
李嘯云退下后,瑞帝則是陷入了沉思。他一閉上眼睛,往事就紛紛向他襲來,實際上當他聽到天下第一劍出現(xiàn)在金陵城的時候,他的記憶就越來越好了,那些被他強壓著的記憶不斷的翻涌上來,在他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的閃現(xiàn)著。
那是一些有關陰謀與血腥的記憶,這些回憶讓瑞帝覺得很是疲憊!
李嘯云本以為入股江家的事情瑞帝定會立刻同意,并且將此事全權委托他來辦,卻沒想到瑞帝竟沒有拿出任何態(tài)度。
李嘯云想不明白的事情,自然就會想到他的舅舅劉銘。因此,李嘯云從皇宮出來并沒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劉府。
出了皇宮的大門,向東走不了多遠,便是南鑼鼓巷,巷子兩邊皆是高樓深院,門第森嚴,富麗堂皇不輸皇宮。
這條巷子里住的都是功臣貴戚,當年瑞帝遷都燕京,就順手規(guī)劃了這里,讓功臣貴戚全部搬遷到這條巷子里,所有人都以能住到這個巷子里為榮。
當然,能把這些有潛在威脅的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瑞帝也落得安心。
南鑼鼓巷北入口的第一家,便是劉府。
此時的劉府大門緊閉,事實上自劉銘歸老后,這劉府的大門就一直是緊閉的。秋日的陽光斜照在劉府的院墻屋脊上,為劉府鍍上了一層金光,讓劉府更添了一份富貴和神秘。
院落深處的一個池塘邊,一個衣著華貴的還不能稱得上老的老者手中穩(wěn)穩(wěn)的拿著一根魚桿,神情專注的盯著平靜的水平,一動也不動。
李嘯云安靜的坐在那老者的身旁,他來了已一刻鐘的時間,那老者仿佛沒有覺察到他的到來,一直都是保持著現(xiàn)在的姿勢。
又過了一刻鐘的時間,李嘯云終是年輕,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正在此時那魚線激烈的動了起來,老者不緊不慢的將魚桿提起,果有一條肥大的鯉魚緊咬著魚餌在空中歡快的蹦跶著。
老者將魚線收近,從容的將那魚取下扔入身旁邊的木桶中,要桶中已裝有四五條這么大的魚。
“貪吃,就得自己被吃掉啰?!崩险邔χ爸械聂~認真的說到,說完又輕嘆了一聲。
將魚桿緩緩收好,李嘯云無意瞥了一眼那魚桿,瞳孔猛縮,面露驚色,那魚勾竟然是直的!
“五年了,你今日才發(fā)現(xiàn)!”老者看了眼李嘯云說到。
“舅舅,沒想到直勾也能將魚釣上來,這些魚怎么這么蠢?!崩顕[云有些不可思議的說到。
“只要魚餌夠香夠大,釣者有足夠的耐心,再聰明的魚也釣得起來?!?p> 劉銘看著平靜的水面幽幽的說到,自從他歸老閉門謝客以來,他便學了當年未成名的姜太公,天天在家直勾釣魚。
剛開始的幾個月內(nèi),一坐一整天都釣不到一條魚,后來漸漸的偶爾也能釣到一只,到如今,一天竟能用直勾釣到好幾條魚。
李嘯云本是有些不解為何劉銘天天在府中,整天整天的釣魚,如今聽得劉銘的話似是有深意,卻也一時也理解不透,有些茫然。
“你舅舅我聰明了一輩子,可不想晚年被人用直釣釣了上去?!?p> 劉銘接著說到,所以用直鉤釣魚除了鍛煉心性外,劉銘也時時以此警示自己,能用直鉤釣他的,自然只有瑞帝了。
“舅舅對朝庭有功,父皇怎么會……”做為瑞帝的兒子,李嘯云忍不住的要為瑞帝辯解幾句。
“哈哈,是老夫失言了,老夫只是在告誡自己而已。殿下也不要輕易的被別人隨便拋出的誘餌給釣了上去?!眲懶χf到。
“舅舅是說的潤州的消息,舅舅認為那消息只是一個誘餌?”李嘯云問道。在李嘯云從金陵回燕京的時候,路過潤州聽到了一個消息。
那便是當年突然失蹤的秘書《萬年乾坤歌》突然現(xiàn)世!
這本書,李嘯云自小就聽說過的此書,傳言有了此書便可逆天改運,得此書者可得天下。
李嘯云得到消息后便飛鴿傳信,將此事問劉銘,劉銘卻讓他不要倉促行動,只旁觀即可,李嘯云很是不解,如今劉銘提及此事,便又忍不住相問。
“不管是不是誘餌,此事殿下還是不要碰的好。若是一本書便可逆天改運,那不是隨便一個人便能得天下了?當年此書也是無端現(xiàn)世,被周王得之,以他的英明神武也未能改變大周的國運,不久大周便不存于世?!?p> 說到這里劉銘像是想到了什么,嘿嘿的笑了兩聲接著說道。
“以才老夫看,那書倒是一個禍害,若周王當初沒得到那本書,說不定也不至以此。此書現(xiàn)在又突然現(xiàn)世,老夫以為是有人刻意為之,也不知道再會起什么風浪?!?p> “那,那咱們就不管了?”李嘯云仍有些不甘心。
“能怎么管,此消息皇上恐怕也早已得知。以皇上的性格,必將盡力將此書奪得并銷毀。若殿下參與其中,爭贏了被皇上忌憚,對殿下也未必有好處,爭贏了也給皇上留了一個壞印象,何必呢?”
劉銘正色說到,對于此書劉銘一點不感冒。就算奪得了此書,若此書中記載李嘯云無緣帝位那就會無端的打擊到了李嘯云的積極性,若是記載李嘯云能得帝位,此書若真的那么神奇,那么李嘯云怎么都會奪得帝位。
若是信命,便不要起改命的心思,若是不信,有無那本事也無必要,一切終究要靠人為,做大事的人,本應該專注于目標,而不是被一些外在的因素所影響。
李嘯云見劉銘如此說,也只好將此事放下。
接著又將今日面見瑞帝的情況講給了劉銘聽,最后還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個辦法是收回金陵城各階層的特權的好的辦法了,真不知父皇還在猶豫什么!”
“辦法是好辦法,只不過處理此事的人不應該是殿下您?!?p> 劉銘聽完李嘯云的講述,輕拂面前的長須說到,眼神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李嘯云的神情變得更加迷茫,他陣陣的看著劉銘,眼神里全是疑問。
“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不管處理此事的人是不是你,事成之后還能少了你的功勞?”劉銘笑著說到。
“啊,哦,對啊,讓舅舅笑話了?!崩顕[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此事即不做,要做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以后皇上再想收回特權就難了。此事聽起來容易,做起來也沒想象中的簡單,必然會遭到江南商家的激烈反撲,所以此事不僅需要有皇族的人員壓陣,更需要當?shù)毓俑呐浜?。而此時,皇上恐怕也因那個天下第一劍而對金陵府尹起了疑心,這也是皇上一時不能下決心的原因?!?p> 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城出現(xiàn)的消息第一時間,瑞帝曾召劉銘入見,因此劉銘知道這事。
“這個事情處理起來,就是一個得罪人的事情,皇上不讓殿下處理此事,這也是愛護殿下啊?!?p> 劉銘說到,這個事情主意是李嘯云出的,無論誰去處理,也不過是一個執(zhí)行者,處理好了不僅沒有大功勞,而且還會得罪一大幫人,處理差了,那就是有過。
“那此事,舅舅以為讓誰去處理才好?!崩顕[云問道。
“四皇子李嘯炎,此事只有他最為合適?!眲懻f到。
“對啊,此事還是讓四弟去辦的好,也只有四弟了。”李嘯云恍然大悟到。
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四個,太子李嘯平和三皇子李嘯風都因搶鹽的事情而被牽連其中,瑞帝斷然是不肯將此事將與他們辦的。
只有四皇子李嘯炎與商家?guī)缀鯖]有任何牽連,事實上李嘯炎與朝中的大臣們來往都比較少。李嘯炎的母親是婢女,而他則是瑞帝偶爾一次酒醉后的意外。雖然李嘯炎本人勇猛善戰(zhàn),在軍中頗有威望,但是同樣勇猛善戰(zhàn)的還有三皇子李嘯風。
李嘯風的母親趙貴妃與太子生母陳貴妃一樣,都是當初幫著瑞帝打天下的功臣之妹,這些并不是孤立無依的四皇子李嘯炎可以比擬的。
因此四皇子李嘯炎一直是一個被邊緣化的皇子,一個不被瑞帝所喜歡的皇子。
處理此事,并不需要懂得商業(yè),這些只需要有專業(yè)的人去辦,派一個皇子,只不過是鎮(zhèn)場面,威懾那些試圖破壞的人而已。
四皇子李嘯炎在朝中本來人緣就沒有,也不討瑞帝喜歡,加上他自幼在戰(zhàn)火中長大,心性堅冷,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
李嘯云聽了劉銘的分析,疑惑大解,一掃出皇宮時的郁悶,將此次出行的情況詳細的與劉銘講了一次。
李嘯云說得仔細,劉銘聽得認真。
“哦,這是老夫疏忽了,當局都迷啊,老夫一味藏拙是因為老夫已經(jīng)不需要再證明自己了,而殿下您也確實需要偶露鋒芒??磥淼钕麓舜纬鲂?,收獲頗豐!”
劉銘聽到李嘯云講夏天借主薄之事提醒他太過“好人”的事時感嘆到。提起夏天,劉銘像是想到什么,瞇了瞇眼睛,又接著說道
“既然殿下覺得那夏家長公子是可交之人,那等日皇他來到京城,殿下一定要好好結交他?!?p> “舅舅,本宮試過他了,看他那樣子,是真的無心于功名,自然也是不肯來京城的了?!崩顕[云有些惋惜的說到。
“這次,他不來也是不行的了?!?p> 劉銘肯定的說到,說完用手向北指了指,那是皇宮所在的位子。
李嘯云愣了愣,便馬上明白了過來,不得不佩服劉銘老謀深算。
當李嘯云在劉府與劉銘談話的同時,瑞帝也將夏可道召到御書房進行談話。
“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夏卿可知道?!比鸬坶_門見山的問道。
夏可道自然是知道的,從一開始就知道,但自從天下第一劍在金陵城被人知道之后,他便一直在等,等著瑞帝的召見,雖然早已得知二皇子將江永安一案審清楚了,但他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天下第一劍是當年周王的影子,當年發(fā)生了什么事并不是瑞帝親信的夏可道不清楚,但是也能多多少少的猜測出來。
如今見瑞帝問了出來,夏可道反而是放了心,這便證明了瑞帝還是有幾份相信他的。
“臣也是最近從臣子的書信中才得知的。臣子中平當年在偶然間救了一人,只說遇到匪徒受傷,當初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中平見他年老可憐便收留了他,讓他在府中打雜,。只到此次出事,那人為了報恩,才出手相助,后來中平也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他的身份的?!?p> 夏可道說到此話半真半假,夏中平剛開始確實是不知道周伯的身份,但是以夏中平的謹慎,也不可能這么多年看不出一點異常來的,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夏卿緊張什么,搞得跟朕容不下前朝舊臣一樣。”瑞帝連笑邊罵到,說到前朝的時候,聲音里還是有些停滯。這么多年,聰明的大臣從未在他面前提過前朝,周王之類的詞眼。
“臣只是想講清楚,皇上氣度寬宏非常人所比,若不然臣這個前朝舊臣也不會活得好好的了。”夏可道見瑞帝笑了,也暗自松了一口氣,笑著說道。
“你啊,就少給朕貧嘴,朕今次找你來,是想問下你的意見的?!比鸬坌αR道,接著就將李嘯云所講之事講述一遍。
“此事可行,江南特權若不收回,將來必成大患。江家既然愿意配合朝庭,就正是一個好機會。不過此事事先不能伸張,得先把江家的股份接過來再講。”夏可道說到
“朕也是這樣想的,若不然像上次一樣,朕還沒決定,他們就鬧出一堆事來?!比鸬巯肫鹉菗岥}風波,以及到現(xiàn)在還受影響的官營鹽,便免不了有些怒氣。
夏可道此時只能陪笑,再怎么也不能說別人家的兒子不是,雖然別人家的兒子還差點將自己陰到了。
瑞帝看了眼夏可道,接著說道:“夏卿認為,何人可擔任此重任?!?p> “皇上英明,對皇子、大臣們都比臣了解,不用臣多言了吧。”夏可道笑呵呵的說道。
瑞帝看了夏可道一眼,冷哼了一聲說道:“前些日子,是讓你和夏府尹受了些委屈,怎么就不敢講話了?”
“臣不敢,臣覺得此事四皇子最為合適。”
夏可道連連說道,心中卻在腹誹道,皇上你明明有人選了,還要借臣之口說出來,不厚道啊。夏可道當了一輩子的官,自然早就猜到瑞帝的心思。
“為何?”瑞帝問到。
對于瑞帝這種明知道答案還要問一句為什么的習慣,夏可道心中腹誹更勝了,為什么,我能說你不喜歡四皇子,所以選他來做得罪人的事,然口中仍然說道
“此事不需要懂商業(yè),只需要殺伐決斷,四皇子正合適?!?p> 這句話當然也是大實話。
“嗯,到時,說到殺伐決斷,到時夏府尹可能抗住壓力?”瑞帝問道。
“臣父子定當竭盡全力!”夏可道說到,心想原來瑞帝是在這等著他,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些不好的預感,預感天下第一劍的事情還沒完。
果然,他便聽瑞帝說道
“朕信你們,只是此事到時真正啟動,頗費精力。此事事關重大,為了讓夏府尹能專注于此事,不如將夏卿的兩位孫兒接到京城來吧,正好也可陪陪夏卿你?!?p> 夏可道這時才明白了,瑞帝這是怕夏中平不盡心辦事,將他的兩個兒子接來京城當質子,若是夏中平真起了什么心事,那不僅自己,兩孫兒恐怕都會沒命的。
“臣也是幾年未見兩個孫兒,皇上這一提,臣也覺得甚好。”
夏可道仍然笑著,心中只是祈禱夏中平順順利利的將此事辦好不要出什么差錯。
對于帝王的信任這種事情,夏可道其實早已看透,他就沒見過哪個帝王完完全全的信任過哪個臣子,所以也沒有什么大的失落。
反正他也確是有些想念兩個孫兒了,而且讓兩個孫兒到京城見見識面也不錯。特別那個他只見過一面的長孫夏天,那個在信中就將他氣得吹胡子瞪眼,事后又讓他啞然失笑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