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富貴賭坊門前熱鬧,但是真正充場面的人卻是不多。畢竟張岱夫初來乍到,結(jié)識的大人物很少。王亞樵雖然是個威震華夏的大人物,可惜他得罪了好多更大的勢力,暫時見不得光。杜月笙正極力想做個上層人士,這類生意當然是能避則避。只有姚玉蘭這個新認的姐姐過意不去,特意派歐少東送來一個花籃,以示支持。
這也是杜老板默許的,畢竟和張岱夫相談甚歡,而且四夫人還在富貴賭坊占了股份,雖然不多,也是這青年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才會讓她入股的,誰都知道一個賭場倘若不出什么意外,那就是一個會下金蛋的雞,沒有人會舍得把利潤分潤給他人的。歐少東前來,既是代表姚玉蘭,也間接表明杜老板的支持態(tài)度,這是在告訴大家,這家賭坊是我在罩著,有什么不好想法的人,請先掂量掂量自己再說!
這棟小洋樓雖然與周圍的許多建筑相比有些嬌小,但整整四層的建筑對于一個賭坊來說是足夠用了。張岱夫已經(jīng)帶著弟兄們從華懋飯店搬了過來。整個第四層都用來供他居住、會客、練功;第三層的部分房間被用來給這些追隨他的弟兄們居住,另一些房間是給在賭場服務(wù)的人員用來臨時休息。整個第一和第二層都被用來辟為賭場。熊岳帶著一班兄弟負責維護一樓大廳和二樓貴賓室的安全,方鐵牛則作為賭坊的主管,統(tǒng)一負責具體的接待及籌碼的兌付。在三樓樓梯旁的一個加裝了鐵門及防護欄的房間作為財務(wù)中心,由隨同張岱夫一起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弟兄們負責把守,這地方是賭場的重中之重,交給其他未經(jīng)生死考驗的人他不放心。會計兼出納則是大家都非常熟悉的愛麗絲了。她辭去了女招待的工作,專程過來替張岱夫管錢。對于一個受過西方教育的人來說,這點賬務(wù)算對她而言是小菜一碟,關(guān)鍵能天天和心上人在一起,這才是她最為看重的。
這個時代賭博的樣式不多,張岱夫除了設(shè)置一些尋常的麻將、牌九、骰子等賭具外,專程設(shè)立了一個撲克牌區(qū)域,后世的21點、梭哈、十三張、百家樂都被他搬了出來,相信憑借這些趣味橫生的牌局方式,肯定會吸引大批的客人。雖然前期可能會因為不熟悉而玩的人很少,等這些賭徒熟悉規(guī)則之后,客流會有突飛猛進的增長。
果不其然,最開始的時候賭客很少,最初的時候兩三天都不開張。一干弟兄包括愛麗絲都跟著一起愁眉苦臉的,做事都提不起精神。不過這也難不倒張岱夫,不就是不為人所知么?這個好辦!他設(shè)計印制了大量的小廣告和代金券,叫手下的弟兄去街頭巷尾找了許多流浪兒,一天幾個銅板就讓這些孩子興奮不已,滿世界的張貼“富貴賭坊”的小廣告,分發(fā)代金券。兩天過去之后,賭場的人流用菜市場來形容也不為過,就連姚玉蘭都打趣說小廣告都貼到了杜公館的墻上,公館的傭人下班之后也會拿著代金券來富貴賭坊玩上兩把。
人一旦有了占便宜的心理,嘗試了張岱夫提供的新穎玩法之后,即使代金券輸光了,也不愿意離開。何況這里面還有幾個張岱夫安排的托兒,看到贏了大把金錢的賭客安全出了賭坊,還有專業(yè)的保安護送,賭客們一下子都快炸了起來,紛紛一傳十十傳百的呼朋喚友而來。每天愛麗絲結(jié)賬的時候那吃驚的張大的嘴巴,就是生意興隆的最好證明。
這邊富貴賭坊生意大火,有人開始眼熱了??梢淮蚵犨@家賭坊的背景,紛紛偃旗息鼓。畢竟杜老板的名聲在那兒擺著呢,得罪當官的頂多被扔進監(jiān)獄,得罪杜老板那會被扔進黃浦江。孰輕孰重,這些動心之人還是清楚的。
不過這個世道,永遠有一些不信邪的蠢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吉祥賭場的令狐不明就是其中之一。他這個賭場同樣開在了法租界,恰好和富貴賭坊離的較近。最開始富貴賭坊開業(yè)的時候他還特地來觀察過,見這里地點偏僻,張岱夫有是一個外鄉(xiāng)人,沒什么人捧他。雖說這里面有杜老板四夫人的股份,可誰知道呢?或許是這小子自吹自擂吧,要不怎么沒聽圈里人說起呢!
富貴賭坊門可羅雀那幾天,令狐不明還暗自笑話這個鄉(xiāng)下土豹子,琢磨著等到這家伙撐不下去關(guān)門大吉的時候,是不是來撿個便宜低價收購了這個地方。只是給一半還是三分之一,這讓他很是糾結(jié)。他美夢沒做多久,富貴賭坊的生意大火亮瞎了他的狗眼,很快自家賭場被富貴賭場搶走了大半的客人又讓他痛徹心扉。有心找?guī)讉€癟三去搗亂,可那富貴賭坊數(shù)十個人高馬大的精壯漢子讓這些小混混們打了退堂鼓。
眼看再等下去,自家的買賣就要關(guān)門了,令狐不明再也坐不住了,主動聯(lián)絡(luò)起周圍同樣際遇的賭場老板們商討對策。開賭場的哪兒有一個是善茬子,有人愿意當這個出頭鳥,當然歡迎。幾句恭維的好話就讓令狐不明暈了頭,拍著胸脯表示只要老板們愿意出份子錢,他愿意奔走江湖,找?guī)讉€硬手去砸富貴賭坊的場子。
很快王亞樵派來的人找到了張岱夫,告訴他有人找到斧頭幫頭上,出一萬大洋的花紅買張岱夫和他弟兄的命。王亞樵早就有過交待,要求手下弟兄時刻關(guān)注這個救命恩人,因而斧頭幫的人這邊婉拒了生意,那邊就趕過來通風報信。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這個道理張岱夫還是懂的。只是他沒想到來的這么快,幕后黑手都快伸到自家門口了!“不行,必須趕快把這伸過來的爪子剁掉,起到殺一儆百的作用,否則大家都看到便宜,都過來弄兩下,不說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就是煩都要煩死了!”張岱夫這么一想,很快就拿定了迅速反擊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