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穿越過來第一次入宮,在韓國并未見過韓王,沒想到嫁到了秦國不久就要面圣。下了馬車看到宮門,心中還是有些恍惚。若是古時的王真如書中影視劇里那般,說錯句話就要斬立決,那我的頭今晚應(yīng)是要掉啊。宋篆看出我的擔(dān)憂,握住了我的手,我看向他,他的眸中滿是堅定,我突然就不怕了,不知為什么。
步入殿內(nèi),雖然不似電影中那樣金碧輝煌,卻也震驚了一番。大殿面積特別大,地上的每一塊磚都像是復(fù)印般相似,泛著光澤,幽深幽深的,可見燒制起來多么困難。每一個擺件似乎都有他們的故事,可惜古董方面我就是個文盲,不然這些帶回現(xiàn)代,估計幾輩子吃喝不愁了。整個宮殿都莊嚴(yán)大氣的很,不似后期明清以黃色紅色為主,這兒大多都是黑色等古樸的顏色。宋篆帶我入席落坐,我小心翼翼的觀察周圍的人,盡可能保證一舉一動都優(yōu)雅得體,真真累死個人。
一聲尖嗓劃過大殿,蕩著回音,秦王來了。一身黑袍,頭上垂簾,似雕琢般的面孔,深邃的眼看著就給人滿腹心機(jī),陰詭危險的感覺。他從我席前經(jīng)過,側(cè)臉好看的緊,沒想到秦王如此年輕。他略微側(cè)頭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對,嚇得我趕緊低頭喝盡了杯中的酒。
“此次戰(zhàn)役大捷,本王甚是開心,宋將軍勞苦功高,功不可沒,其他人也都盡心盡力應(yīng)當(dāng)嘉獎,還望大臣將領(lǐng)們不要懈怠,為下次出征做好準(zhǔn)備”
“是”
“好了,今日宴席為的是慶祝,不必如此拘謹(jǐn),觀賞歌舞吧”
話音剛落,一群舞姬碎步跑入殿內(nèi),一個個長的水靈的很。
“宋篆,你們秦王好年輕”我在宋篆耳邊打趣
“怎么,在可惜沒有嫁給他嗎。若不是秦王把你許配給我,現(xiàn)在你可就是王的女人了”
“還有這事呢?我都不知道。誰,咳咳”我壓低嗓音
“誰想當(dāng)王的女人,伴君如伴虎,再說了宮中女人大把大把的,我可受不了”
“秦王也受不了你”
“你受的了?”我挑眉
“還好”宋篆喝了口酒,淺笑。
正想著怎么繼續(xù)挖苦他,斜對面一著粉衣的女子起身,行了個禮悠悠開口:
“大王,今日初次入宮,臣女特意準(zhǔn)備了一曲,祝我軍大捷”
“好,準(zhǔn)了”
侍女下人搬來琴,粉衣女子只抬手撥弄了幾個音,下面的人就驚呼不已說此女琴藝了得。
“這人是誰?”
“丞相王綰的女兒王栩裳”
“琴彈的當(dāng)真那么好嗎”
“大多是恭維,這些場面話你不懂嗎,笨的可以”
“習(xí)武之人才不屑于這樣呢”
一曲畢,秦王大喜?!百p,王綰你的女兒出落的越發(fā)美艷了”
“大王謬贊,小女琴藝拙劣,獻(xiàn)丑了”
“秦國女子的琴藝今日見識了,確實高超,不過我們楚國女子也并非無才無得”
“哦?楚王的意思是帶了人來助興”
“讓舍妹獻(xiàn)舞一曲,以證兩國友好,此番前來也要盡興嘛”
“如此甚好”
楚國公主身穿羽衣華服,鳳搖玉簪,面容更是絕美,膚若凝脂,步步生蓮。一個女子這般好看,我都有些看呆了,手中的酒杯放在嘴邊都無暇飲下。宋篆看我笑的開懷“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特殊癖好,怎的看一女子比我這男人還顯的歡喜”
“食色性也,看到好看之人多看兩眼有何不可,況且我若是瞧男人這樣,你就滿意了?”
“就你嘴貧”
楚國公主跳的舞的確很美,一轉(zhuǎn)身一回眸無不風(fēng)華絕代,這難道就是后世所傳的霓裳羽衣舞嗎?正在思索的時候,舞已結(jié)束。公主笑意盈盈的望著秦王“秦國的舞蹈剛已見過,卻不知這韓國的舞蹈是何種風(fēng)情,聽聞貴國的宋將軍前不久與韓國一女子聯(lián)姻,不如叫她獻(xiàn)舞一曲如何”
這次我可是真的無語了,恨不得手中的酒杯都攥碎了,宋篆也沒想到楚國公主會有這念頭,一時沉默似是思考對策。
“本王也沒見過韓國的舞蹈,既然如此,宋將軍叫你的夫人準(zhǔn)備一下吧”
“回大王,內(nèi)子是韓國的女將軍,這世人皆知,恐其舞技擾了您和楚王的眼,還是另請秦國舞姬來助興吧”
“這世上女子,無一不從小習(xí)得歌舞,就算她是一女將軍也應(yīng)會些。難道韓國的女子都這般平庸嗎?秦國如此大國竟會與這樣的女子聯(lián)姻?”
“是啊,宋將軍切莫愛妻情切,跳一支舞又有何妨”說話的是宴席后方一男子,想是平日里與宋篆為敵之人吧。
侮辱我就算了,這楚國公主不明擺著想羞辱韓國,捎帶腳羞辱秦國和秦王嗎。
宋篆還要再說什么,我攔住了他。舞蹈我是不會,琴就更別說了。我一個傳媒公司創(chuàng)意部門的,也不會古琴啊。但是好歹現(xiàn)在會些功夫,章子怡的十面埋伏看了多遍,有些印象,這電視劇電影可不是白看這么多年的。
“回稟大王,臣女于母國只是一小小的女將軍,歌舞之事確實不太擅長,但為了助興也無妨,大王和楚王若不滿意切莫怪罪于臣?!?p> “當(dāng)然了,助興而已何來怪罪之說”秦王看著我,笑的狡邪,一雙狹長的鳳眼斜挑著看我,意味深沉。
“那榮臣準(zhǔn)備片刻”
“好”
我讓下人準(zhǔn)備了些鼓,換了一套綠衣,繡著仙鶴,發(fā)髻高高盤起做飛天髻,一條淺黃色繡著梅花的長帛,衣服是后宮掌管衣服的女官替我搜羅的。
待大殿上一切都已備好,我用長帛勾住大殿上宋篆身后柱子上的燈架,宛若仙子般飛到大殿中央,只一個動作,整個殿內(nèi)鴉雀無聲。我站在中央,四周是事先準(zhǔn)備好的鼓,怕是這年代的人還未見過這種形式的舞蹈,饒有性質(zhì)與好奇的看著我。
手腕出力,長帛揮出擊中其中一面鼓。就這樣,我口中哼了現(xiàn)代的一首歌,每次擊鼓都與節(jié)奏吻合。對于已經(jīng)會些功夫的我來說,用輕功飛起,在空中一字馬這些都已經(jīng)不是事兒了。盡可能回憶電影中女主角的舞步與姿態(tài),東施效顰的效果應(yīng)該還不賴,有些人的眼珠盯著我已經(jīng)不會轉(zhuǎn)了??障局辔疫€會看向宋篆,他只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是手中的酒杯攥的很緊。
一舞終了。
“臣女舞技淺薄,獻(xiàn)丑了”
“哈哈,新奇的很,韓國有這樣的舞蹈嗎”秦王看著我笑的詭異。
可別穿幫了。
“這是臣自己編排的鼓舞,想著舞與武相輔相成,應(yīng)別有一番滋味”
“不錯不錯,宋篆啊,你這個夫人可真是不一般吶”秦王特意加重不一般三個字,看著宋篆,還想說什么,卻又欲言又止。
“大王言重了”
“好了,該喝酒盡興了,今晚眾位愛卿可要不醉不歸啊”
說完,我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換了衣服,卻覺得有些累了,不想回到那揪心的大殿上,便自己一個人走在宮中,看看風(fēng)景。走至一處,一樹瓊花,這時節(jié),瓊花早應(yīng)落了,這里的卻剛剛開始簌簌落下。身后有腳步聲,我小心的回頭,走來一人,在大殿內(nèi)見過。
“拜見將軍夫人,臣是宋將軍的手下,應(yīng)洵”
“哦。不用見外”
“久聞夫人身手了得,改日切磋切磋可否”這人長的蠻高,看面孔應(yīng)是不大,與我說到切磋時眼里直放光,看眼神應(yīng)該不是壞人。
“啊,好啊”
“誰?”
從空中飛來一人,我望去是翎鶴。還未等開口,應(yīng)洵就已拔刀而去,進(jìn)宮時,所有非護(hù)衛(wèi)之人,兵器都已上繳。正在擔(dān)心之時,翎鶴從腰間拿出了給我的那把匕首,不行,不能讓應(yīng)洵看到她身上有兵器。我沖過去,擋了幾招,抓住了應(yīng)洵的手腕。
“這是我的丫鬟,不是刺客”
“屬下不知,還望夫人見諒”
“沒事,沒事”
“怎一個丫鬟也會武功”
“我從韓國帶來的陪嫁丫鬟,自小與我一同長大,將軍府里長大的孩子多少都會些”
“她身手看起來不錯呢”
“我父親有意栽培她,為了保護(hù)我的安全。身為將軍總有人尋仇去傷害妻女”
“哦,原來如此。”說完他向翎鶴抱拳。
“不知改日可否與小姐您切磋切磋”
翎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我點頭
“可以”
“哈哈,一言為定”
這男孩怕是個武癡吧,與誰都要比試比試。
“出來的久了,該回去了,比武之事改日同宋篆說了便去找你可好”
“當(dāng)然好,屬下等著”
我?guī)е狷Q離開,走的遠(yuǎn)了剛想問她怎的門口搜身還能帶了武器進(jìn)來,卻聽得身后有人喚我
“呦,這不是顧大將軍嘛”
我回頭,竟是白蘇止。
“你怎么這兒?”
“今日你在大殿飲的酒,可都是我給宮里的呢。這宮里的酒向來都是我負(fù)責(zé)”
“啊,怪不得你能弄到三日醉。敢情你就是開酒坊的”
“喜歡喝酒嘛,那就干脆開一個嘍”
“一個畫堂春,一個酒坊,你真是一個身家顯赫的大財主啊。有錢人,我們做好朋友吧,沒事賞點酒喝”
“你就這點出息了”說著,拿扇子敲了敲我的頭
“你就是怕我要酒喝,才不告訴我你有酒坊的吧。摳門,鐵公雞”
“哪有,你又沒問”
“哼”
“行了,以后有什么新鮮玩意第一時間給你送去好吧”
“這才夠意思,你那酒坊叫什么”
“還未取名,顧兄弟取一個吧”
“醉花陰?”
“不錯啊,就用這個吧”
“嗯,我該回席了,下次得空去找你喝酒”
“好”
回到殿內(nèi),剛一坐下,宋篆就抓緊了我的手腕,冷不防吃痛。
“你干嘛,疼”
“怎么這么久才回來”
“累,提心吊膽的,隨便走走”
“宮中不要隨意走動,若是出事怎么辦”
“禍源都在這殿里,殿外比這兒安全的很”
“從現(xiàn)在開始,在我身邊老老實實呆著,一步都別走開”
“知道啦知道啦,唐僧啊你”
“什么?”
“方言,說你啰嗦”
宋篆瞥了我一眼,握著我的手腕卻未松開
我們二人都未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秦王的眼神,幽暗的火焰似在他眼中燒開,不知密謀著什么。
踏出宮門的那一刻,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我趕緊摸了摸脖子
“還好我的腦袋沒有掉”
“你的腦袋長的牢靠著呢,放一萬的心吧”宋篆看著我,笑的開心
馬車上,我突然想起那個小男孩
“宋篆,你有手下叫應(yīng)洵嗎?”
“有啊,功夫不錯,就是孩子心性,但能力很強(qiáng),是焰麟軍的統(tǒng)領(lǐng),你怎么知道的”
“在宮中碰到的,說是要與我切磋切磋”
“哈哈他那孩子就那樣”
“挺有趣的,改日得空真應(yīng)切磋切磋”
“也無妨,他有分寸,玩玩也可”
想到在這里終于認(rèn)識了一個有趣的人,沒有城府,沒有心機(jī),我突然有些開心,傻樂著看著宋篆
“好,一言為定,到時候你不許管”
正說著,馬車突然晃了一下,我向斜側(cè)倒去,正要撞上側(cè)面車梁,宋篆一手環(huán)住我腰,一手墊在我腦后,我的腦袋沒有撞到車梁上,他的唇倒是撞到了我唇上。我瞪大的眼睛看著他,有些恍惚。過了許久,他才直起身,神情自得的,理所當(dāng)然般的坐好,我的臉確是燒的厲害。我偏頭看他,他也正看向我,我又緊忙看向窗外??人詢陕?,以解尷尬。算了,看在他是為了護(hù)住我腦袋的份上,這個意外我就不追究了。
夜深了,宋篆沒有睡。他腦海里滿是馬車上的情景,他是故意的,不知她能不能感覺出來。這不怪他,她那樣笑著看向他,眼里亮晶晶的,好像那晚屋頂上的星星一樣。忍著吻她的沖動,偏偏馬車晃了一下,她又向后栽去,一切都很順其自然,順理成章吧。
顧清璃也沒有睡意,她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宮中驚魂未消,不然,心卻為何跳的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