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丁犍的婚禮
看到趙明珠流淚,丁犍心如刀割一般的難受,他知道那顆顆眼淚都是愛。
此時丁犍能說什么,又能說些什么呢。他只有默默看著著趙明珠,他的心在流淚,在流血,可是,他真得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安慰趙明珠,他想安慰也無從安慰起
有時沉默就是一種痛苦,是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
誰活在這世上能隨心所欲的,并不是丁犍故作清高,不想去攀皇家的高枝,可是如果自己真得成為了公主的駙馬,自己定要謹(jǐn)言慎行,可要知道這朝中上上下下沒有誰是真心愿意看見你站公主的身邊,現(xiàn)在大家不吭聲那是形勢所迫,可一旦你丁犍以一介平民之身成為駙馬的話,平衡就會被打破,你就成了眾矢之的,等著你的就是墻倒眾人推的場面。每一種特立獨行的行為,敢于與所有世俗規(guī)范抗?fàn)幍娜?,是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p> 兩人就這樣默默不語的對視著,真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別有憂愁暗恨生。許久,趙明珠才狠狠的一跺腳,猛然一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由于用力過猛然,門簾子被嘩啦一聲扯落在地。
丁犍木然的站在那里,冷風(fēng)吹在他的臉上,眼睛如潭水般的深邃,目送著趙明珠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一聲長長的嘆息飄散在颯颯的秋風(fēng)里。
趙明珠飛快的向前跑著,漫無邊際的跑著,小李子在她身后一邊追趕一邊喊道:“公主,你停了停呀,你這是要到那里去呀!”
趙明珠一口氣穿過了兩條大街,來到汴水河邊,一屁股坐在岸堤上看著那潺潺流水發(fā)起呆來。
小李子從后面氣喘吁吁的趕了過來,關(guān)切的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趙明珠默默的搖了搖頭沒有做聲,仍然呆呆的看著那河水。
此時那奔流的河水恰似她內(nèi)心一般的波濤起伏,旋起一朵一朵的浪花,世人呀,你只看到那浪花的美妙,那知道浪花下面有多少悲傷在激蕩,有多少憂愁在回旋。人生有多少往事,竟如這流水般,流去再不復(fù)還,人生有多少故事,往往只能停留在瞬間,昨日如那東流水,昨日如夢。
遠(yuǎn)處有悠揚的鐘聲傳來,那是汴水河上游一家道觀傳來的聲音,伴隨著悠揚的鐘聲,還有那頌經(jīng)之聲悠然入耳,而且是聲聲入耳,仿佛是那神靈在呼喚,仿佛是將那心靈在蕩滌。
多少情還在昨夜夢魂中,多少恨還在夢魂纏繞里,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趙明珠的心在徘徊,徘徊心不靜,靜!靜!靜!試問這世間能有幾多癡情的男女,心靜如湖水。湖水雖然靜了,可是有誰又能看到平靜之下的波瀾洶涌?
許久,許久、趙明珠站起身來,嘴里吐出了一個字:“走!”說罷,大踏步向那鐘聲悠揚的道觀方向走去……
丁犍明天就要結(jié)婚了!可是他的心里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他把自己關(guān)在屋子里。屋里的燭光有些跳躍,他慢慢閉上眼睛,陷入沉思中。
記憶流轉(zhuǎn),昔日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其實,從內(nèi)心來說丁犍是深愛著趙明珠了。
趙明珠,有一種大家之氣,可以說是舉止大方得體,談吐優(yōu)雅智慧,這正是得益于皇家禮教的熏陶,從小耳聞目睹的結(jié)果,可是恰恰因為趙明珠公主的身份,讓丁犍望而卻步,對趙明珠伸出的玫瑰,不敢接受,退避三舍。這也不能不說是丁犍人性的悲哀。
雖然他對將與自己結(jié)婚的胡鴿說不出來是愛,還是不愛,但這畢竟是人生的一個里程。自古以來國人總是將結(jié)婚作為人生的里程碑,這座里程碑雋刻的不知是悲劇還是喜劇,但這是每一個男性必須要邁進(jìn)的一道門檻,否則你就永遠(yuǎn)成為不了男人。
心里有火焰在燃燒,情感里有痛苦在撕咬。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晴朗,秋日里的太陽將她的光芒毫無保留的撒向人間,溫暖著世間的萬物。
明媚的陽光下,清水街信忠建材鋪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丁忠老兩口樂得合不上嘴,他們的兒子丁犍今天結(jié)婚了。
遠(yuǎn)處傳來一陣陣吹吹打打的聲音,伙計王小三跑了進(jìn)來高聲喊道:“老掌柜,來了來了,少掌柜將新娘子接來了?!?p> 丁忠滿面喜悅的道:“那還等什么,告訴外面放鞭炮。”
王小三又急忙跑到大門口高聲喊道:“放鞭炮,放鞭炮!”
聽到王小三的喊聲,兩個半大小子,將手里的香火觸向高高掛起鞭炮的信捻上,頓時,鞭炮吡里叭啦的炸響了起來,鞭炮聲剛剛落下,身穿大紅袍,披著大紅花,頭上戴著狀元冠的丁犍,騎著一匹高頭大紅馬,引領(lǐng)著一頂八抬大花轎走了過來,花轎后面左右跟著秋菊等四位送親的姑娘,其中的三位姑娘都面帶著微笑,隨著花轎輕盈的向前走著,只有秋菊眉頭緊鎖,仿佛心事重重。
秋菊不高興,是每個人都能理解的,自己心愛的人結(jié)婚了,可是新娘卻是另外的女人,秋菊能不愁眉緊鎖嗎!
以秋菊對愛情的理解,既然自己已經(jīng)與丁犍有了肌膚之親,那么這就證明丁犍是深深愛著她秋菊的。
盡管她不知道所謂的愛情是什么,但是她還是愿意深陷其中。
正在秋菊胡思亂想的時候,花轎已經(jīng)抬到了丁家的大門前,司儀急忙喊道:“落轎!禮請新娘!”
兩位送親的姑娘掀起了轎簾,將一條大紅綢子一頭塞在了頭上蓋著大紅蓋頭的胡鴿手里,一頭由丁犍握著,向正堂里走出,來到了正堂,司儀高聲喊道:“丁犍先生、胡鴿小姐結(jié)婚慶典正式開始。一拜天地”丁犍拉著胡鴿跪拜了天地。
司儀又喊道:“二拜高堂!”丁犍拉著胡鴿走到父母面前,嗑了三個響頭。接著司儀又喊道:“夫妻對拜!”
丁犍與胡鴿兩人相互鞠躬。正在這時從門外忽然闖進(jìn)了一位青衣小帽的男子,上前拉著剛剛直起腰的丁犍道:“丁犍,快跟我走?!辈挥煞终f拉起丁犍就向門外跑去。
來到門外,丁犍止住腳步道:“小李子,你沒看見我正在結(jié)婚嗎!”
“啪”小李子劈頭就給了丁犍一記響亮了耳光,帶著哭腔聲嘶力竭的道:“結(jié)婚結(jié)婚,丁犍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就知道自己快活,卻不顧我家公主的死活?!?p> 丁犍吃驚的道:“趙明珠怎么啦!”
小李子道:“怎么了,公主因為你去玄妙觀出家了?!?p> 丁犍急切的道:“這可怎么是好?”
小李子跺著腳喊道:“你還愣在這里干什么,趕快與我去,現(xiàn)在她還沒有落發(fā),也許還能來得及阻止!”
說著拉起丁犍跳上了一輛馬車,向玄妙觀方向飛馳而去。
這時丁忠從屋里追趕出來,看到丁犍跳上的馬車,大聲喊道:“兔崽子,你干什么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