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緣說道:“負荊請罪,乃上上之策,陸家這般做,想必也是無奈之舉?!?p> 香兒恨恨的說道:“要讓我說,不管是誰傷了小姐,都應(yīng)該重重的懲罰!如果讓天山知道此事,那些人只怕連命都沒了!”
道緣心中一動:“天山?”
“是??!”香兒沒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顧的說道:“有誰不知道,我們家小姐是天山圣后她老人家最疼愛的弟子!要是讓她老人家知道小姐受此重傷,哼,那陸家可就有得罪受了!”
道緣看了一眼柔兒,卻見她微皺著秀眉,低聲道:“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p> 香兒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小姐不用擔心,圣后她老人家是當世奇人,一定會有辦法治好你的病?!?p> 柔兒搖搖頭:“其實,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
道緣微微一笑:“如果能將你治好,那城主和夫人一定會很開心的?!?p> 香兒看著柔兒有些復(fù)雜的神色,臉上露出一絲不解。
時間不長,蕭不凡和蕭夫人終于來到。
一進門,蕭夫人就急急的來到床邊,疼愛的看著柔兒,輕聲問道:“柔兒,今天感覺怎么樣了?可還難受么?”
“……母親,我已經(jīng)好多了,您不必擔心?!?p> 這一聲母親,瞬間又將蕭夫人的眼淚喊了出來,她臉上帶著滿足的笑意,淚眼婆娑的看著寶貝女兒,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
香兒扶住她微微顫抖的身子,關(guān)心的說道:“夫人,您不要太激動,保重身體重要!現(xiàn)在小姐已經(jīng)找到了,你們母女以后就可以好好的相聚了?!?p> 蕭夫人用香巾擦了擦眼淚,憐愛的看著柔兒,有些愧疚的說道:“柔兒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我身邊,那時候,她還是那么的小……,雖說圣后疼愛,讓她每年都回來,可我還覺得對不住她!作為母親,我確實沒有好好的照顧過她……這一次,我說什么也不會讓女兒再受委屈,誰都不行!”
蕭不凡聞言,暗暗嘆了口氣,看著道緣,問道:“她什么時候能回家?”
“不出意外的話,后天就可以?!?p> 點了點頭,蕭不凡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放到桌子上:“我看得出,你并非熱衷名利之人,這塊令牌你收下,它可以讓你不經(jīng)通報就能進出城主府,也可以命令我云霄城內(nèi),除禁衛(wèi)軍之外的所有軍士,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就當是我的一點心意!有了它,你在城中會方便很多,不過,若是你離開這里,要記得還回來。”
云霄城內(nèi)所有的將士加起來,共計五萬人之眾。這其中,禁衛(wèi)軍可算是蕭不凡的親衛(wèi),有一萬余人。這塊小小的令牌,居然可以命令除禁衛(wèi)軍之外的所有軍士,這個權(quán)利不可謂不大。
蕭不凡此舉,自然是為了報答道緣救女的恩情,當然,也有一些別的意思在內(nèi)。
道緣本來打算拒絕,但一想到有了此物后,可以隨意的進出城主府,于是在道了聲謝后,就收了起來。
“聽說這里的茶不錯?”蕭不凡看著道緣說道。
“如果城主大人有雅興,我自當奉陪?!?p> 樓下,大堂內(nèi)。
蕭天蕩在布置完后就已經(jīng)離開,只余下幾名護衛(wèi),在門外候命。
知道是城主大駕光臨,老板親自動手,將一壺上等好茶沏好,恭恭敬敬的端到了二人面前。
好長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喝著茶。
終于,蕭不凡打開沉默,說道:“真的是你傷了陸千山?”
“是。”
“聚靈上境能傷到合元上境,看來,你不像看起來這么普通?!?p> “是他大意而已?!?p> 蕭不凡點點頭:“玄天劍宗的劍法,威猛犀利,厚重沉穩(wěn),最重其勢,以后再遇上,你要小心點?!?p> 陸千山被道緣所傷,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縱然蕭不凡可以無視陸家,但玄天劍宗勢力不小,高手眾多,卻是不能不讓他有所顧忌。不然,就憑柔兒被傷一事,蕭不凡就可以藉此大舉興師問罪,打壓陸家。
可是話又說回來,他身為一城之主,也要平衡各方勢力,不能隨意而為,陸家自然要壓制,但也不能太過,若是將他們逼急了,云霄城必然會是一番動蕩,這,也是蕭不凡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他也不想道緣因此受到陸家報復(fù),畢竟,是道緣救了柔兒,所以,他才將令牌給了道緣,又提前告知玄天劍宗的劍招特點,讓道緣心中有備。
“陸千山的事情,城主大人不必擔心,我知道該怎么做。等柔兒好的差不多,我想,我也應(yīng)該離開了。”
“那就好。到時候,我會讓天兒送你一程,他陸家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如何?!?p> 兩天后,一頂由八名壯漢抬著的豪華軟轎,在數(shù)十名軍士的護衛(wèi)下來到了酒樓前。
蕭天蕩翻身下馬,在無數(shù)路人驚奇羨慕的目光中,大步走了進來。
今日,正是接柔兒回家的日子。
房間內(nèi),柔兒看著道緣,問道:“道緣哥哥,你真的不跟我們走嗎?”
道緣緩緩搖頭,將一個手掌大小的盒子遞給她,說道:“現(xiàn)在,你的傷好了大半,已經(jīng)能自主的吸收七彩石的能量了,回家之后,要少動多靜,不要影響傷口。等把這塊七彩石里的能量完全吸收,也差不多應(yīng)該完全康復(fù)了,等時機合適,我會去看你。”
這時,香兒已經(jīng)收拾好東西,過來攙住柔兒:“小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柔兒默默的點點頭,用臉頰碰了碰金兒的小腦袋,說道:“你要記住,以后聽道緣哥哥的話,沒事的時候,要經(jīng)常和他來看我,知道嗎?”
“嗷……嗚……”
抱著金兒,道緣和雷落一起,目送著軟轎漸漸遠去,直到淹沒在熙攘的人群中,兩人才收回目光,同時嘆息一聲。
分別,是每個人都不喜歡的事情,但是,人世間卻每天都有人在分別,或傷心難過,或悲痛難言,又或是放聲大哭,歇斯底里。
但也正因如此,人們才會有思念,才會有回憶,才會有期待,才會有相見時的幸福淚。
雷落搖搖頭,將腳下的一塊小石子用力踢飛,嘆道:“這滋味有點不好受!”
道緣把金兒放回肩膀,說道:“咱們也走吧?!?p> 回天香雅榭的路有點遠,再加上兩人心情沉悶,腳步自然不快,好長時間才走了一半的路。
明媚的陽光忽然有些黯淡,似乎是被什么東西擋住。
道緣停下腳步,微微皺眉。
雷落猛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又是你!你想干什么?”
冷笑聲中,陸千山走到兩人面前,陰郁的目光在二人臉上掃了幾遍,沉聲道:“像這么白癡的問題,你居然也問得出來!”
雷落把槍一橫:“想動手?我們隨時奉陪!”
陸千山輕哼一聲:“你不用這么急,就算想死,那也要看本少爺?shù)男那??!?p> 隨即,他又看向道緣,一言不發(fā),眼神漸漸變得危險。
“就是因為你,我長這么大第一次被父親責罵!就是因為你,讓我顏面盡失,威風掃地!還是因為你,讓本該有很大機會得到蕭姑娘的我,現(xiàn)在變得毫無希望!”
“你說,這個仇,我該這么報???我該怎么出掉心中的這口惡氣!”陸千山雙拳緊握,面目猙獰,死死的盯著道緣,殺機盡現(xiàn)。
道緣靜靜的道:“這是你的事,跟我有何關(guān)系?!?p> “我去你MA的跟你沒關(guān)系!”陸千山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一聲,引來四周無數(shù)雙好奇的目光。
陸家的兩名仆人見狀,指著周圍吆喝道:“看什么看!沒事的趕緊滾!”
眾人雖然不忿,但懼于陸家的勢力,敢怒不敢言,只得快步離開。
用了好大的力氣,陸千山才將心頭的怒火壓下去:“我知道,城主因為蕭姑娘的關(guān)系,對你照拂有加,但是,如果你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的話,哼,那你也太小看我陸千山的本事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張信帖,在手中揚了揚,說道:“現(xiàn)在,我以玄天劍宗的名義,正式向你下戰(zhàn)書,七天之后的晚上,引星樓下,咱們一決生死!到時候,我會請大家做個見證,此次約戰(zhàn),并非是我陸家之事,而是為了玄天劍宗的聲望與臉面!我想,你應(yīng)該不會不來吧?!?p> 道緣微一沉默,伸手接過戰(zhàn)書,說道:“好,七天之后,我一定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