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姝無法,只好恨恨的將懷中那塊溫?zé)岬挠瘾k掏了出來遞了過去,只皮笑肉不笑道:“既是山神所賜之寶物,四妹妹原不該輕易贈人的。也怪我高看了妹妹,還只當(dāng)妹妹這物只是個尋常東西,沒想到竟是四妹妹能拿得出手唯一的好東西了?!?p> 清風(fēng)伸手替她接了,方十分夸張的驚呼道:“哎呀呀!三小姐可不能妄語!日前三小姐夜夜為夢魘所擾便是擅自持有了這件神物,如今再在言語上有所冒犯,恐怕山神大人心生不悅,要再次降臨災(zāi)禍呢!”
齊姝一愣,她雖心思歹毒卻也敬畏鬼神,頓時雙眸中便不由得流露出驚恐之色。
“多謝三姐,多謝母親。”齊念接過清風(fēng)遞過來的玉玨和他那明亮戲謔的眸光,絲毫不受其影響,只向周氏與齊姝福了福身,微微笑道:“清風(fēng)道長的話我記住了,從今往后必不會再將這神物遺失,好保佑咱們齊府從此闔家安寧,再無坎坷?!?p> “如此便最好不過了?!鼻屣L(fēng)轉(zhuǎn)身向周氏作了一揖,口中道:“貧道的職責(zé)也盡于此,夫人不必相送,貧道便告退也?!?p> 周氏的目光哪兒還有空再放在他的身上,只緊盯著齊念森然道:“四小姐,雖說之前的事情都只是一場誤會,但我昨日遣人自你的院中搜查出一封很隱蔽的書信,不知你將作何解釋?!?p> 齊念目送著清風(fēng)的身影步出門外,方轉(zhuǎn)頭看向周氏,面上笑意不改:“母親,我并不知道什么書信。”
周氏咬了咬牙,雖這事情的進(jìn)展與一開始的籌謀大相徑庭,但眼睜睜的瞧著這功虧一簣,她顯然是十分不甘心的。是而便是拼著眾人議論紛紛勉強(qiáng)而為之,她也要拿出最后的殺手锏來扭轉(zhuǎn)乾坤。
齊姝這才回過神來,忙自懷中拿出那一封她們早就準(zhǔn)備好了的書信,遞于周氏的手中。
“這信乃是四小姐親筆所書,上面樁樁件件都記錄著四小姐如何一進(jìn)府便一步步的籌謀著如何謀害長姐,戕害嫡母?!敝苁弦蛔忠痪渚従彽纴?,眸光中閃爍著一種毒蛇尖利的牙齒上那瑩瑩森森的毒液的光芒,“且還不顧人倫道德與人私通,意圖掌控整個齊府。”
這一言比四小姐是天煞孤星更讓人震驚不已,當(dāng)下誰人不倒抽口氣,或疑或怒的緊盯著這孤身而立卻依舊沉靜自持嘴角噙著些微笑意的四小姐。
“咱們齊府可容不下你這等心思歹毒之人!”齊姝頓時便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高聲叫了起來,轉(zhuǎn)身便向門外沖著自己那早已等候多時的乳母尖聲喊道:“趙媽媽!還不快進(jìn)來把她給我綁起來!”
那趙媽媽忙不迭的領(lǐng)著幾個粗壯的丫頭婆子闖進(jìn)門來。
“且慢!”王氏可算是按捺不住了,在齊姝拿出那封書信時她便心知不好,轉(zhuǎn)身就把齊南交給了乳母看護(hù)。此時她忙站起身來,色厲內(nèi)荏道:“三小姐,四小姐可是與你同為老爺?shù)挠H生女兒,你沒這個權(quán)力處置她!”
“她沒有,我竟也沒有這個權(quán)力了么?”周氏狠厲的橫了她一眼,冷聲道:“四姨娘,你可要掂清自己的份量,你不過只是個破落戶家的女兒削尖了腦袋鉆入我們齊府來,竟也敢與三小姐這么說話!”
王氏頓時面色一白,下意識后退了一步差點兒沒跌坐在地上,她身后的丫頭忙上前扶住了她。
趙媽媽被王氏這般一阻攔卻也沒怎么把她當(dāng)回事兒,只是當(dāng)齊伯帶著幾個高大強(qiáng)壯的家仆擋住她們的去路時,她便沒了轍兒,忙將目光越過齊伯這一眾人等向廳內(nèi)望去,求救似的喊道:“夫人!”
齊伯僵硬著脖頸不肯回頭,他知道如果此時就這般讓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將四小姐抓起來帶下去,他這個齊府管家便也是當(dāng)?shù)筋^了,哪兒還有臉再去見老爺。
周氏陰森冷厲的目光狠狠的瞪著他,卻一時也拿這個老忠仆無法??磥碇挥心贸鲎銐虻淖C據(jù),再讓錢姑在他耳邊吹上幾陣枕頭風(fēng),便差不多能取得這個老東西的默許了。
此時整個廳堂內(nèi)外誰還敢再多言一句,便是連大氣都沒人敢喘一口。
周氏舉目環(huán)繞四顧,她那陰毒的目光所到之處誰人敢直視之,紛紛都低下了頭去。
她心中冷笑不已,什么運(yùn)籌帷幄什么心性詭譎,在絕對的權(quán)勢面前統(tǒng)統(tǒng)都再無立足之地!她往日敢闖入二姨娘的院中強(qiáng)逼著她生生斷了子息,今日便可將這足夠讓齊念死一百次的罪名死死的扣在她的頭上!
“四小姐,我且最后一次這么稱呼你,自即刻起,你便不再是我齊府的小姐,與齊府將毫無干系瓜葛了?!敝苁系穆曇舸藭r倒是意外的平靜,只是她眼中那狂熱熾熱的光芒卻是掩蓋不住,“此時我人證物證皆是鐵板釘釘都在這里,你還有什么要辯白的么?”
齊念似是訝然道:“母親竟還有人證?”
“你已不配再叫我母親了?!敝苁侠浜吡艘宦?,轉(zhuǎn)臉向齊姑道:“去把那膽大包天的淫賊帶上來?!?p> 齊姑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就出去了。不過片刻便領(lǐng)著兩個家仆帶來一個綁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年輕男子,回來時卻只見齊伯還帶著人擋在門口,齊姑不由得抬起了下巴冷聲道:“這只是夫人的人證,難道您連事情的真相也要阻止嗎?”
齊伯猶豫了半晌,只好讓開了。
齊念只看在眼中卻依舊面色平靜,阿瑤一向是沉穩(wěn)的她知道,只是淺蔥也能如此沉得住氣倒是有長進(jìn)了。
齊姑見齊伯有心退讓,不由得更加得意了,只抬頭挺胸的帶著人進(jìn)了前廳。
齊姑故意高聲向周氏道:“夫人,這個膽大包天的潑皮趙老二帶來了。”說著她往身后使了個眼色,那兩個家仆會意的把那口中還在罵罵咧咧的趙老二放在了齊念的身邊。
周氏微微頷首,一雙刻薄寡恩的眼眸直直的盯著那趙老二,也不開口說什么,似是在等待他先發(f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