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心中一個恍惚差點兒砸了手中正準備戴上的白玉雕絞絲紋手鐲,她勉力穩(wěn)了穩(wěn)心神,方才開口略有些急切的問道:“那淺蔥可說誰死了?”
這話問的算是十分奇怪了,作為主母聽聞庶女院里死了人,不大驚之下趕緊過去看看,反而追著下人問死了誰?
周氏房里的倆大丫頭不禁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心照不宣的低下了頭去。
她們都是夫人的丫頭,自然在有些不該知道不該外傳的話面前,把自己當成是啞巴和瞎子的木頭人。
齊姑向周氏擠了擠眼,她才回過神來,緩了口氣方道:“你們都趕緊隨我過去瞧瞧?!?p> 一出門還未怎地迎頭便碰見了心急如焚的齊姝,她似是方寸大亂,差點兒沖撞了周氏。
周氏一把抓住了女兒的手,定聲緩緩道:“莫慌,咱們且去瞧瞧你四妹妹那里究竟怎么樣了,且不論她院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作為長姐都要好好的以身作則,莫叫他人笑話我們齊府的小姐都是那樣不爭氣的?!?p> 齊姝見了她便定了心神,深深的呼了一口氣方斂了面上的急切之色勉力淡然道:“是,母親?!?p> 待她二人趕去之時,齊念那方小小的庭院里已然丫頭主子都站滿了,見了周氏忙四散開去,為她讓出一條道路來。
齊鳴自內(nèi)大步流星的迎了出來,向周氏道:“母親?!?p> 周氏見了他便忍不住眼皮一跳,厲聲道:“你來做什么?”
這話問的齊鳴不禁面上一怔,隨即就流露出他自幼便令周氏十分厭惡的驚惶與懼怕的軟弱表情來,周氏心中對這個兒子的厭憎之情不由得更甚了。
“夫人這話說的倒是很奇怪呢,老爺與大公子常年不在家中,二公子作為家里較為年長的兄長,現(xiàn)如今妹妹的院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便是連我們這些庶母都上趕子前來探望安慰,難道二公子就不該過來看一眼么?”王氏自屋內(nèi)身姿婀娜的走出來,嬌媚的聲音倒是一如往常不見一點兒慌張和混亂,她面含諷刺的微笑,向周氏福一福身,“妾見過夫人?!?p> 這時周氏倒顧不上王氏的挑釁和齊鳴的怯懦了,這里雖異于往日,但也絕不像是死了主子的樣子。其實一早她就該知道了,若是今日死的是齊念,前來稟報的也不是淺蔥匆匆?guī)拙溲哉Z,而是齊伯哭天嚎地鬧得全府皆知了。
這事做的,到底還是太輕率了些。
齊姝倒不如她母親想的那么多,見王氏這般坦然淡定的走出來猶不甘心,只急切的追問道:“四姨娘,不知四妹妹現(xiàn)在可還好?”
“回三小姐,四小姐一切安好?!蓖跏想m為府中姨娘是各位公子小姐的庶母,但妾室的身份終究是上不來臺面的,便是對著齊姝這樣的后輩依舊需要行半禮,方施施然道:“三小姐問我還不如自己去看看,四小姐似乎是受到了驚嚇呢?!?p> 見果然不是齊念死于非命,齊姝頓時便失望透頂,她原本準備好的說辭也無處可說,還白白害得她期待了這么久,幾乎整宿的都沒怎么合眼。
但此時滿院子的人一雙雙的眼睛都還盯著她,不論如何這出戲是得繼續(xù)這么演下去了。
“母親,咱們進去瞧瞧吧,四妹妹這里這么亂哄哄的也不是辦法?!饼R姝扶了周氏的右手,兩人便帶著一群丫頭婆子們,往這院里的主屋去了。
周氏見女兒似是開竅了許多心中也略感欣慰,便拍了拍她那如同柔荑一般的小手,母女二人倒是前所未有的同心同德了起來。
院中的人在周氏到來時已然散了大半,這小半的便隨周氏一起進去了。
只余齊鳴自始至終都十分尷尬的站在廊下,無人來詢問他的意思,除了他身邊的小廝,似乎整個齊府都無人理睬他。
他望著一群人擁簇著周氏和齊姝的背影,不由得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待他正欲憤憤然抬腳便走,卻只聽身后那柔媚入骨的四姨娘嬌聲道:“二公子,夫人她婦人之見只喜愛三小姐而冷落了你,你便更不能自暴自棄,反而要叫她看見你的好處呢?!?p> 她這話本是十分失禮的,但偏偏齊鳴心中卻生不起半分的氣來。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自己那位風(fēng)華正茂笑靨如花的庶母,忽得只覺腦中像是崩斷了一根弦,大腦里頓時一片空白。
王氏見此便知魚兒已經(jīng)是上鉤了,反而端莊了起來,斂了笑意只與他擦身而過,媚聲道:“二公子還是快些進去吧,便是說不上話也該瞧著,倘若待老爺回府他問起你了呢?”
眼見著她都走遠了,齊鳴這才愣愣的回過神來。他緩緩舉起了左手的小指放在唇邊摩擦了下,忽得目光涌現(xiàn)起激動的光芒來。
王氏剛剛路過他時悄悄做了個小動作,用自己的柔若無骨的小指偷偷勾了下他的小指,如此見不得光的肌膚相親,倒叫這個年少無知的少年氣血涌上頭,在心間翻滾了起來。
他的目光黏在她那成熟有韻味的身影上移不開去,他在心底忽然冒出了個十分大膽而又罔顧人倫的念頭。他默默的在心中對自己道,一定……一定要……這個女人!
進了主屋,抬眼便只見齊念病懨懨的靠在床頭,身邊兩三個丫頭給她喂藥的喂藥、擦臉的擦臉,似是十分虛弱不堪的模樣。
林氏攜了丫頭站在一旁細聲問候,倒也見她蒼白著一張小臉問答如流,倒也不像是驚嚇過度,貌若只是身子不適而已。
抬眼覷見周氏那張冷臉已然出現(xiàn)在門口正往里走,齊念忙掀了被子下了床,似是還站立不穩(wěn)一般歪了歪身子,旁邊的丫頭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她。
她有氣無力的道:“女兒一時不察方釀成此禍,還讓母親特意來此一趟善后,實叫女兒心有不安。”
“無妨,這齊府上下大小事本就是我分內(nèi)應(yīng)當?shù)模皇遣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周氏皺著眉頭,冷聲道:“到底是傷了誰的性命?”
清茶如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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