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

　　還是帕拉汶，還是那家旅店，還是那位店小二，威廉覺得一切仿佛都沒有變化。

　　還是帕拉汶，還是那家旅店，還是那兩位客官。但是店小二卻覺得兩個人都變了很多！那位妖艷的男子變得嚴(yán)肅，而那位可愛的孩童身上卻多出了一股肅殺之氣！小二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但是很明顯，現(xiàn)在在那孩子眼中，自己毫無威脅，仿佛一只螞蟻，只要他想，就可以輕易的捏死。

　　“兩位爺回來了，房間還給您留著呢。”店小二見過很多人，知道察言觀色。能住的起中央廣場地段旅店，還一包就是一個月的傭兵，用屁股想也知道不是一般人。這根本不可能是傭兵，而是哪家出來歷練的少爺！這兩個人，明顯是上位者！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總是有軍隊進進出出。咱們這里是斯瓦迪亞王國的首都，難道還能有敵人打到這里不成？”小二抱說著不滿，發(fā)著牢騷。

　　“戰(zhàn)爭是大人物的事，和我等市井小民沒有任何關(guān)系。小二，拿些酒菜上來?！崩钣绣X坐下，招呼小二連忙端來酒菜。

　　“好了，二位爺稍等，我們有上好的葡萄酒，我們廚師今天新作的臘腸和莎拉味道也相當(dāng)不錯?！毙《ズ竺娑瞬?。

　　李有錢轉(zhuǎn)過身看向威廉，目光溫柔如水，威廉很像自己小的時候，曾經(jīng)自己也是這樣被人帶出來的，“殺人……是什么感覺？

　　“刺激？興奮？熱血沸騰？”威廉回想著昨天清晨的經(jīng)歷，記憶很清晰，卻不知道到該怎樣言表。

　　李有錢笑著搖搖頭?！昂煤贸燥?，明天，我?guī)闳⑷??！鳖I(lǐng)悟死亡最好的方式就是接近死亡，這是永恒不變的道理。

　　.

　　帕拉汶外，縉云山。

　　帕拉汶是商人之城，有商人的地方就會有山賊，有山賊的地方就會有傭兵。威廉愣愣的看著手中的任務(wù)卷軸，《A級任務(wù)，剿滅縉云山山賊》。

　　“師傅，材料上寫的，縉云山的山賊有不下萬人。我們這五百人夠用么？”威廉看了看身后統(tǒng)一紅色戰(zhàn)甲的武士。

　　李有錢身后有五百名戰(zhàn)士。不用師傅說，威廉也知道，這是師傅的人。和阿大、阿二一樣的赤紅色戰(zhàn)甲。赤紅色的戰(zhàn)甲反射著太陽的光輝。五百人清一色的長劍（野太刀），站在那里不怒自威。雖然只有五百人，但是看起來比上萬人的軍隊還要有氣勢！對，氣勢！和師傅一樣的那種，一劍在手藐視天下蒼生的氣勢。威廉看了看自己的戰(zhàn)甲，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戰(zhàn)甲和現(xiàn)在的武器同這些士兵一模一樣?

　　“威廉，記住，武士崇尚正直、堅毅、簡樸、質(zhì)樸、膽識、禮節(jié)、信義、廉恥、武勇、忠誠、情愛、激越、豪爽、尚武等種種美德。武士之道就是探求死亡之道，我們不畏懼死亡，但不能盲目的赴死。武士必須智勇雙全，無謂的犧牲性命是錯誤且愚不可及的行為。你要學(xué)殺人，要先學(xué)習(xí)做人，知道么？”

　　“知道了師傅。”威廉認(rèn)真的聽著李有錢的每一句。

　　李有錢只是想教導(dǎo)威廉殺人的技巧，卻不曾想將威廉帶入歧途。這是這種武士的理念將未來的斯瓦迪亞帶入輝煌，也為斯瓦迪亞帶來毀滅之災(zāi)。

　　.

　　北風(fēng)蕭蕭，五百人就這么靜靜的坐在地上，古波不驚，仿佛時間從來未曾流逝。威廉坐在李有錢的身邊，看著腳下的風(fēng)吹拂青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正在等待著什么，就像不知道什么在等待著我”李有錢突然間睜開雙目！“來了！”看向遠方翻滾的煙塵。

　　威廉不懂李有錢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但是每一句都記得很用心。威廉抬起頭，入目是一支龐大的部隊，浩浩蕩蕩，無邊無際，一眼看不到邊際，目測不下萬人。

　　一位虎背熊腰的大漢騎著一頭黑熊來到兩軍陣前，藐視的看了看威廉的戰(zhàn)陣。“是你下的戰(zhàn)書？就這么點人你也敢叫囂要滅了我們縉云山？”

　　“沒錯?！崩钣绣X點點頭。

　　李有錢轉(zhuǎn)過身溫柔的看著威廉，“威廉，記住我一直教你的話，用劍者，當(dāng)有一劍斬斷整個世界的魄力。敵人再多又如何？雖千萬人吾往矣?！?p>　　李有錢拔出了腰間的劍，向前走去，大步走，快步走，小跑，奔跑，沖鋒。“殺光他們！”

　　“殺……?！蔽灏倜涫亢翢o畏懼的向一萬敵軍發(fā)起了沖鋒！

　　“你奶奶的！小的們，宰了這幫不開眼的！”虎背熊腰大漢看著威廉，“這幫傭兵的戰(zhàn)甲是真不錯，給自己手下也弄這么一個大隊出來，多牛逼！”

　　沒有戰(zhàn)陣，兩支軍隊一窩蜂似的撞在一起。混戰(zhàn)開始！

　　生，或者死。威廉覺得師傅好像不會考慮第二個問題，算了，不就是砍人么，習(xí)慣就好了。

　　戰(zhàn)斗從日出持續(xù)到正午。威廉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他已經(jīng)殺紅了眼，一個，一個，又一個，不停的揮劍砍殺。這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好像心里的惡魔被喚醒，他越來越適應(yīng)這種感覺，殺，殺戮，不停的殺戮，劍鋒所指，猶如蝴蝶翩翩起舞。威廉就像一只蝴蝶飛翔在這茫茫的人海之中。

　　虎背熊腰大漢畏懼了，他是真的怕了！這幫家伙就像砍瓜切菜一樣放翻了自己幾千兄弟。最開始還以為對方菜鳥，連戰(zhàn)陣都不用，現(xiàn)在才明白，不是不會用，而是怕傷到自己人。那奇怪的長劍就像一臺臺收割機。劍指向哪里，哪里就有一片人倒下去。山賊們畏懼了，退卻了，在這群劊子手面前，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yīng)！

　　“撤，快撤！”虎背熊腰大漢騎著黑熊落荒而逃，山賊們兵敗如山倒，瘋了似的向后跑去。

　　李有錢沒有下令追擊。武士刀戰(zhàn)斗力雖然兇猛，但是太消耗體力?！八腥?，原地休息?！崩钣绣X下達了休息命令。

　　威廉消耗了過多的體力，他還是個孩子，這樣的高強度戰(zhàn)斗并不適合他。李有錢默默的坐到他的身前，看著威廉。

　　李有錢問威廉:“殺人……是什么感覺？”

　　“疲憊，身心疲憊?！蓖罂诘拇謿?。

　　李有錢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遠方敵人正在重整隊形，準(zhǔn)備下一波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