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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家軍之鐵血軍魂

第十五章:張憲

岳家軍之鐵血軍魂 君天 4063 2021-08-04 13:42:13

  金兵哈布倫靠在騾車上,左右手各摟著一個女人。這些女人雖然骨瘦如柴精神萎靡,但畢竟是女人。若非能有嘗這甜頭,他可不愿出這趟苦差。

  這一路只有三個女真人,其他都是契丹和漢人士兵。三個女真分坐在三架牛車上,其他人徒步向前。最礙眼的最后一架騾車的車尾鎖著一個半大少年,手和腳都戴著鎖鏈,走在山路上發(fā)出叮叮當當?shù)捻懧?。有時因為地上泥濘而滑到,就會被牛車上的繩索拖上幾十步,然后才被慢悠悠地拽起繼續(xù)走。

  少年嘴唇裂開血泡,身上多處綻開的傷口,尤其以前胸那道半尺長的刀痕觸目驚心,他憎恨地看著前方,目光落在敵人的長槍上。在隊伍最后頭,還有四個成年男子,同樣一身鐐銬,但他們并沒有少年的待遇,所以走的還算穩(wěn)健。

  隊伍慢慢轉過山彎,在翻過一個山頭,就能到目的地了。

  “暗無天日……這賊老天,干嘛不直接殺了我?”看著逐漸黑暗的山路,少年心里嘟囔道。

  車子慢慢轉彎,少年目光掃過四周,忽然感覺氣氛有些異常,這是……

  嘭!屁股又被人踹了一腳,那番子冷笑道:“好好走路?!?p>  少年瞪了對方一眼,但對方毫不在意的又抽了他一鞭子。少年憤怒地舉起鐐銬掃向對方,但因動作遲緩,被輕松讓過,車上的繩索拖得他踉踉蹌蹌。

  “不知死活。”對方劈頭蓋臉又是一頓鞭子。

  少年冷著臉硬挨一下,劈手躲下鞭子。

  那番子大怒,拔出彎刀就砍。少年忽然一翻手,敏捷地讓過攻擊,鐵鏈掛在刀鋒上順勢奪下砍刀。對方一怔,刀鋒就翻轉過砍在脖子上,鮮血順著番子的脖子淌下。少年一刀砍斷繩索,把對方的尸體踹倒。

  騾車停了下來,周圍五六個番子朝少年圍攏。少年手腳仍有鎖鏈,嘴角卻掛起冷笑。

  番子似乎知道他的厲害,有三個人同時上前刺出長槍。少年一步向后讓過兩桿長槍,一刀搭著鎖鏈旋動而出,奪過一柄長槍。他手里有槍之后,眼中的神采頓時綻放開來。那些番子呼喝著上前進攻,卻被長槍放翻兩個。

  少年長槍一頓,扎在腳踝的鎖鏈上,鎖鏈應聲而開。

  隊伍被迫停下,前后的金兵見此變故都沖了過來。十個番子圍成一個圈,哈布倫看著地上的尸體發(fā)出兇惡的怒吼。少年慢慢擺下槍勢,但身上原有的傷口全都崩裂,疼得他眼前發(fā)黑。

  金兵們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變化,立即一起搶攻!

  突然一支羽箭貫穿了最前頭番子的后頸,鮮血灑了少年一身。

  管云端著大弓笑嘻嘻沖出樹林,陰沉的山林里同時有數(shù)條黑影掠下。岳飛他們原本準備伏擊,沒想到發(fā)生了一幕,使行動變得簡單。

  但那少年并沒有什么感謝的意思,而是莫名的繼續(xù)盯著宋軍。

  管云試圖上去解開他的鎖鏈,卻被長槍一掃險些中招。

  那少年持著長槍,慢慢舞動毫不放松,顯然把岳飛他們也當成了金兵。

  “我們是宋軍!不是金兵”管云大叫。

  少年充耳不聞,舞長槍沖向遲永管云。

  岳飛他們已將哈布倫為首的,二十個敵兵全都放倒,見他莫名其妙的沖來,無不皺起眉頭。

  遲永和管云不想傷他,被攻得手忙腳亂。

  岳飛一槍斜刺,少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長槍脫手而飛。但少年翻身爬起后,竟然仍向岳飛揮拳。岳飛摁下對方拳頭,一把將少年按倒。

  “你安全了。他們會血債血償?!痹里w沉聲道,“一定血債血償!”

  少年怔怔地看著他,目光從岳飛,挪向茫茫的天空,忽然嚎啕大哭。

  岳飛使個眼色,遲永過來將少年照顧起來。

  “他好像是太行山義軍梁興的部下,被俘有二十多天了?!币粋€女子輕聲道。

  “你知道他叫什么?”岳飛問。

  “好像是叫張憲?!迸有Φ?。

  岳飛見這女子身段婀娜,容貌秀麗,氣度不凡,認真道:“敢問,小姐姓名?!?p>  “我叫趙安柔?!迸有÷暱人粤藘上碌?。

  岳飛揚起濃眉看著對方,此女原本華貴的衣裳有多處破損,但依然透著一種尊貴之氣,他重新恭敬抱拳見禮。

  這次行動救的十八個女子,其中有五人很虛弱。另有五個男子,據為首叫陳鋒的介紹,他們是太行山忠義保社梁小哥的部下,一個月前在金兵圍剿時被俘。忠義保社遍布太行各個山頭人數(shù)過千,他們也不確定梁興在哪個山頭。

  一下多了那么多人,岳飛必須對軍糧更加上心,另外一點就是這十八個女人又該怎么安排?部隊按規(guī)矩不能帶女人,但總不能讓她們在山上自生自滅。這些女子多來自汴梁,這些日子可謂是吃盡了人世間的苦。

  金兵哈布倫交代說,白虎崖、老龍嶺和九分巖三地的金營各有千秋,九分巖地勢最險,白虎崖金兵數(shù)量最多。而老龍嶺由黑龍大王坐鎮(zhèn),是最活躍的一個營寨。三個營寨的兵力各有一千五百人以上,各大金營都有主糧倉。平日在山間押送糧食的隊伍有兩三百人不等,普通山賊根本不敢打金營軍糧的主意。

  哈布倫屬于老龍嶺,目的地是九分巖。他能說的就是這些,至于運送糧草的線路,不是他這種小兵能知道的。

  “你來中原很久了吧?”岳飛問。

  “久到我漢話都說的很溜了?!惫紓惪嘈Φ?。

  “到過哪些城?”岳飛問。

  “洛陽、太原、壽陽、武德……”哈布倫慢慢道,“中原那么大,有些地方的名字我也不記得。”

  岳飛冷笑道:“殺了?!?p>  徐慶上去一刀捅入對方心口。岳飛望向邊上那些個俘虜,王貴等人同時出手。

  “你二人怎么看?我們是該劫糧,還是挑一個金營搶糧倉?!痹里w問姚政和薛鶴。

  薛鶴道:“金兵三大寨的主倉有重兵把守,我們只有這點人,不好打。較好的做法是劫糧?!?p>  姚政道:“對方說平日運送糧草的兵力大約三五百人,如果真只有三百人,我們或許可以試試。但搶糧并不是最難的,難的是如何運回來。還不能太靠近我們的營地行動,所以搶糧的地點遠了不行,近了也不行?!?p>  岳飛道:“我們軍糧還能支持多久?”

  姚政苦笑道:“其實已快吃完了,主要靠馬肉干撐著。這次幾架騾車,算是有供了點騾子肉。但……我們人也多了啊?!?p>  薛鶴笑道:“這些女人雖然吃的不多,但畢竟還是要吃的……另外大哥,我說一句,弟兄們好久沒碰女人了。讓她們留下又不許碰,是會出事的?!?p>  “這我也明白,但還是不能碰?!痹里w嘆了口氣,“容我慢慢想辦法?!?p>  王貴從外走來道:“大哥,陳鋒問能否許他們離開。他們想去北面找梁小哥?!?p>  岳飛點頭道:“他們可以走,但那個小張憲的傷不輕,年紀也小。最好能留下。”

  王貴道:“小張憲會留下。他們好像關系不太好。他們說那小子是山賊,不是忠義保社的人?!?p>  薛鶴道:“忠義保社在太行的口碑似乎不錯,那些獵戶們提起梁小哥都豎大拇指?!?p>  “忠義保社也是山賊,同樣要靠打家劫舍為生,人再好又能如何?”王貴搖頭道。

  薛鶴道:“據說他們不靠打劫為生,和我們有點像專殺金狗。但他們比我們好的地方是,有幾座山寨定居,開荒種地自給自足?!?p>  岳飛笑了笑道:“讓陳鋒走吧,分給他們兩天的干糧。若是有機會,我想結識那梁小哥?!?p>  王貴心疼的一皺眉,但還是去照辦了。

  岳飛叮囑道:“他們畢竟是百姓,不是當兵的?!?p>  遲永給管云和張憲送去吃的,張憲昏睡了一日還沒有醒,管云慢悠悠地把對方口糧也吃了幾口。遲永狠狠給了他兩巴掌。

  “這是軍糧啊哥哥,憑什么給他?”管云瞪眼道。

  “打仗是為了什么?”遲永怒道,“難道不是為了這些百姓?”

  “可是……我們自己也吃不飽。哥哥還不讓下山去找百姓要?!惫茉频溃拔覀冸y道自己變戲法嗎?”

  “少發(fā)牢騷,不想當兵就滾下山?!边t永又給了小子一拳,“要在岳飛大哥手下當兵,就必須守規(guī)矩?!?p>  “可是……他不醒,這擺在這里不浪費嗎?”管云嘟囔道。

  ?。∷职ち艘蝗?。

  夜深,士兵們發(fā)出的低沉鼾聲,遠近的山林靜悄悄的。

  岳飛帶著姚政巡視營地,看到沉睡的張憲,低頭認真檢查了一下。

  “沒有致命傷,這小子壯得像匹野狼。”姚政小聲道。

  岳飛點了點頭,將一條薄軍被蓋在少年身上,看到張憲讓他不禁想起高寵,那小子應該不會那么容易死。

  “若把他收下來,定能成為一個猛將!”姚政笑道。

  岳飛卻道:“有武藝,不代表就有勇氣。殺過人,也未必明白為何而戰(zhàn)。他還是個孩子?!?p>  當他們離去,張憲默默睜開眼睛,努力回想之前發(fā)生的事。這里是宋軍的軍營?他下意識摸索周圍,一層并不厚實的干草,并沒有武器在身邊,也沒有被捆綁。他試圖翻個身,傷口一陣火辣辣的感覺,全身上下無處不疼。

  那個人……和從前見過的軍官不太一樣,張憲想著透過樹叢望向夜空,閃亮的星辰一片片連向遠方。

  啃完一整條羊腿后,黑龍大王心滿意足地摸著肚子,由衷贊道:“地道的家鄉(xiāng)味道。”

  “我托大狼主從北面帶來的,中原的羊腿太瘦,吃不出這種肥肥的口感?!焙陲L滿意的用袖子擦了擦油嘴,與黑龍相比,他長得文秀得多,一樣粗魯?shù)膭幼饔伤龀觯尤欢嗔艘环N別樣氣質。

  “真是大實話,羊腿必須夠肥?!焙邶埓罂诤染?,手邊堆了二十多個酒碗。

  “你到底為何來此?”黑風笑道,“別是為了我這里的女人,你那邊女人比我多。羊腿嘛,你若是想要,讓小的來取便是。”

  黑龍道:“最近我抓到了一些漢人,屬于那個姓梁的山賊,什么忠義保社?!?p>  “就是幾日前逃走的那幾個?”黑風笑道,“你上次送的人被半路劫走,至今沒有下落。我其實不在乎男人,只想要那些女人。那個趙宋的公主,我想嘗嘗味道?!?p>  黑龍道:“你說對了,就是那幾個。但女人并未尋回。”

  “所以呢?”黑風問。

  “你知道,河北西路招撫司的王彥在白鹿山廣招山賊,如今又聚集了兩千多人,而且每天隊伍都在壯大,要攻山清剿并不容易。”黑龍把一只酒碗摔碎,笑道:“但我們有了紫嚴山惡魔的消息?!?p>  黑風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一拍拳頭道:“細細講來。”

  白虎崖五里坡的山神廟,是岳飛他們的營寨。自從有女人加入這里,隊伍就悄無聲息的發(fā)生了變化。破爛的軍服有人縫補了,粗糙的軍糧變得細致了。上至軍官,下到小兵,都有意無意的朝女營靠。湯懷拿出珍藏的畫紙,給趙家小姐畫了多張畫像。王貴則在早上出操時,把女營的大門變成了每日必經之路。

  能進入女營的只有管云,他是歲數(shù)最小的兵,所以一些事只能派他去做。管云對那些女子同樣充滿好奇,尤其是原本破亂不堪的營地,在短短一日間就被女人們布置的精致整齊,簡直想變戲法一樣。女人們有時會向他問起營中之事,管云也是知無不言,說營里最能打的是統(tǒng)制,曾在東京樞密院槍挑小梁王;脾氣最大的是蠻牛徐慶,一言不合就打人;最狡猾的是胖狐姚政和鐵嘴薛鶴,最沉穩(wěn)的是湯懷,而且畫得一手好畫,最風流的是王貴等等。

  半個月里,岳飛下山劫過一次金兵糧隊,奪得一些口糧。金兵對糧隊的看管,不如想象的那么嚴,也并不是固定有三百人的隊伍。不過是打著三百人的旗幟,實際就是一百多人押送。

  那次劫糧,給了他們弟兄信心,但之后金兵似乎警覺到了什么,再也沒有軍糧出現(xiàn)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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