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祀后后正是科舉考試,帝霆軒一路快馬加鞭趕回了平城,平城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城,人脈底蘊可謂北地之最,自然第一要將此處盯緊。
回到改建過后的行宮,帝霆軒處理完事務已經(jīng)夕陽西去了。
帝霆軒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藏書閣,如今藏書閣已經(jīng)換了名字,四下的景物也都變了。
四下移種了許多桃李杏等果樹,本來在興辦學園的地方種些松梅竹等物更稱景,但又是要拆除舊建筑,又是要新建,資金吃緊不說時間也緊迫,而松梅竹一類的不好栽種,一時又難尋夠數(shù)。
有人便提議到種些果樹,杏林講學也是有的先例。如今入春,種下的樹木大多成活,桃李杏爭相開放,到是美不勝收了。
帝霆軒緩步踏入藏書閣,一層層踏步拾階而上,一直走到那扇圓窗前,之前重新規(guī)制了一番,圓窗前的矮幾早已經(jīng)撤去了。他不禁再一次想起那個眉目溫和的女子,她如今又在哪里。
不過轉(zhuǎn)瞬又是一載,景逝人去,帝霆軒悵然的在圓窗前席地而坐,直到夕陽落下,夜色四合……
平城的事本就只剩下些枝末,帝霆軒不過是在來坐鎮(zhèn)一番,看著手下人處理完。?道進書房來問他的意思,“王爺,我們是直接回盛都嗎?”
帝霆軒:“暫時不回盛都,這段日子四下都在春耕播種,我們趁此機會在北地游歷一番,看看北地耕種的興盛發(fā)展,去年的官員考核后,不是又將北地的官員更換升遷了撥嗎,再考察一下吏治?!?p> ?道嘴角微抽,王爺著一路是要看多少東西,還說什么要謝謝,簡直是殫精竭慮了。他問道:“王爺準備接受左相之位?”
帝霆軒點點頭,?道跟隨他多年,沒什么好隱瞞的,“你也是跟著我身邊的老人了,也看的出朝中如今如何。”
?道立時明白了,垂手道:“奴才這就去準備,并差人回盛都報信?!?p> 帝氏皇族能綿延千年不倒的原因大多是因為他們身體強健,說的俗一點便是活的夠長,而年紀四十有余的先帝便是其中為數(shù)不多的早逝。而因為女帝們大多活的長所以安排身后事上從容的多,大多知天命或花甲之后才將位子傳給儲君,然后舒舒服服的搬到舒適的行宮去養(yǎng)老。
這樣一來,儲君繼位時大多已至中年成熟穩(wěn)重,即便偶有沖動莽撞或昏庸無能之舉,后面還站著有太上皇,也能站出來斥責指正。鳳耀帝國繁榮昌盛千年,其中一半的歸功都在于她們活的長。
可還有一個問題在于,皇室大多是深情重情之人,大多一身傾心一人,對與旁的都不大寵愛,這直接造成了皇室人丁不夠興旺。
先帝極為愛帝爵,及當今與王爺?shù)母妇簦墒沁@位帝爵卻沒福分,早早的去了,他去后先帝傷心欲絕,就連現(xiàn)下的四皇子也是因為先帝到了后幾年略放開了一些才有的。
先帝早逝,人心浮躁。
好不容易平穩(wěn)下來兩三年,大魏又來挑事,縱使勝了,大幅行軍的消耗也不可小覷。
再是收編北地,通商西域,哪一樣不是人力物資的巨大消耗,偏偏此時祁婧還要插進來一腳謀反,帶走了許多人力。
陛下又在改革,處處革新,正是用人的時候啊。
朝中缺人嗎?答案是肯定的,而且是很缺!非常缺!
陛下如今是寧愿缺,也不愿將就的任用人,像右相那樣的人,恨不得搬碎了,每一塊都能變成一個呂淑嵐來使。
長樂王謀權篡位失敗后自殺,四皇子年幼,那些遠一些的皇室宗親老一輩的老矣,個個賽人精,幼一些的又能力不夠,陛下能仰仗的只有這個哥哥了,也只有這個哥哥能能全然信任了。
?道指揮著下人們整理,將要用的東西都搬到馬車上去,忽的想起當今陛下可是連側(cè)室都全廢了,才是真真正正的獨寵一人了,可是將深情重情繼承發(fā)揮了個十足十,但愿帝爵爭口氣,多和陛下生幾個!這樣將來的小皇子和小公主們也不至于像陛下與王爺這般艱難了。
此時正在宮中的祁時黎忽的打了個噴嚏,帝曦語目光一緊,從折子堆抬起頭來問道:“阿時,你要不要緊?是不是有些著涼,差太醫(yī)來看看吧?!?p> 兩在孩子的事上主意出奇一致,認為自己的孩子自己帶,除了喂乳這樣的問題因為身體原因不親力外,事事都是自己動手。這幾日夜間孩子有些鬧騰,帝曦語還要早朝,祁時黎便一個人夜間照料兩個孩子,怕是受涼了。
祁時黎指背靠了靠鼻頭道:“也好?!?p> ?道復又思慮起一件事,當妹妹的夫妻恩愛,孩子都倆了,哥哥卻還是單身一人,委實有些說不過去,或許這次回京后可以同陛下問問,若是有好的,王爺也能早點過上有人陪有人疼的日子,反正能見到陛下的日子還蠻多的。
只是一想到那位失蹤了的何小姐,?道就為王爺?shù)幕槭履罅艘话押?,怎么辦???這一家子的鐘情種!
?道只覺得內(nèi)心復雜無比,真是主子不急,奴才急,還是做好現(xiàn)下的事再謀后事吧。他踹了一個閑杵著偷懶的人吼道:“還杵著干嘛!沒看見到處都在忙嗎?”
下人被踹的腿彎一軟跪了下去,復又起來連滾帶爬的去幫忙了。
定西城。
冬日剛剛過去不久,此時正是草原上的春荒。
往年一個寒冬過去,草原人存儲的糧食都將告罄,草原不比肥沃的中原已經(jīng)煥然一新生機勃勃,天氣尚寒,新草還嫩。
往年這個時候是最難熬的,難熬的他們不得不去打劫鳳耀的邊城,可今年哪怕定西駐守的麟威將軍叔棲北沒在,他們也沒有去打劫,因為糧食已經(jīng)送來了。
念著雙方才開始合作,鳳耀寬容的做出讓步,商人允許草原人打欠條,先欠著一部分,等到夏后返還。有了這些救命的糧食,這下春荒就可以順順利利的過了。
可那些救命的糧食在鳳耀商人們眼里卻沒那么頂緊,這些是朝廷撥放來的,他們只是幫忙賣,虧了也不是他們陪,沒什么好擔心的,反正也鳳耀帝國糧庫的實力,撥出來也沒什么了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