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絡拿著酒瓶,臉色微紅,慢慢地走在周王府的道路上,這時已經(jīng)是下午未時(1——3時)了。二王兄是如此的滴水不漏,任他如何的試探,明問,都問不出個所以來。二王兄到底是回來看看,還是回來長留的?
在他的眼里,二王兄是愛護自己的,明智理智,冷靜得嚇人的。就因為太理智了,從來不肯屈從任何人,甚至連父皇都未肯放眼里。如今,他又多了了一個敵人嗎?還是現(xiàn)在的他收手,還來得及?
經(jīng)過亭子旁,李絡坐在了橫椅上,感受著冷空氣,試圖讓發(fā)燙的自己清醒一點。斷斷續(xù)續(xù)的喝了半天的酒,連他都覺得頭暈了,于是李絡靠在柱子上閉目養(yǎng)神。
懷羽鶯在檐下走了下來,手里拿著手帕,慢慢走到李絡的旁邊,默默的看著李絡那暖玉的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正是他吧?
懷羽鶯走到天井旁,打了一點水,打濕了手帕,然后走到李絡的旁邊,把手帕遞到李絡的面前。話說,這個水真是寒冰啊。
李絡聽到空中微微的震動聲,睜開了眼睛,卻詫異的看著懷羽鶯。
懷羽鶯一副理所當然的看著李絡,絲毫沒有半絲打擾的感覺,把手帕更靠近了李絡的臉。
李絡斜眼看著懷羽鶯手里的白色手帕,接了過來。他倒抽了一口氣,好冷啊,她是從寒冰中撈出來的,是嗎?李絡想歸想,還是用手帕擦了擦臉,冰冷的溫度讓李絡清醒了一點。
“你怎么來了?”李絡疑惑的問道。她來,是有什么事嗎?他忽然想起了桃桃,覺得有一絲的不自在,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錯事一般。
懷羽鶯睜大眼睛看著李絡,原來沒有什么事就不能來了嗎?“坐馬車來的?!睉延瘊L回答道。
聽到懷羽鶯的話,李絡長大嘴巴欲言又止,最后點了點頭。李絡把滴水的小手帕放在橫桿上,不一會兒,這小手帕便開始結了霜。
“冷吧?”李絡看著懷羽鶯問道。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皮毛披風。看起來暖和暖和的。
“還好。”懷羽鶯看著李絡回答道。他是喝醉了嗎?其實他知不知道自己來了的?但是李絡并沒有穿披風,他不冷嗎?于是懷羽鶯問道,“你冷嗎?要進屋子里嗎?”
李絡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我想冷靜冷靜。”他今天出門就沒有帶披風,還好,他還受得了。
“是嗎?”懷羽鶯疑惑的反問道,“聽說二王爺回來了?!边@可是一個大消息,整個京城的炸開了。特別是太子,今天就為了這個事,刻意來了懷丞相府,坐了半天。在她看來,這一次太子簡直就是熱鍋上的螞蟻。
話說這二王爺有這么的恐怖嗎?比太子還要駭人?
“是啊?!崩罱j聽到懷羽鶯的話,覺得腦袋更是沉重,于是他拿起了那結霜的手帕,在臉上用力的擦了擦。
懷羽鶯沉默的看著李絡,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李絡如此的煩躁,還有如此的疲倦。也是,自己家里出了事兒,誰還能若無其事?
大概這就是深門侯院的悲吧?
“我給你去接一點暖水?!睉延瘊L伸出手掌,朝李絡說道。她拿手帕去沾點暖水,讓他洗臉舒服一點。
“不用了?!崩罱j把手帕抓在手里,說道??磥碛质菚r候去一次驪山了。只是這一次到驪山,還有多少分的勝算?在二王兄手里的士兵,根本就不是按人數(shù)的。
那可是死士,以一敵十,那些士兵大抵上就是抱著有去無回的絕心,所以才能在沙場上馳騁,然后才能回到兵營里平安的渡過一天吧?
對二王兄,其實他一點勝算都沒有。
“聽沈墨先生說,你那天晚上要退親?”懷羽鶯在李絡的旁邊坐了下來,看著李絡手上的手帕問道。原來他都會有煩惱的?
李絡一下子坐直了。她知道了?不用說,都知道是沈墨先生說出去的吧?李絡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釋。
“那為什么又不退了?”懷羽鶯好奇地問道。他想退,還是可以退的,不是嗎?
李絡沉默一會兒才說道:“我不想把你拉進這無底的漩渦里。太危險了。從來都是成王敗寇??慈跣志椭懒??!逼捩歼M了冷宮,子嗣被追殺。
懷羽鶯聽到李絡的話,把目光移到灰蒙蒙的天空上,她直覺是抵觸李絡的話的。想了一會兒,懷羽鶯才說道:“我本來就在這無底的漩渦里了。從我爹第一天進朝為官,我一家都沒有后退的路了。要放棄多少東西,要埋沒多少的良心,都不過就是為了那安穩(wěn)的三餐而已?!?p> “要不,你走吧?!崩罱j看著懷羽鶯說道。手里的手帕更冷了,冷得扎人的手,李絡低頭看著那雪白的手帕。
“不。我是不會遠走西域,遠走昆侖,更不會出海到南方的小島的。我的根在這里,我的家在這里。人死不過就是頭點地,我是一個女子,不需要傳宗接代。”懷羽鶯說道。
“但是……”李絡試圖反駁道。雖然她說的都是道理,但是他還是反對。
懷羽鶯聽到李絡的話,覺得煩了。她生氣的反問道:“難道我去了西域、昆侖,還是去了南方小島,我的日子就好過了就沒有惡人來侵擾我的生活?我就可以長命百歲?”
每個人都叫她走,但是,她到底要走去哪里?哪里才是她幸福的家?
李璐聽到懷羽鶯的話,沉默了。原來她是這么想的??磥硎亲约哄e了。李絡伸出手摸了摸懷羽鶯的頭發(fā)。這頭發(fā)有她的體溫……
“對不起?!崩罱j說道。
懷羽鶯把頭撇到一邊,說道:“沒事,我習慣了。”
李絡看著懷羽鶯的側臉,原來她是生氣了。于是李絡把自己冰冷的手從懷羽鶯的頭發(fā)上,下滑落到她的臉上。
懷羽鶯倒抽一口氣,然后迅速回頭,夾著眉頭看著李絡。好冷啊,他知道嗎?
李絡看到懷羽鶯的不悅的臉,倒是笑了出來。她真是充滿了生機。看來是自己撿到便宜了。
懷羽鶯不滿地看著李絡,她好心的來看他,他卻在作弄她……她想都沒有想,抓起李絡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什么事,咬了再說。
歸京花
原來最好戲的人是我們這些原著黨。 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別的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