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那紅巾人目光微微閃動,張陣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你別想耍什么花招,因為我隨時都可以要你的命!”
“扯掉頭巾,一只手就夠了。”
紅巾人還是沒有說話,猶豫了一下,終于慢慢抬起右手,搭在脖子上的活結上,忽然用力一扯。
紅色頭巾落下。
出現(xiàn)在張陣眼前的,是一張陌生的中年男人的臉,略方,但還不是真正的國字臉,因為兩邊的臉除了不很寬,還有些不對稱,而此刻這張不很端正的臉上,最突出的要算那一對死牛眼。
仿佛要吃人似的!
張陣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三番兩次想要殺我?我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那方臉中年人“哼”了一聲,冷冷說道:“不記得魔獸山脈外面,所殺的人了?”
“魔獸山脈外面,所殺的人?你是……”
張陣的話還沒說完,驀然見到眼前兩個紅點一閃,跟著就感到一陣錐心刺痛傳來,胸前兩處地方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刺中了,先是被打中的地方像撕肉挖骨般劇痛,繼而身上像著了火一樣,從那兩點往全身蔓延,燒到哪痛到哪,奇痛無比,猶如鉆心噬肺,疼得他忍不住撲倒在地,翻騰打滾。
耳邊卻聽到對方的聲音哈哈大笑道:“痛死你活該!臭小子!跟我斗,你還嫩了點兒!我可不會像你那么傻,白白錯過了殺死敵人的機會!”
原來,這個方臉中年人,就是之前在魔獸山脈外面,想要殺掉張陣、最后反而死在張陣手上的秦冠玉的父親,秦瀚。
剛才,他敗在張陣手上,當筆懸于頂?shù)臅r候,他還一直在尋找機會反撲。張陣沒有立即殺他,他心里暗暗狂喜。同時他也清楚,只要扯上張瑤,張陣就一定會問自己,這樣一來,他就更有機會。
不想張陣沒有直接問他有關張瑤的事,卻反而先提到他們之間的仇恨所在,他便趁機引導張陣去思考,從而暫時轉移了其注意力,好讓自己出其不意下手。
果然,張陣中招了!
趁著張陣愣神的一瞬間,他閃電般從身上摸出了兩滴“嗜血墨”,準確無誤地射中了近在眼前的張陣。
那“嗜血墨”墨如其名,嗜血如命,殘忍無比,極為陰毒,只要一滴沾身,即便是鐵打的身板,也會即刻腐肉蝕骨,嗜血啖精,更可怕者,此毒還會如星星之火,燎原全身。據(jù)說曾經有書靈級別的書氣修煉者,中此毒墨,最終忍受不了千刀萬剮之苦,咬舌自盡了。其痛如此,實在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痛毒”。
在張陣忍受著火燒刀剜之痛的時候,秦瀚一面重新驅動掉在地下的“閃電筆”,一面獰笑著道:“現(xiàn)在,我就要替我的兒子報仇,去死吧!”
剛才張陣以“掌中筆”威脅他,如今他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甚至直接用“閃電筆”殺死張陣。
“死吧!”
秦瀚笑得一張方形臉都扭曲了,猙獰到了恐怖的地步。
眼看著正在地上拼命打滾,毫無還手之力的張陣就快要死在自己的筆下,他馬上就可以替寶貝兒子秦冠玉報仇了……
“鏗”一聲!
秦瀚驀然見到一點紅影急速從旁射來,堪堪截住了刺到張陣身前的“閃電筆”鋒利的筆尖。
只這一碰,“閃電筆”竟然被撞得斜斜飛了出去。
秦瀚再定睛一看,一片紅色花瓣飄落在張陣身前。
他心頭大駭。來者何人?竟然只用一片小小的花瓣,就阻擋了自己的攻擊!
卻在這時,鼻端忽然聞到一絲淡淡的花香。
與此同時,一抬頭,就見到一位白衣人衣袂飄飄,御風而來,單足一點,輕輕落在地上,纖塵不揚。
那白衣人臉上蒙著一方天藍紗巾,一雙靜如止水的眼睛,平視著前方,就那樣,遺世獨立。
秦瀚的瞳孔猛然收縮,大喝一聲,驅動“閃電筆”,不想書寫未成,早已被那白衣人拈花指彈出一片紅色花瓣,打在手腕上,如同千鈞重錘砸中,一只手腕登時骨碎筋斷,疼得他齜牙咧嘴,冷汗直冒,只差沒有鬼哭狼嚎。
不過,卻是再也驅動不了“閃電筆”了。
只此一招,便已見得那白衣人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所幸白衣人沒有再度出手,秦瀚便咬一咬牙,趕緊逃之夭夭。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連地下那一桿“閃電筆”都顧不得了。
卻說張陣,自從被秦瀚的兩滴“嗜血墨”打中,以常人無法想象的堅強與毅力,強忍著常人無法忍受的世上絕痛,原以為自己今番必死無疑。就算不死于身上這劇痛上頭,也會死在秦瀚的手下。
沒想到,忽然間似乎聞到了一縷淡淡的熟悉的香味,他知道是誰來了。在這一瞬間,也不知道為什么,仿佛冥冥中他知道她會出手相救自己似的,下意識地就勉強蜷曲著抱成一團,勉力療傷起來。
勉強忍住了身上的鉆心之痛,完全忘記了身邊的一切。
要是張陣能夠看到自己身上的傷的話,肯定都會被嚇到。
只因為,從他被秦瀚的“嗜血墨”打中,到他渾然忘我地開始自我療傷,僅僅數(shù)息之間,他的上半身,上至脖子,下至肚臍,連同兩個腰間,甚至到了后背,都被腐蝕得血肉模糊,要不是他強忍劇痛,盡量運行書氣過來抵抗,別說蝕骨嗜血,恐怕連五臟六腑都要被腐蝕進去。
這“嗜血墨”的厲害陰毒,由此可見一斑。
盡管如此,站在張陣身邊的白衣少女,卻全然無動于衷。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張陣終于慢慢睜開眼睛,一躍而起。
這一次,可以說是張陣幾次為自己療傷以來,所用時間最多的一次。
對此,白衣少女依然是眼如止水,甚至就連張陣向她道謝,她也只是淡淡地回了兩個字:“不用?!?p> 一如那一晚,山溪月下,她沒有籠著紗巾時候的氣質。
孤冷,清絕。
張陣是第一次聽到她開口說話,盡管只有兩個字,那個聲音雖然淡淡的冷冷的,好像不帶什么感情,不過在冷淡之外,干凈之中,透著空靈,自有一股天然的磁性。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writer/p1/contentv2/photo_default.png)
小師阿星
昨天欠的一章已經補上。明天開始,會更精彩! PS:開始找回感覺了~~